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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埃及記

(2005-06-06 04:59:12) 下一個
這一夜睡得晚,淩晨四點半才上床。將睡未睡的時候哈哈啊啊的禱告聲已經從附近的清真寺傳來。一個虔誠的穆斯林一天之中需要五次禱告,最早的一次就在這淩晨五時左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聽著,腦海裏恍恍惚惚的是童年時有線廣播裏的進行曲,也是這樣執著的回響在日出時分。 睡了不足四個小時,Archer開著他的車過來,載了我們往Dubai去。一直是高速公路,平坦而寬闊,往來的車又稀少,進了Dubai城還不到中午。我們去遠觀了Burj AI Arab酒店。就是那座照片在網上流傳已久的七星級酒店。並不能走得太近,那是僅為住客和食客服務而閑人免入的,我們遠遠對著風帆般大廈拍了些照片,也算是到此一看的證明吧。但也忘了走得更近,是因為腳下的這片海灘太美麗。刺眼的陽光下,遠一點的海是蔚藍,近一點的海是碧綠,沙灘是帶一點點黃的白。停車場裏才見著密密實實裹在黑袍裏的女人,沙灘上卻又滿眼比基尼。我有我堅持的信仰,卻不求你的追隨,這裏最讓我欣賞的莫過於此了。可惜的是人在路途的我們衣冠楚楚,是這海灘上顯然的旁觀者。 離開這個國家是4月22日的下午三點十分,阿聯酋航空的EK923航班。倦意上來了之後懶懶半躺在椅上,將椅背電視時而調至下視的攝像頭,看其實看不見的雲;時而調至航路圖,看飛機漸漸飛越阿拉伯半島的天空。四個小時是多麽短暫的光陰,我們已到達了幾千年的Cairo城。 “未見過Cairo的人就未見過世界,她的土地是黃金,她的尼羅河是奇跡,她的婦女就像天堂裏的黑眼睛聖女,她的房子就是宮殿,她的空氣柔軟得像蘆薈木般香甜好聞令人喜悅。Cairo怎能不是這樣呢,因為她是世界的母親。” 那是《天方夜譚》裏的Cairo,這一日我所見的卻仿佛是回到了十年前的中國內地城市。道路已經寬敞,卻是坑窪不少。一出機場,迎麵而來的首先是一公路收費站。路上往來的車多顯破舊,而且橫衝直撞,變線絕不打燈。路兩邊寬闊,又是滿目黃土,仿佛當年那些不知道如何開發的開發區。一些住宅的風格像極從前國營大廠的老宿舍。但奇怪的是不少房子明明住著人家,卻裸著外牆不做粉刷,或者禿著屋頂未加修飾。問當地的朋友才知道原來埃及的法律規定房屋一旦完工就須依律繳納物業稅,這些不能算完工的房子就可以合法避稅了。 司機是個壯實的埃及大漢,剛看了新聞的他告訴我們小泉說了道歉。堅決表示了他站在中國的一邊之後他又說起中國和埃及都有古老的曆史,有相似的文化和傳統。望著車窗外九十年代初的中國,我連連稱是。 這一日的埃及初體驗還有那無處不在的警察,腰裏別著手槍的白衣,肩上挎著AK47的黑衣;站在路邊盾牌後的,端坐在皮卡後廂裏的,滿眼的製服。住在Maadi,是西方人聚集的區域,就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了。公寓門口就有一個鐵架與紙板搭建的簡易崗亭,總是有四、五個警察長槍短炮的守著。剛有幾分安全感,覺著應該遇不見四十大盜,就被告知崗亭的原因是這個公寓中美國人很多。與山姆大叔為鄰,在今時的中東決不是一個輕鬆的環境。 晚餐是在九街上的Dragon House。打了的士過去,那車,果然如傳說中一樣是舊舊髒髒的。下車的時候也和司機為了兩鎊還是五鎊的車資糾纏了好一陣,最後果斷的丟下兩鎊半後走人。拾級而上進了餐廳,紅紅的燈籠透著暗淡的光,香港來的老板娘,唐裝的埃及侍者,給已經又累又餓的我們帶來一頓豐盛的中國晚餐。一個年輕而英俊的侍者識得中文,殷勤的跑上跑下。問他,說是剛剛拜師學了三個月中文,不能不讓人刮目相看,因為他的水平已經遠不止講得出“麻婆豆腐”聽得懂“宮寶雞丁”的狀況。不過,後來就聽久居於此的朋友說每次有新的中國客人去,他總是會說剛學三個月的中文,原來是一個不會結束的第三月。 四月Cairo,白天烈日炎炎,夜晚卻是涼風習習。從餐廳走回居所,一輪明月遙掛天際,月光下的林蔭路上見不著幾個行人,路邊的宅院都是悄無聲息。黑暗裏不時冒出一、兩個警察,或者是走到近前才驀然發現路邊坐一個守衛。阿拉伯人一定是以貓為靈物的吧,一路上也總是和一些貓兒不期而遇。 七百年前這座城市是“宇宙的大都會、世界的花園、人群密集的地方、皇家的寶座、一個用城堡和宮殿裝飾的城市,眾多修道院和學校裝飾著它的地平線,而博學的月光和星光將它照亮”。七百年後的今天,它將是我未來幾年活動的據點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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