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國舊事 (三): 憶苦思甜和老農講家史

故國舊事 (三): 憶苦思甜和老農講家史

文化大革命晚期, 中國各地每年都要搞憶苦思甜活動。

在中國南方農村, 這一活動大多是這樣進行的, 一個村子弄幾口大鐵鍋, 煮幾鍋大米稀粥, 放些白菜葉子, 再加點鹽。這樣煮好後, 中午每人吃上一碗。據說在有些地方, 還會殺一頭豬, 晚上再煮些肉吃。目的是提醒大家, 別忘了在舊社會吃的苦, 體會新社會的甜, 要感謝新社會。

在那段時期, 學校也經常請老農民給學生講家史, 回憶他們過去過的苦日子, 好讓學生們將自己目前的幸福生活與之作對比。

這一年, 我們班請來了七十來歲的老農民龔大爺。這位龔大爺在村上本來就算是比較遲鈍的一個人, 現在上了年紀, 也就更有些迷糊。

在同學們的熱烈掌聲中, 龔大爺慢慢地走上了講台。

龔大爺先清了清嗓子, 然後就開講了:“同學們, 我今天就不講遠(遙遠的事)了, 我就說說六零年……”

一句話還未講完, 臨時坐在前排椅子上的班主任趕忙起身, 來到龔大爺身旁提醒道:“龔大爺, 龔大爺, 不要說六零年, 要往前講, 往前講。”

“好, 好, 那我就講講五八年。五八年搞大協作, 搞得農村烏煙瘴氣……”

龔大爺接著說。

這下班主任更著急了, 再次打斷龔大爺的話:“錯了, 錯了, 龔大爺, 要講乙醜年!”

“啊, 啊, 乙醜年, 乙醜大旱, 上次我在另一班講過了。”

教室裏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