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若夢,歲月如風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昨日的情景,在今日化為點斑的回憶,流露出多年的思戀。他們真實,卻又不那麽真切,雖然看得見,卻又難以讓人接近。
這些年中,是文字,帶領我到了許多從未見到的地域。也正是這些千年流傳的文字,讓我親臨其境地探索與體驗著那片大地之廣袤。有人說:距離產生美感。我經常對此有隨深切的體驗。越是古老的文字,越能讓我體驗到那種有限中的永恒,那些遠方千古歲月的滄桑。
這近兩三年來,我被帶回到了母語的世界中。每當我有願望下一些文字,我便不由自主地去靠攏著自己親身的記憶,或者是從那些文學影視作品中所呈現的掠影之間,描繪出了這一副副對夢中故園的夢的片段。當一些零碎的影象初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如附在水麵上的倒影,緩緩飄遊,沒有一個很具體的定向。隨著語言的流動,敘述的逐漸發展,他們漸漸地被一條無形的線,串連在一起。
我的每個建立在回憶上的故事,都是一個漂流在水麵上的小紙團,當把它打開的時候,每一個皺褶都是一段人生微小的波紋。往往是顯而易見得的地方,卻記錄著人生的多變與未知。有時,是在任意中找尋某種暗處的定律,有時卻是在明確是線條中漸漸模糊。有時靈感來自偶然,有時卻來自多時的追隨。隨著時間,一切會變得明顯,或者是模糊。
當我重現這些夢影的時候,有時,我所找到的是當自己走入角色內心的體驗所得來的人生重現。有時,卻是將自己至於外圍,用完全陌生的眼光去繪出一個未知的,卻源於現實的“浮幻”的世界。如果用攝影來比較,我想這就好比是光亮與陰影,兩者相互襯托,虛中顯實,實中映虛。
有時,有那麽一些以往生活中的真切體驗會聚集在刹那間,形成一個沒有具體時間定位的故事的瞬間的縮影,也許是一幅畫麵,一種文字的韻律。也有時,未曾體驗的感受和經曆會突然的躍入紙上,來的迅速地讓我放下一切將它記錄下來,隨後慢慢感受,掰開揉碎了去體驗。
如此細細看來:文字的敘述,也就是懷舊照片的線條,文字的語音便是照片的色感,無論是黑白的,彩色的。文字點滴的形象思維,卻可以看作是畫片的像素。它又好似印像派中點彩法的繪畫元素,從微小的地方開始,漸漸地向四處漫延,逐漸從無形中變為有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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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隨這歲月的流逝,我仿佛一片逆向的葉子,在詩文的旋渦中,對著風一次又一次飛越過了我眼前的現實,撲向腦海中遙遠的那片沃土。在這些千萬幅大小不一的圖畫中,留存著那些我故鄉古都的印象,也有那煙雨朦朧的江南,白雪皚皚的北方,氣候溫澤的南國,絢麗奇異的邊疆。。。
他們有的清晰具體,有的卻隻有簡略的線條。無論如何,這些形象而賦有色彩的記憶帶給我的不單是在我人生最初的想象,而更多的是作為母語所賦予的獨一無二的親切感,它們是詩歌,也是起初的創作之源。 而這些腦海裏回蕩的往日的情縈,也正是那些熟悉的曲調的回音。
描繪這些畫麵所用的無聲的語言,既是流動的,也是在靜止中。它們的音色,節奏,之中離不開一個重要元素,一個活的氣息 ,而作為一個持筆者,這便是筆者與讀者共同作呼吸的氧氣。少了它,行文便如一潭死水。文字在這空氣中持有兩種狀態,一種是靜態的,獨立地漂浮著,不受任何外界幹擾,在自己穩定得狀態中持有飽和狀態。還有一種狀態,則是流動變化的,它得變動來自外界的力量。語言是它們靜動得顯現的過程方式,而語言表達的意思是他們的自然表現,語言的境界則是比認知更高一層的外緣體驗。
盡管我並沒有親曆很多事物和地方,卻因閱讀著很多他人的體驗,仿佛真實地活在其中,或者是從當中走過。作為一個遠方的人,故園對我來說是一場夢。那些多年前朦朧的映象,在我腦海中早已經從漆黑的墨汁成為了紙上暈開得淡淡的墨跡,或許隨著歲月的流失會漸漸的抹去。雖然未曾有深刻的體驗,卻為我帶來了無數個回想,“思戀與懷舊”早已經成為了我下筆的最大動機之一。在生命的過程中,我認為人生的思戀與懷舊不單單是圍繞一個以時間地點為主的具體階段或者處境,而更多的是一種人生中回歸的生命狀態。更多的,他是一種人生終結的歸屬。
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如果讓我出版一本散文集,我想自己的第一片文字必將是“夢縈故裏”。是的,故鄉的景象出現在我每個空寂的夜晚,也是我的想像起點的地方。每天晚上,我在信息的空間裏進行著很多交流,它們在過程中很真實,而當我離開它,又感覺十分渺茫。我和身在四方的人們,說的是同樣的一種心靈語言,但每當離開這個境界,卻又仿佛隻是在精神中暫存過。
山海經的海經中的精衛,用自己銜來的樹枝,荊棘,石頭,一件件地鋪墊著那遙遠的夢中海上的道路。而我眼前這條的路也同樣是一條通往遠古的路,通向心靈深處無形的呼喚,點亮夢的開端的地方。
二零零九年八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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