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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然山 刻石 燕然勒石】

(2019-04-19 12:44:31) 下一個

 

東漢永元元年竇憲率領漢軍大敗北匈奴後,班師回朝途中,在經過漠北地區最後一個停留地點燕然山時,麵對山上特立如碣的岩石,封天禪地,搞了一個很隆重的慶功典禮,並指令班固撰寫一篇銘文,鑿刻於山崖,昭示這一所謂“偉績”,使之垂耀萬世。

 

這篇銘文就是《燕然山銘》。《後漢書》和《文選》都收錄有全文。

 

由於鑿刻的地點燕然山距離東漢的北部邊塞已達“三千餘裏”(《後漢書》卷二三《竇憲傳》),也就是超出於華夏之國疆界之外相當遙遠,在漢軍退兵回朝之後,國內也就鮮有人再能身曆其地,矚望觀瞻。這樣,天長日久之後,這一石刻所在的具體地點,也就不被世間知曉。

 

1990年,兩位牧民在蒙古國杭愛山南麓避雨時發現了一處漢字摩崖石刻,經當地有關專家幾經研究,但一直未能成功釋讀。2014年,蒙方把這一情況告訴中國內蒙古大學著名蒙古學家齊木德道爾吉,並邀請他到蒙古國進行實地考察。2017年7月下旬,蒙古國成吉思汗大學和內蒙古大學專家組成聯合考察隊,來到蒙古國中戈壁省德勒格爾杭愛縣對摩崖石刻進行實地考察。

 

2017年8月15日,蒙古國成吉思汗大學宣布,在蒙古國中戈壁省發現的一處摩崖石刻,被中蒙兩國聯合考察隊確認為東漢班固所作《燕然山銘》。石刻位於蒙古國中戈壁省偏西南杭愛山一支脈(當地稱此山為Inil Hairhan,北緯45°10′403″,東經104°33′147″,海拔1488米)向西南突出的紅色岩石上,摩崖石刻寬1.3米、高約0.94米,離地高4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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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然勒功”,典出《後漢書》卷二十三《竇融列傳·竇憲》。東漢竇憲破北匈奴,登燕然山,刻石記功。後以“燕然勒功”指把記功文字刻在石上,即刻石記功。後泛指建立或成就功勳,亦稱為“燕然勒石”。

 

 近2000年來,人們一直在尋找《後漢書》記載的班固所撰《燕然山銘》的摩崖石刻。

  齊木德道爾吉介紹,實際上早在1990年就發現了班固所撰《燕然山銘》的摩崖石刻。據蒙古國的同行講,兩位牧民在崖下避雨,猛一抬頭發現了模模糊糊的石刻。但直到2017年7月底也沒有解讀出來。2014年,蒙古國方麵聯係到了齊木德道爾吉。蒙古國方麵此前把踏勘照片、拓片寄來,但由於太模糊無法解讀。2017年7月29日至8月1日,齊木德道爾吉和高建國來到蒙古國,與蒙古國成吉思汗大學校長喇呼蘇榮博士、著名史學家巴拉吉尼瑪教授以及國家電視台的瑪西巴圖等一行在杭愛蘇木境內紮起帳篷進行實地研究。

  此摩崖位置在蒙古國中戈壁省稍微靠西南的地方,刻在杭愛山一個支脈向西南突出的紅色岩石上,當地稱此山為Inil Hairhan(北緯45°10′403″,東經104°33′147″,海拔1488m)。摩崖石刻寬1.3米、高約0.94米,離地高4米多。

 

 齊木德道爾吉認為,從字數上看,可以肯定,公元89年隨軍的班固寫了《燕然山銘》,並摩崖刻石。《後漢書》中記載的《封燕然山銘》在此以後,是經過後人加工潤色的。

 

齊木德道爾吉說,典故“燕然勒功”是我國曆史上首次有戰功刻石的記載,此後曆代多有效仿,今天我們找到了它起源的地方。

 

封燕然山銘

【東漢】 班固

  惟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漢元舅曰車騎將軍竇憲,寅亮聖明,登翼王室,納於大麓,惟清緝熙。乃與執金吾耿秉,述職巡禦,理兵於朔方。鷹揚之校,螭虎之士,爰該六師,暨南單於、東烏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長之群,驍騎三萬。元戎輕武,長轂四分,雲輜蔽路,萬有三千餘乘。勒以八陣,蒞以威神,玄甲耀日,朱旗絳天。遂陵高闕,下雞鹿,經磧鹵,絕大漠,斬溫禺以釁鼓,血屍逐以染鍔。然後四校橫徂,星流彗埽,蕭條萬裏,野無遺寇。於是域滅區單,反旆而旋,考傳驗圖,窮覽其山川。遂逾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躡冒頓之區落,焚老上之龍庭。上以攄高、文之宿憤,光祖宗之玄靈;下以安固後嗣,恢拓境宇,振大漢之天聲。茲所謂一勞而久逸,暫費而永寧者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銘上德。其辭曰:

  鑠王師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亙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載兮振萬世。

    參考譯文:

  大漢永元元年(漢和帝年號,公元89年)秋七月,國舅、車騎將軍竇憲,恭敬天子、輔佐王室,理國事,高潔光明。就和執金吾耿秉,述職巡視,出兵朔方。軍校們像雄鷹般威武,將士們似龍虎般勇猛,這就是天子的王師。六軍俱備,及南單於、東烏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長等人,猛騎三萬。戰車疾馳,兵車四奔,輜重滿路,一萬三千多輛。統以八陣,臨以威神,鐵甲耀日,紅旗蔽空。於是登高闕,下雞鹿,經荒野,過沙漠,斬殺“溫禺鞮王”,用其血塗鼓行祭;用“屍逐骨都侯”的血來塗刀劍之刃。然後四方將校橫行,流星閃電,萬裏寂靜,野無遺寇。於是統一區宇,舉旗凱旋,查考史傳圖籍,遍觀當地山河。終於越過“涿邪山”,跨過“安侯河”,登燕然山。踐踏冒頓的部落,焚燒老上的龍庭。上以泄高帝、文帝的宿憤,光耀祖宗的神靈;下以穩固後代,拓寬疆域,振揚大漢的聲威。此所謂一次勞神而長期安逸,暫時費事而永久安寧。於是封山刻石,銘記至德。銘辭曰:威武王師,征伐四方;剿減凶殘,統一海外;萬裏迢迢,天涯海角;封祭神山,建造豐碑;廣揚帝事,振奮萬代。

 

 

 

東漢永元元年(89年),竇憲因遣客刺殺太後幸臣得罪,害怕被殺,請求出擊北匈奴以贖死。此時適逢南匈奴單於請兵北伐,拜竇憲為車騎將軍,以執金吾耿秉為副,各領四千騎,合南匈奴烏桓羌胡兵三萬餘出征。竇憲遣精騎萬餘大破北匈奴於稽落山(今蒙古國額布根山),北單於逃走。竇憲、耿秉乘勝追擊,深入瀚海沙漠三千裏(1500多公裏),出雞鹿塞(內蒙古磴口縣西北七十公裏),南單於走出滿夷穀,度遼將軍鄧鴻出稠陽塞(今固陽),三軍在涿邪山會師,大敗北匈奴於稽洛山,至達和渠北醍海(屠申海),殺一萬三千多人,俘虜無數。後登燕然山(今蒙古國杭愛山),命中護軍班固在燕然山刻石記功,班固作《封燕然山銘》,其辭曰:“鑠王師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亙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載兮振萬世”,然後班師[1]

燕然山大捷使竇憲洗脫罪名,更獲封大將軍。兩年後的永元三年(91年),竇憲再次精兵出擊,遣右校尉耿夔、司馬任尚趙博等人率軍出居延塞,在金微山包圍了北匈奴單於,大破北匈奴單於主力,俘虜了北匈奴單於之母閼氏,斬殺名王(大部落王)以下五千多人。北單於逃走,不知去向。漢軍出塞五千餘裏後班師,其距離之遠創下了自漢朝出兵匈奴以來的紀錄[1][2]

1990年代,蒙古國在杭愛山發現一處漢文摩崖石刻,但始終未能確認石刻。2017年7月27日至8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內蒙古大學蒙古學研究中心與蒙古國成吉思汗大學組成的聯合考察隊在蒙古國杭愛山實地踏察。聯合考察隊的中方成員由內蒙古大學蒙古學研究中心主任齊木德道爾吉教授、高建國博士組成,蒙方人員由成吉思汗大學校長喇呼蘇榮博士、曆史學家巴拉吉尼瑪教授、國家電視台瑪西巴圖等人組成。經過辨識,初步確認此摩崖石刻即班固所書《封燕然山銘》。《封燕然山銘》作為中國中原文明所立邊塞紀功碑的始祖,由此被重新發現。《封燕然山銘》以漢隸書寫,刻在蒙古國中戈壁省德勒格爾杭愛縣境內杭愛山一個支脈的向西南突出的岩石上,當地人稱此山為Inil Hairhan(北緯45°10′40.3″,東經104°33′14.7″,海拔1488米),摩崖石刻寬1.3米、高約0.94米。聯合考察隊最終確認了該摩崖石刻20行約260餘個漢字中的220餘個漢字[3][4]

在中國古代詩詞中,“燕然勒石”作為典故經常出現。例如唐朝李嶠《餞薛大夫護邊》中的“佇見燕然上,抽毫頌武功”,北宋範仲淹漁家傲·秋思》中的“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等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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