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的遷徙

我不太會寫文章,但是很愛讀網友們的博客,所以我的博客就是我的讀書筆記,以摘編為主,從他人的文字裏尋找自己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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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殘酷的文革

(2009-11-29 19:13:31) 下一個
在《“文化大革命”野蠻性和殘酷性的文化根源》一文中,王毅先生這樣寫道: “一九六六年八月二十六日,大興縣公安局召開局務會議,傳達了謝富治在市公安局擴大會議上的講話。……從此,鬥打、亂殺事件日益嚴重,由開始時鬥打個別‘ 表現不好’的‘四類分子’,發展到鬥打一般的‘四類分子’;由一個大隊消滅一兩個、兩三個‘尖子’,發展到一個大隊一下子打死十來個甚至幾十個;由開始打殺‘四類分子’本人,發展到亂殺家屬子女和有一般問題的人,最後發展到全家被殺絕。自八月二十七日至九月一日,該縣的十三個公社,四十八個大隊,先後殺害 ‘四類分子’及其家屬共三百二十五人。最大的八十歲,最小的僅三十八天。有二十二戶被殺絕。又如在‘文革’中,廣西許多地方流行在光天化日之下臠割肢解‘ 牛鬼蛇神’等活人,然後煮熟分食的最野蠻暴行。僅在廣西武宣縣,被吃者就達一百幾十人。其中被吃肉後砍頭的一人,挖心肝的五十六人,割生殖器的十三人,全部吃光(連腳底板都被吃光)的十八人,活割生剖的七人。在武宣縣武宣中學,甚至出現了大批學生批鬥完老師、校長之後,在校園內就地架起簡易爐灶,將他們剖腹臠割、煮熟分食的慘劇。吳樹芳老師在批鬥中被打死後,肝被烘烤藥用。”(文 見《北京文學》1998年9期)。

  著名散文家劉燁園先生在《托咐》中寫道:“1967年10月,某大隊兩天內集體坑殺76人;同年11月,某縣民兵槍殺69人;1968年7月,某軍分區調動八縣兩礦一廠一郊武裝人員進攻某群眾組織,打死146人;同月,某縣以 ‘群眾專政’為名,殺死3681人,使176戶全家滅絕,占全縣‘文革’中死亡人數93%;同年8月,軍隊和某群眾組織攻打另一群眾組織,據不完全統計,僅此一戰,打死1342人,俘虜8945人。走到某照相館門口,仍不解恨,光天化日之下,又隨意槍殺其中26人;還是這個月,軍隊聯合十縣及多家兵工廠的武裝人員,一次圍剿某縣群眾組織就抓捕一萬餘人(當時全縣人口十萬人左右),槍殺1016人……;全縣86個大隊,81個殺了人……此類事件,不堪枚舉!我曾略做統計,成批殺人之事,各縣市皆有。幾十年後平反,證明幾萬冤魂,全係無辜被害!而殺人手段之殘忍,諸如挖肝取心、活割生殖器官烹食之類,若非官方文件所載,當事人供認不諱,即使我等親見其地殺戮之烈者,亦難信之。而這還僅為我當年所生活的一個省的現實(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之一角),僅為幹瘦的曆史線條。最有思考價值的活生生的場景,其深處不知要複雜多少萬倍,但恐怕是再也難以複原了。”(文見電腦打印稿,估計尚未發表過)。在描述了一係列慘酷的曆 史事實之後,作者沉重地說:“三十年無祭”。

  為什麽這個民族如此沉著,麵對如此可怕的罪惡可以無痛無悔?有人說,中國人在無邊無際、無窮無盡的苦難中,早就培養成了“不在乎”精神。《史記》中那麽多令人發指的故事,《資治通鑒》裏那麽多另人惡心的故事,誰有力量認認真真麵對它?如果沒有一點不在乎精神,早就被這些沉重的故事壓得喘不過氣來。誰願 意背著這麽沉重的包袱,戰戰兢兢過日子。

  然而,忘掉曆史,忘掉自己親手造出的罪惡,然後在每一個類似的曆史關口都肆無忌憚地造出同樣的罪惡,──我們能心安理得地這樣循環下去麽?《狂人日記》的主人公曾經試圖勸轉作惡的世人,並說將來的世界容不得作惡的人居住。狂人真是太天真了,魯迅真是太天真了。現在就是狂人當初所說的將來的世界,在這“將來的世界”上,依然住著我們這些罪惡累累而且不思悔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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