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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非洲行(三)Zanzibar石頭城的故事 - 探險家和公主

(2017-12-25 15:42:32) 下一個

A journey, in fact, appeals to Imagination, to Memory, to Hope, — the three sister Graces of our moral being.  - From 《Zanzibar: City, Island, and Coast》 by Sir Richard Francis Burton

從乞力馬紮羅山上下來,太陽狗和霹靂貓飛到了坦桑尼亞東海之中的Zanzibar島。東非的海岸一帶自古以來一直是的商業要道,從古羅馬時代,阿拉伯人就開始把非洲的黃金,象牙,黑奴等販往歐洲和東亞。阿拉伯人在建立據點時,自然選擇了離大陸不遠的島嶼,這樣既方便就近貿易,也不擔心被大陸部落突襲。Lamu, Mombasa, Kilwa以及Zanzibar都是這樣建立起來的,從而形成了獨特的Swahili文化圈。Swahili就是海岸的意思。十九世紀中葉,阿曼的蘇丹幹脆把首都從Muscat 搬到了Zanzibar的石頭城,於是Zanzibar就成為了東非商業文化的中心。

如今整個石頭城被國際教科文組織認證為文化遺產,我們在Zanzibar的第一站當然要住在城中。正值齋月結束,城中一片節日氣氛,“Eid Mubarak”的問候聲不絕於耳:

在酒店頂樓看石頭城,擠擠挨挨都是方方正正的小樓,很多頗為破敗:

這些小樓原來多為富有商人擁有,1964年革命之後,Zanzibar走了很長一段社會主義道路,把富人的小樓收歸國有,分配給多個窮人家庭,和中國四合院的情況很相象。小樓之間的小巷蜿蜒曲折,車是開不進來的,所以步行是逛石頭城的最好方式。從我們的酒店出來,向海邊方向穿過Shangani大街,就是十九世紀西方人聚集的領事館區。如今大部分建築已經改建成酒店,比如這座Tembo Hotel就是原來的美國領事館:

這一排酒店全部麵朝大海。我們坐在酒店海邊舒適的椅子上,看著當地小孩在沙灘上奔跑玩耍:

霹靂貓問太陽狗,“你說十九世紀來東非的探險家們都是先在這裏落腳的?”

太陽狗:是啊!當年Zanzibar是東非的貿易樞紐,是探險家組織物資和團隊的最好地方。如果把眼前的現代化船隻換成斜掛三角帆的DOW,就是十九世紀探險家們看到的景色了。給你看網上這張1857年的Zanzibar木版畫:

霹靂貓:“那末你講過的Burton和Speke去找尼羅河源頭之前也在來過這裏了?”

太陽狗:“對,他們就住在右邊那棟建築,那時候是英國領事館。這個Burton可是個奇才,精於地質科學,擅長寫作,是劍術高手,精通幾十種語言。其中對阿拉伯語精通到本地人都聽不出來,對阿拉伯文化更是了解。Burton曾經化妝成穆斯林去麥加朝聖,路上被自己的仆人發現了帶著地址勘測工具,報告給長老說懷疑Burton是間諜,結果長老說:瞎說!我今天剛跟他討論過深奧的神學問題,這種人怎末可能是間諜呢!當年Burton來到Zanzibar時一定是躊躇滿誌,三十幾歲已經是著名的探險家了,又處在熱戀中,隻等找到尼羅河源頭就回英國正式求婚。”

給你看Burton的照片:

霹靂貓和太陽狗望著大海,放飛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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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7年初,石頭城海邊的英國領事館的白色小樓,方方正正象個的酒櫃。二樓窗前,Burton靠在搖椅中,一個巨大的記事本攤開在腿上,左手裏是一杯葡萄牙的波特酒,右手裏的筆向茶幾上的墨水瓶沾去,眼睛卻望著窗外的海港。一艘DOW正在準備進港,遠遠看到甲板上兩個白袍的身影吃力的把一個黑色的人影丟過船舷,隨著濺起的浪花,一聲微弱的慘叫似有似無的傳來。Burton左頰傷疤旁的肌肉狠狠的跳了一下,他知道這是一艘販奴船,船主正在把病弱的黑奴扔進海裏,以避免入港時征收的人頭稅。Burton忍住揉搓臉頰的衝動,在記事本上奮筆疾書,把剛才的慘劇記錄了下來。

放下筆,猛喝了一口手中的波特酒,一股熱流直通心中。右手抓住胸前的鋼項鏈上的聖母徽章,這是Isabel 送給他的信物。本來她配的是金項鏈,當時他大笑“在非洲,匪徒可能會為了這樣的項鏈殺人的。”想起Isabel,一股暖意從心頭升起,六年前在法國布洛涅度假時和她有過一麵之緣,誰知道小丫頭就暗戀上自己了?直到去年在海德公園再次見麵,才了解到這個貴族乖乖女的表麵之下是一顆充滿好奇熱愛探險的烈火之心,自己無可救藥的戀愛了。

Burton和副手Speke是去年年底到達的Zanzibar,老蘇丹剛剛過世不久,阿曼那邊是長子即位,Zanzibar這邊六子Hajid也自立為蘇丹,眼看分裂是既成事實。東非仍然是Zanzibar的勢力範圍,所以Burton和Speke一邊采辦物資,一邊等待覲見新蘇丹。

房間裏, Speke正在擦拭他心愛的獵槍。小夥子有時陰鬱的眼神讓Burton感覺有點冷,甚至懷疑這次選擇他做搭檔是否正確。不可否認,選擇Speke是順理成章的,因為兩人在索馬裏是並肩戰鬥的生死之交。啊,索馬裏海灘那一戰!Burton陷入了回憶中:

哢嗒一聲,把Burton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是Speke擦完槍正滿意的檢查。這時,阿拉伯仆人匆匆走了進來,Burton注意到Speke迅速把槍口下垂避開仆人的方向,即使他明確地知道槍裏沒有彈藥,這是十幾年軍旅生活養成的本能。“Gun manners 無可挑剔”是當年在亞丁的軍官們對Speke的一致評價。微笑浮現在Burton的臉上, Speke是個好小夥,就象弟弟愛德華一樣,簡單,堅韌,精力充沛;雖然有點自以為是,可這些出身良好的年輕軍官不都這樣嗎?

仆人走過Speke來到Burton麵前用阿拉伯語說,“宮裏的使者來了,蘇丹召見。” Burton跳了起來,對用探詢眼神看著他的Speke說,“蘇丹召見。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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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狗把霹靂貓從藤椅上拉起來,“走,帶你去看蘇丹的宮殿”

從英國領事館前往宮殿博物館要經過Forodhani Gardens,這是石頭城的主要公園:

大部分本地人都穿著節日盛裝:

古炮台上的一家眺望大海:

穿著節日盛裝的不一定都開心,她又有怎樣的故事呢?:

過了Forodhani Gardens就是蘇丹的主宮殿Beit-el-Sahel了,現在叫宮殿博物館:

簡簡單單一棟二層小樓,很破敗的樣子。宮裏年久失修,大概自從1964年革命以來就沒好好保養過,好端端的象牙在肮髒的牆角:

Beit-el-Sahel 就是濱海宮的意思,在二樓的陽台有無敵海景:

這裏有一個房間是Zanzibar著名的外嫁公主Salme的展覽,不過是幾件舊家具和網上就有的照片,工作人員信誓旦旦的說這個房間是Salme公主的臥室。嗬嗬,Salme公主其實是在郊外的Beit-el-Moni度過的童年,後來在哥哥Hajit家住過一段後和母親搬到了緊鄰主宮殿的Beit-el-Tani,根本就沒在Beit-el-Sahel住過。這是公主最經典的一張照片:

年代久遠的Zanzibar Chest做工精美:

這個房間還有一點當年蘇丹會客室的樣子:

當年蘇丹也許就是在類似的地方接見Burton和Speke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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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7年初:

Burton和Speke跟著名叫哈桑的宦官來到Beit-el-Sahel,宮門外旗杆上飄揚著蘇丹深紅色的旗幟,兩個衛兵守衛著大門。一個皮膚黝黑,衣著華麗的年輕人正從大門走出來,犀利的目光把Burton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再隨從的簇擁下走開了。哈桑對Burton說“這是蘇丹的弟弟Barghush殿下。” Burton若有所思地看著Barghush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跟著哈桑走進宮。

蘇丹Hajid是個麵色和善的青年,和Burton寒暄之後賜坐,仆人給兩位英國人擺上果盤,氣氛很是輕鬆。Hajid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們的探險計劃,也知道您們的請求。在談下去之前,我需要你們保證一件事。”

Burton“請講,Ya Sidi。” 注:Ya Sidi = My Lord

Hajid盯著Burton的眼睛“我需要你保證在途中不試圖讓任何我的子民皈依基督教!”

Burton盯著蘇丹的眼睛認真道“那不是我們來的目的,我可以向你保證!”

Hajid眼中閃現了一絲頑皮的笑意“我相信一個Haji的保證。”注:Haji是對完成麥加朝聖的穆斯林的尊稱。

Burton也笑了“陛下很了解我。”

Hajid微笑著說道“那末我答應你們的請求,明天哈桑會給你我的文書和旗幟,Tanganyika的商隊和酋長都會給你們幫助。另外我還會借給你一個小隊的衛兵和十個奴隸。“

Burton眼睛一亮正要感謝,Hajid擺一擺手繼續說道:“不要小看路上的危險,有些地區我的商隊要五百人以上才敢去的。你們的力量很單薄,需要有經驗的人的指引。我建議你們和Hamed el Murjebi聊一聊。”

Burton脫口道“Tippu Tip?”

Hajid點頭道:“他是有這個綽號。Hamed是這一帶黑奴和象牙商人中的一顆新星,他會給你很多有用的信息。”

 

從宮中出來,Burton興奮的對Speke說“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獲!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一下這個Tippu Tip?”

沒想到Speke突然爆發了:“把我們的探險和奴隸販子聯係起來真是一種恥辱!”說完沿著海邊頭也不回的向領事館方向走去。Burton愣愣的看著Speke背影,想起領事Harmerton對他們倆的評價:“在陌生文化中,Speke是塊石頭,格格不入,始終保持自己的紳士風度和道德優越感;Burton是塊海綿,沉浸吸收的不亦樂乎。” Burton終於搖搖頭,轉身鑽進石頭城迷宮一般的小巷。

路邊Beit-el-Tani樓上淡綠色的百葉窗後,一雙充滿好奇的大眼睛看到了這一幕。那雙大眼睛的主人是十二歲的長公主Salme,現任蘇丹最小的妹妹。Salme轉身跑進黑暗的內室,對穿著喪服地媽媽說,“我看到那個鬼佬探險家啦!聽說那個人去過世界好多地方,真好!”媽媽把Salme摟進懷裏, “別胡思亂想!我們娘倆在宮裏無根無基,全靠真主保佑和你爹的寵愛才能立足。如今幸好是Hajid當了蘇丹,我跟他媽當年是最好的姐妹,他又最寵你這個妹子,帶著你騎馬打槍的瘋玩,整天叫你開心果,所以你這次才能按成年子女分遺產。”媽媽頓了頓,放低了聲音“想想真嚇人,那天要不是你Hajid哥出海迎接你爹的船隊,誰知道Barghush會幹出什麽事。你爹在海上過世,他Barghush不先派快船來通知我們,反倒悄悄上岸把你爹埋了,然後半夜派兵圍了宮殿,說是保護我們安全,誰信呀!Hajid一回來,他的計謀破產了,居然能馬上表忠心,臉皮夠厚的。Hajid善良,不願骨肉相殘,對他睜一眼閉一眼罷了。”

心不在焉的Salme看了看牆上的鍾,跳了起來,“我約好了去隔壁Chole姐姐那裏!”媽媽說“去吧!你Chole姐可沒少照應我們。多跟Chole姐學著點兒,看人家又漂亮又能幹,怪不得是你爹最喜歡的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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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貓對太陽狗說,“原來Salme公主和Burton是同時代的人呢!他們認識嗎?”

太陽狗:“我的母雞呀!(我不知道呀!試著用廣東話念一遍)不過他們的人生軌跡有一定共振呢!要不要我講給你聽?”

霹靂貓:“要!”

太陽狗,“那我們邊走邊講,先象Burton一樣到老城裏轉轉。”

徜徉在石頭城迷宮一樣的小巷中,首先吸引我們眼神的精致的門。圓頂的是典型的印度風格:

方頂的是阿拉伯風格:

門上的有些圖案代表了主人的生意,有廣告的用途。這個丁香花圖案代表主人是香料商人:

這是鐵鏈圖案,代表主人是奴隸商人:

大商人Tippu Tip當年的豪宅,已經是破落的民居很多年:

政府正要作為文物修繕:

Tippu Tip的墓地成了垃圾堆:

Jaws Corner是城中一個小廣場:

角落裏一個小火爐,幾件炊具,就是一個當地人鍾愛的咖啡館了:

當年Burton一定喜歡在這種地方和當地人打成一片吧!坐在長凳上太陽狗繼續講當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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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7-1864:Season of Betrayal

Burton和Speke在Zanzibar一帶一直呆到1857年六月雨季結束才正式出發,期間Burton混跡於石頭城的大街小巷,沉浸在當地特有的Swahili文化中,很快精通了當地語言,並完成了兩卷關於Zanzibar的手稿,出版後很多年都是研究Zanzibar的重要文獻。Speke則專注於準備探險的物資和設備,對當地語言基本不會。

探險是艱難的,最大的阻礙是非洲的各種疾病,沒有免疫能力的Burton和Speke幾乎一直處在輪流或一起生病狀態。期間兩個人的性格差異造成了相互的不信任,有一次在高燒的胡話中Speke更是暴露了對Burton的深深敵意。不管怎樣,兩人一起發現了浩瀚的Tanganyika湖,並試圖找到大湖的出水口,但四五個月過去了,仍然沒有結果。這時皇家地理協會給的一千英鎊早已用完,Burton還搭上了自己的全部積蓄。在非洲探險全靠用物資雇傭和買通當地人,沒錢就會寸步難行。這時他們聽說北邊還有一個大湖,但兩人剩下的錢隻夠一個小分隊進行一次快速探險。於是當時身體較好的Speke帶著幾個人出發,留下Burton準備回程的後勤。Speke一行來到了北方大湖,命名為維多利亞湖,沒有機會深入探索就轉身和Burton匯合返程。探險的路線:

1859年三月,兩人回到了Zanzibar。Burton單獨去見了蘇丹Hajid,感謝蘇丹的支持,但已經破產的他無法支付獎金給蘇丹提供的人員,Hajid大度的負擔了四百美元的獎金。

當Burton孤單消瘦的身影再次經過Beit-el-Tani時,樓上淡綠色的百葉窗後的那雙大眼睛卻充滿了憂傷。幾個月前Salme公主的母親剛剛得霍亂去世,十五歲的小姑娘在勾心鬥角的宮廷中無依無靠,自然受到了最親近的大姐姐Chole的控製。最讓Salme為難的是Chole和Barghush走的很近,兩個人最近的謀劃越來越象是篡位了。更因為Salme是公主中唯一會讀寫的,Chole的很多密信都由她經手,年輕的公主越陷越深。

十月,有所察覺的蘇丹Hajid派兵包圍了Barghush的住宅,把他軟禁起來。Chole和Salme以探訪的名義,把Barghush從住宅中男扮女裝帶了出來。當晚Barghush在自己城北的莊園發動叛亂,向石頭城進攻,但很快被擊敗。Barghush被幫助Hajid平叛的英軍俘虜,最終的協議是Barghush流放孟買。Chole和Salme驚恐的等待來自Hajid的處罰,結果神馬也沒有發生。可是Salme也在石頭城呆不下去了,背叛了從小寵愛自己的Hajid哥哥,讓她無比愧疚,不得不搬到自己鄉下的莊園。

回來再講Burton和Speke:兩人約好一起去皇家地理協會報告探險結果,要求更多的資金再一次考察東非湖區,相信一定能找到尼羅河的源頭。但病重的Burton不能立刻啟程,所以Speke先走。Speke於五月八號到達倫敦,一分鍾也沒耽擱,立刻到皇家地理協會宣布自己獨立發現了尼羅河的源頭,就是維多利亞湖,而Burton一路上病病歪歪,沒幫上神馬忙。Speke家族在英國小有勢力,Speke更是履曆無暇的模範貴族青年,所以立刻贏得了皇家地理協會的信任,馬上撥款兩千五百英鎊讓Speke進行第二次探險,目標是從維多利亞湖順尼羅河而下到埃及。當五月二十一號Burton回到倫敦時,一切已經太晚了,雖然他和Speke在報紙上打著嘴仗,但沒幾個人相信他。

Isabel是僅有的幾個相信Burton的人之一,而且一如既往的愛著他。Isabel公開了他們的戀情。這立刻遭到Isabel家人的瘋狂反對。Isabel的家族是英國顯赫的大貴族,是諾曼人征服英國時就從龍的老牌顯貴,而且一直保持天主教信仰。在他們看來,Burton第一名聲不好,第二沒地位,第三沒錢,還不是天主教徒,簡直不能再不合格了。Isabel一邊和家人冷戰熱戰,一邊暗地裏和Burton私下會麵。可是Burton不願意偷偷摸摸。1860年Burton接受了一個到鹽湖城考察摩門教徒的活兒,臨行前向Isabel求婚,並要求Isabel在他回來後給一個明確的答複。Isabel其實已經下定了決心,在Burton出差的這個夏天,她做了兩件事:第一,和家裏說去家族最小的一個莊園散心,其實是去學習如何做一個普通人家的主婦;第二,向一個劍術家學習擊劍,幻想將來和Burton在探險途中並肩與歹徒搏鬥(luckily, it never came to that)。Isabel的畫像:

1861年,Isabel離家出走,和Burton舉行了簡樸的婚禮。需要養家的Burton進入英國外交部供職,作為新人,第一個任務是去沒人想去的西非小島Fernando Po任付領事。那裏瘟疫橫行,歐洲人沒幾個能活下來,所以新婚的兩口子不得不分離。

1863年,Burton任滿回到英國,而Speke也完成了第二次東非探險,從埃及回到了英國。這次學術界開始懷疑Speke的報告。和Burton比起來,Speke實在不是個搞科學的料。Burton寫的東非湖區一書,內容翔實有據,之後幾十年都是研究東非的重要文獻;Speke的報告則充滿沒有根據的論斷,由於地形艱險和部落戰爭,Speke的第二次探險沒有能完全追溯尼羅河,實際上根據Speke的記錄,一段尼羅河從低向高流了九十英裏。眾多的錯誤讓Speke信譽大減,很多人開始相信Burton的尼羅河源頭尚未確定論。英國當年最著名的非洲專家Livingstone(對,就是那個發現維多利亞大瀑布的Livingstone),決定在1864年的地理年會上主持一次Burton對Speke的公開辯論。辯論的前一天,Burton和Speke都在會場上聽別人的講演,Speke突然站起來離開了會場。下午Speke去親戚的莊園打獵,一聲槍響後,Speke被發現胸部中槍倒在一堵矮牆邊。法醫的結論是槍支走火致死,從Speke多年的軍事訓練和被人稱道的Gun Manners來說,自殺的可能性不小。

生前的Spe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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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的入神的霹靂貓感歎道:“好慘啊!Speke的確發現了尼羅河的源頭啊!”

太陽狗:“的確他蒙對了!真正確認維多利亞湖是羅河的源頭要等到十年後的Stanley的兩次探險。可是當時人不知道呀。Livingstone雖然不喜歡Burton本人,但也相信他的尼羅河源頭尚未確定論,於是組織了第三次東非探險,結果在Tanganyika湖畔物資被偷,淪落到作為當地人的觀賞動物的方式活了下來。還是美國報社派出記者Stanley找到了Livingstone,才有了“Dr Livingstone, I presume?”這段佳話。得到補給的Livingstone沒有回歐洲,而是繼續向南尋找尼羅河源頭,最後死在了讚比亞。他的仆人把他的心葬在當地一棵樹下,遺體送回英國,安葬在西敏寺。後來有人用讚比亞那棵樹的木料做了一個十字架,送給Zanzibar的教堂。我帶你去看!”

從Jaws Corner小廣場向東不遠就可以看到巍峨的Anglican Cathedral:

哥特風格的教堂內部裝飾很簡樸,祭壇左側牆上的十字架就是著名的Livingstone十字架了:

年代久遠,十字架銅牌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當地管理人員偷懶的貼了一張紙片做說明:

Livingstone是廢奴運動的宣揚者,所以在非洲仍然很很受尊敬,多個城鎮以其命名,包括讚比亞在維多利亞大瀑布北麵的Livingstone城。有點諷刺的是,Livingstone和Stanley的探險都接受了大奴隸販子Tippu Tip的不少幫助,Stanley後來的探險又為Tippu Tip打開了進入剛果的大門。

Anglican Cathedral就是在Zanzibar廢奴之後建造在過去的奴隸市場之上的,一個簡單的群雕作為紀念。

太陽狗對霹靂貓說:“走,這裏應該和海鮮市場不遠,我們過去的路上繼續給你講Isabel和Burton的故事,以及Salme公主是怎樣嫁給德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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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4-1869:Season of Love

前麵講到Salme公主在1859年Barghush政變失敗之後,覺著無顏見哥哥Hajid蘇丹,躲到了鄉下。轉眼五年過去了,其實Hajid早就原諒了這個傻乎乎的小妹妹,找了個事由說是英國領事看上了Salme的一處產業,請Salme出售。Salme公主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沒想到Hajid蘇丹立刻到訪表示感謝,這代表了宮廷對Salme公主的重新接納,Salme可以搬回石頭城了!但這也得罪了Chole和Barghush一夥,被視為叛徒。

想和宮廷保持距離的Salme在石頭城置辦了新的住所,而住在她隔壁的是德國漢堡商會駐Zanzibar的代表,一個名叫Rudolph Ruete的年輕人。一來二去兩個人秘密的相愛了,當然這是不可能被伊斯蘭教規所接受的。1866年,Salme驚恐的發現自己懷孕了,如果傳出去,一定是死路一條。在一艘英國軍艦的幫助下,Salme隻身逃往亞丁,並於次年和Rudolph結婚,一起到德國漢堡生活,成了一個幸福的家庭主婦:

 

再來講Isabel和Burton:1865年Burton終於拿到了一個可以和Isabel一同前往的職位,巴西Santos的副領事,兩個人比翼雙飛,在那裏度過了快樂的幾年。1869年,幸運再次降臨,Burton調任他夢寐以求的大馬士革領事。 兩人在並肩縱馬在敘利亞沙漠中,探訪古跡,作客遊牧部落,沉浸在異國風情之中。其間,憑著對伊斯蘭文化的深刻了解,Burton敏銳的察覺到大馬士革這座多文化城市中的暗潮洶湧,成功地避免了一次針對城中基督徒的暴亂和血洗。但剛直不阿的他也贏得了大批的敵人,磨難正等在前麵。

幾乎同時,災難也在等著Salme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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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貓和太陽狗來到了石頭城熙熙攘攘的市場:

作為海島,這裏的海產豐富,是居民的主要蛋白質來源。據Burton記載,當年市場上有時幾個星期都沒有肉出售,但魚類選擇就很多。

幾個穆斯林婦人人開心的逛魚市場:

各種海產擺在水泥櫃台上:

Zanzibar的烹飪受到很多來自印度和中東的影響,這樣一盤咖喱魚便是典型的本地菜:

餐桌上太陽狗給霹靂貓講完了Isabel,Burton, 和Selme公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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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0 – 1890:Season of Trials

Burton在大馬士革剛直不阿和特立獨行的行事方式得罪了不少既得利益集團,任職僅兩年後,英國外交部召回了他,轉派為意大利Trieste領事。這是個養老的閑差,是把Burton雪藏的意思。開始Burton還努力爭取被調回中東或非洲,當他發現一切徒勞之後,開始利用假期到中東和非洲尋找金礦,希望獲得財務上的自由。但這些努力都失敗了,到了晚年,靜下心來的Burton開始翻譯中東的文化著作,其中最有名的有《愛經》和《一千零一夜》完整版,這也給Burton和Isabel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商業成功,原來Burton的金礦是在他的墨水瓶中。Burton去世後,Isabel為他設計了一座阿拉伯帳篷式的墓地,至今還可以在倫敦西南的Mortlake瞻仰:

再講Salme公主:她和丈夫在漢堡的幸福生活僅僅持續了三年,Rudolph就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喪生。失去依靠的Salme陷入了經濟困境中,於是尋求拿回自己在Zanzibar的財產。可是這時寵愛她的Hajid蘇丹已經因病去世,繼任的蘇丹的正是視她如叛徒的Barghush。Barghush無情的拒絕了Salme的要求。試圖與Barghush修好的Salme在蘇丹訪問英國時跑到倫敦希望見麵,但被不想節外生枝的英國外交部阻止。

1885年,在德國政府的支持下,Salme回到了闊別十九年的Zanzibar,但這一次她又被當成了棋子: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五艘德國戰艦。原來,德國正準備把原來屬於Zanzibar蘇丹的非洲大陸地區劃歸德屬東非(也就是後來的坦桑尼亞大部),Salme公主的到來也是德國對Barghush蘇丹施壓的砝碼之一。形勢比人強,Barghush蘇丹向德國屈服,喪失了對東非大陸的控製。在這種情況下,Barghush對Salme當然沒有好氣,下令宮廷對Salme冷處理,所有人都閉門不見,Salme失望而返。

太陽狗和霹靂貓在參觀宮殿博物館時,介紹公主展廳的工作人員撇撇嘴說:“她拋棄了家族,就再也沒人照料她了。”由此可以看出Zanzibar人對Salme公主的態度。

回到德國的Salme認識到了隻有靠自己,於是拿起筆寫下了著名的《阿拉伯公主回憶錄》。用文字贏得自立,也在曆史上留下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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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完了,附上石頭城步行地圖:

下麵我們將前往Zanzibar北部著名的海灘過幾天養豬的日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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