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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巴佬

(2012-10-17 23:11:17) 下一個
早年離開川東故鄉到成都求學和工作,一晃十幾年。但我從來也沒有真正熟悉成都這個我平生中遇到的第一個“大城市”,每天生活在校園這個象牙塔裏,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隻是有閑暇時才騎車去城裏逛逛書店。當時的理想就是去北京工作,但是那裏人情的淡漠更讓我這個從來也沒有見過世麵的鄉下人望而卻步。雖然到過北京,廣州,大都是走馬觀花,大概除了北京天安門,其它全沒有印象。

十年多年前來美,奔東竄西,走南闖北。先是在新澤西,紐約,再是到舊金山,聖荷西,洛杉磯,聖地亞哥,再是維吉利亞,華盛頓DC。也曾經路過了多佛,芝加哥,堪薩斯......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可是幾年前第一次回國,更覺得自己是個鄉巴佬。

天剛傍晚,我從成都機場出來,正要過斑馬線,一輛車疾駛而過,毫不在乎我這個已在路中的行人。反倒我則像一個老太太一樣嚇得不知所措。

入得城中,但見往昔還認識的道路已是麵目全非,路兩邊高樓大廈林立,各色商店大開,進出遊人如麻,霓虹閃亮,歌舞生平,好不熱鬧。時髦女孩到處都是,一個比一個漂亮,讓人看得眼睛發直。哪像是在矽穀,大多商場平時都是門可羅雀,每天傍晚都是早早關之大吉。

說到路上開車,本人也有十幾年駕齡了, 在路上對交通規則都是循規蹈矩,平平穩穩不敢越雷池半步。但當我坐在出租車裏,看著司機和大家開車都在爭先恐後,摩肩擦踵,有空隙能鑽則鑽,能插則插,有幾次好像就要碰上其它車了,司機則若無其事地轉彎或刹車,如無人之境,......,看得我心驚肉跳,也見識了開車還有這等高超技術,深深覺得自己駕車技藝不精,孤陋寡聞,少見多怪。

再者就是見識了吃,遠道而來,朋友相聚,吃是免不了的,成都的魚頭麻辣火鍋至今讓我想起來都會流口水。回到美國後,我呼朋引伴,自己做了一次,還是用買來的原汁四川火鍋調料,各種香料,雞鴨魚肉參雜其中,而且本人烹飪手藝也不算差,但是做出來不不僅沒有那麽好吃,而且大掉胃口。

還有就是高談闊論,本人在美多年,鄉音雖沒忘記,但已大打折扣了,在飯桌上木訥少言。可是就在杯觥交錯之間,看見朋友們一個個出口成章,引經據典,妙句橫生,雙關語迭出;茶餘飯後,同學們各自談及自己的經曆,動不動就是張三又娶新老婆,李四又生小兒子;百萬的項目,千萬的資金,億萬的家產,......。而對比自己還在為公司打工糊口,覺得自己仿佛至身在一群身價不菲的成功人士之中,不禁黯然神傷。

我每次回國都好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什麽都很新奇。“深山方數日,世上已千年”,是這個世界對我來說變化得太快了?還是我這個住在矽穀聖荷西的鄉巴佬越來越落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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