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出而作

密涅瓦的貓頭鷹,要到黃昏時候才起飛。我想看見它與眾不同的翔姿。黃昏到寺蝙蝠飛,我想聽到它次聲波的呢喃與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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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出而作散文詩歌一加一朗誦係列:蘇軾與佛印禪師

(2010-10-07 18:22:53) 下一個
(一)
       風流倜儻的宋代大文學家蘇軾,一生留下了了無數軼事為後人所樂道。他和歐陽修的師生之情,和黃庭堅的手足之誼,和早年相互貶抑、晚年惺惺相惜的政敵兼同僚王安石的微妙關係,和父親蘇洵、弟弟蘇轍、妹妹蘇小妹之間相互戲謔的家庭趣聞,都可以寫成章回小說。然而,與蘇軾相交至深,幾乎達到心心相印的,卻是僧人佛印禪師。後人記錄或杜撰的他們之間的故事,更是比讀小說還生動有趣。 
       相傳,蘇軾母親剛懷上蘇軾時,便夢見有一位身材瘦小、一目失明的僧人上門。宋元豐七年四月間,蘇軾曾經到訪筠州。事前,正在筠州和兩位高僧一道談禪的弟弟蘇轍,並不知道蘇軾要來,但三人驚異地發現,前晚都做了同一個夢,夢見三人一塊去迎接五戒和尚。不一會,蘇軾到了。據蘇軾自己回憶,他七八歲的時候,曾經夢到自己是僧人,而且往來陝右。再者,他和好友黃庭堅曾拜訪一位神奇老者,老者見麵就稱蘇軾是五戒和尚的轉世,而黃庭堅是一位飽讀詩書的早逝才情女子投的胎。
       相傳,五戒和尚,也就是五祖寺的師戒禪師,一目失明,有一師兄叫明悟。五戒一念未守住,犯了色戒,被有神通的明悟和尚看破,他羞愧難當,坐化而去。明悟預見五戒下一世可能謗佛而永世不得翻身,於是他也趕緊坐化,追五戒去了。到了這一世,五戒投胎成了蘇東坡,而明悟就是蘇東坡的好朋友佛印和尚。蘇軾曾有詩雲:“我本修行人,三世積精煉。中間一念失,受此百年譴。”後世,更有人把五戒一念破戒的故事施以想象發揮,寫成了多個版本的小說和戲曲“紅蓮記”。有人更相信,與五戒偷歡的養女紅蓮,也重新投了胎,成為杭州名妓朝雲,後從良成為蘇軾最為貼心和寵愛的侍妾。
       蘇東坡初時不信佛法,醉心功名,而佛印一直不舍地苦心勸誡。說一個兩人在黃州廬州隔長江而望的神交故事。一天,蘇軾突發靈感,寫得一首讚佛的好詩: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詩中八風,指的是利、衰、毀、譽、稱、譏、苦、樂,這四吉四晦,讓凡人因物喜、以己悲的不淨心。東坡美滋滋地令仆童渡江把詩送給佛印禪師欣賞。哪知,佛印在紙上批下“放屁”兩個大字,叫仆童帶回黃州。不服氣的蘇軾,親自上江對岸找佛印論理,佛印不見,卻留下一些文字,讓蘇軾讀後滿臉羞愧,深深感到自己沽名釣譽之心未去,修佛之路正長,也為能有佛印這樣的靈魂摯友而深深慶幸。

(二)
        蘇軾和佛印交往極深,說佛到禪、談論文學之外,經常互相戲謔玩笑。一則廣為流傳的故事是這樣的:一日,蘇軾又想整蠱佛印和尚,便問,法師啊,您看我像什麽?佛印答,我看君似一尊佛。佛印問蘇軾,那您看我像什麽呢?蘇軾答道,我看法師像一堆屎。回家後,蘇軾把此事說與蘇小妹聽,蘇小妹批評他,為兄啊,你心靈汙穢,所以看什麽都汙穢;禪師心境澄明,所以看什麽都潔淨。另有一則說的是,佛印和蘇軾一同坐遊船,禪師把書有東坡詩句的扇子扔進河裏說,水流東坡詩,暗喻東坡的屍體,而蘇軾則機智地還以顏色說,狗啃河上骨,暗喻和尚的骨頭。還有一則說,蘇軾訪佛印,禪師不在,蘇軾問小和尚,“禿驢何在?”小沙彌對答,“東坡吃草!”三則小故事,博人一笑而已,其實經不起多少推敲。
        撇開那些傳說中的鬥嘴鬥智軼聞,蘇軾和佛印的交往,的確有很多匪夷所思之處。蘇軾在杭州做官時,佛印在杭州做寺廟住持。而蘇軾因為烏台詩案被貶黃州時,佛印早已先期到達與黃州隔江相望的江西廬州歸宗寺任住持!作為當時全國名望崇高的僧家,他受到許多大廟名寺的邀請,而他卻偏偏選擇了歸宗寺!這是巧合,還是佛的安排?
        佛印的文名沒有蘇軾大,但文才其實不在蘇軾之下,三歲能誦唐詩,五歲入私塾時,一本《唐詩三百首》能背出二百多首!入塾不久便熟讀五經和諸子百家。一天到寺廟遊玩,看到《楞嚴經》,立刻手不釋卷,心中隻有佛了。結果十六歲就出了家!此種根器,可是一般凡胎所持?!其實,蘇軾也並非凡夫俗子再投胎。他背上如北鬥七星一般排列的黑痣,曾令廟裏的老僧感歎,他乃是到人間匆匆一遊的高人。而他輝比日月的章采,暢如江河的文思,被後世不少作文聖手、修為居士認為,與其說是凡俗練曆和智慧的結晶,不如說是他身上前世、前前世修煉的佛心般若,器盈,而流光溢彩,炭熾,而灼灼其華!
         有道是:
         君本淩雲壁上葩,墮崖隻在念之差。
         幸逢樵客施援手,一路相隨鳳舉霞。          

 山載慈心坡自綠,堂涵般若筆生花。 
         翻江倒海俗間事,談笑之間盡作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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