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鹿的世界

看人間百態,觀天地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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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空城(二十一)

(2005-07-02 07:28:02) 下一個

廣州就是廣州,都半夜了,大排檔吃宵夜的人一點都不少。要是平時遇到這種熱鬧,我早就興高采烈大呼小叫了,今天一反常態,兩隻手老實地放在膝蓋上,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你倒是吃一塹長一智,現在警惕性夠高的啦!早兩個月人家搶你包那回,你要是也這麽有勇有謀,就不至於讓人拿板磚拍個滿臉花了!”王帥一邊揉他的腳丫子,一邊訓斥我。

 

眼看著他那腳麵子又紅又腫,我覺得特對不起他:“誰讓你當年非要當無名英雄來著,你要是留下尊姓大名,我們不早就認識啦。再說了,我一腦震蕩病人,還指望著我記得您啊!我就隱約記得那英雄臉上長著不少粉刺。”郭可在一邊聽了憋不住樂。

 

王帥氣得小臉通紅地說:“我那是剛回北京水土不服。”

 

剛才在路上就把事情弄清楚了,人家王帥純粹是見義勇為的活雷鋒。他一兩個月前回北京正好遇見我被壞人打劫,還是他挺身而出把我送到醫院,結果我腦震蕩吐了他一身;這回又是救我於最危險的殺人現場,結果又被我當成靶子拿他練了一回防身術。

 

王帥想起來就覺得特冤:“李爭,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啊,怎麽一見你就這麽倒楣啊!”

 

我趕緊打岔:“聽口音你是北方的?講講,怎麽跑這混來了?”

 

王帥歎口氣:“說起來話長,我十幾歲父母就離婚了,沒人管,幸好我哥在南方混得挺好,我就出來跟我哥混了。”

 

郭可問他:“你剛才給你哥打電話把我們倆嚇了一跳,你哥幹什麽的?不是黑社會吧!”

 

王帥特驕傲:“說了你們也不懂,再把你們這些良家婦女嚇著了。反正我哥特有錢,剛才你們去那迪廳,就是我哥給我的生日禮物,牛逼吧!”

 

我立刻睜大了眼睛:“那迪廳?是你們家的啊!剛才殺那人怎麽回事?”

 

王帥說:“我也不知道,打架尋仇唄!沒事,有我哥呢,再說這事跟我們也沒關係!”

 

一邊吃著海鮮小炒,我一邊頻繁地打量王帥,努力想發現闊家少爺和我們普通百姓的區別,看了半天我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那你天天在迪廳都幹嗎?收門票?端酒?還是接待貴賓?是不是每天點鈔票點到手軟啊!”

 

王帥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我幹什麽你沒看見啊?我是這的DJ啊,你們倆一下場我就認出來了,我打碟都是算著你們的舞步來的,還對你們拋媚眼,感情我那都是對牛彈琴呢!”

 

說實話,我還真沒注意台上麵的,又沒戴眼鏡,哪看得見他那媚眼啊!看我們倆目瞪口呆的樣子,他又問:“你們不會不知道什麽是打碟吧!”

 

我和郭可特有默契地搖搖頭,表示沒聽說過。王帥一臉的痛心疾首:“代溝,很深的代溝!你們倆馬上就要被時代拋棄了。”

 

吃過宵夜回到郭可住的地方,我們倆還在討論今晚的傳奇經曆,接觸到新生代的新生活讓我興奮得半宿沒睡著覺。

 

第二天下午正在公司準備那個促銷項目,同事說有人找我,出去一看,王帥穿得拖泥帶水花裏胡哨的站在門前。

 

我看他直皺眉:“你幹嗎來了?”

 

王帥笑笑:“昨被捅那孩子死了,我們迪廳給封了,我沒地方去,過來找你們玩。”

 

我一口回絕:“我們這是正經上班的地方,沒什麽好玩的,你去別的地玩去吧!”

 

他把那裹成粽子似的的腳伸出來,做可憐狀:“你看你昨天多狠那,醫生說你差點沒把我骨頭踩折了,當作賠償,你讓我跟這玩會,保證不影響你們辦公!再說了我知道,這裏麵就你和我郭可姐管事,你們說了算,對吧!”我是真拿這孩子沒辦法。

 

為了那個聖誕促銷的項目,我挺傷腦筋的,下午和同事們一起討論,想找出一種比較新穎的促銷方式。

 

“大家想想,聖誕節搞個什麽樣的活動能把現在的少男少女吸引過來,還夠熱鬧,夠新潮?”

 

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聽著都不是特吸引人。忽然旁邊正上網的王帥插嘴說:“要想又新潮又熱鬧,到迪廳蹦迪唄!”

 

真別說,這句話讓我眼前一亮,對啊,可以把活動放到迪廳裏麵去啊!有了這個大框架,具體的主題和活動立刻迎刃而解,你一言我一語,大體的計劃就有了眉目,比如說在網上各大論壇廣泛宣傳,請幾個網絡名人美女作家什麽的,而且必須得憑邀請函入場,弄得好像Invitation Only似的,特有檔次,再找個年輕人作為產品的形象代言人,關鍵時刻講講產品的優點,齊活。

 

我問王帥:“回去跟你哥說說去,看能不能把你們那個迪廳租下來,來個包場。”

 

王帥頭也沒抬:“還問我哥幹嗎,你們要用我就能作主,拿去用吧!”

 

我樂,有熟人真好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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