2023 (39)
你的樣子
9/7/2022
曾經在北方某省會城市工作過三年。做著某辦公室的文員工作。聽著聽不懂的講話，每日處於頭腦分裂的邊緣：我實在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麽。而每次冗長不知所雲的內容似乎別人都能聽懂而我智商有限時，更讓我明白，我得離開。
省會的冬天，漫長而灰暗，一如那幾年我的心情。在那個陌生的城市，宿舍裏有我一張床，辦公室有一張辦公桌，僅此而已。
三姐到金屬所實習，住在我那兒。終於有了個不多說話也可以明白的人。剛好同宿舍的女生不經常住。我們一起吃食堂，上班之外，一起走來走去。還曾偷著去黨辦給三姐的一個同學打長途電活。嘿嘿。然後被黨辦辦公室秘書給逮住了。哈哈。
然後她該返校了。
那些天，我們聽的歌就是羅大佑的《你的樣子》
我聽到傳來的誰的聲音，
像那夢裏嗚咽中的小河
我聽到遠去的誰的步伐
遮住告別時哀傷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為何你情願
讓風塵刻畫你的樣子
就像早已忘情的世界
曾經擁有你的名字我的聲音
那悲歌總會在夢中清醒
訴說一點哀傷過的往事
那看似滿不在乎轉過身的
是風幹淚眼後蕭瑟的影子
不明白的是為何人世間
總不能溶解你的樣子
是否來遲了明日的淵源
早謝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不變的你
佇立在茫茫塵世中
聰明的孩子
提著易碎的燈籠
瀟灑的你
將心事化盡塵緣中
孤獨的孩子
你是造物的恩寵
曾想妥協，然而晚熟別扭挑剔如我，除了讀書和理想，不知其他，也不想做其他的事。曾有人建議我攢起一部分工資，一年下來可以買一件羊毛衫，這樣十年不就有十件羊毛衫了嗎？！仿佛人生是為了攢羊毛衫。我沒有那樣的生活的熱情和執著，現在依然沒有。
我孤獨、陰鬱，不是沒有朋友，不是無處可去，而是漂浮在不願和解不能被溶解的人世間，縮在自己的殼裏，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的心和靈魂不改初衷。用孤獨和沉默和走開以示不妥協，因為知道他人的不同或者艱難或者容易或者虛榮或者妥協不是自己能做到的。
我的心緒漂浮在另外的星空。
在同一城市的同學，遠走的，疏離的，和即使不疏離也無法相處的。在同一個地理空間，有時，不是緣分，是偶然。
我於是在三年後還是走了。
隻是後來每聽到這首歌，就記起那三年。有瞬間被點亮的心情和留戀，有溫馨待我如女兒的同學的父母，在或淺或深的記憶中注視著我。有短暫的陪伴和漫長的形同陌路。仿佛她和他還不曾走失，我也沒有。
不變的我，穿行在時空中，依舊在注視著你的樣子……
而我手裏的，確是空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