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正門上方,有一個狹窄的窗台。窗台右邊角,和窗台齊平處,我釘了不到三寸寬一塊小木板。
每天回家,看到這塊木板我都會高興。因為木板上過一陣就會生產出小東西。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夏天開始的時候。那一天我看見門前地上掉了好多草根。稍稍留意才發現,上麵窗台上停了一隻鳥(我猜是母鳥)。一圈圈地轉來轉去,費盡力氣要把身下的一小團草圈成一個舒服的窩。另一隻鳥(我猜是公鳥)來回飛著,不斷叼回來新的草枝,供母鳥選用。
可母鳥遇到的麻煩是窗台太窄,怎樣都安不下自己的窩。稍有一點不小心,公鳥費盡力氣叼來的草就成團地落了下來。
看到這樣情況我決定幫小兩口一把。我找來一小塊木板,順手又在工具盒裏抓了兩個鋁拐彎。鐵釘,大榔頭都是現成。搭人字梯爬上去,不過三分鍾的活兒,小木板就已在母鳥原來站立的地方釘好。再多爬了一趟,把地上散落的草段撿起來堆在上麵。
鳥媽媽啥時回來的我不知道。不過她來了就長住下來。一天又一天,她老趴在那兒。每天早上出門去上班我看她一眼,晚上下班回家又看她一眼。隻要看見她在,我就覺得開心。一個小生命在孕育著,連帶著我整座房子都顯得有靈氣。
然後有一天,我看見鳥媽媽不在了,在那塊板子上,趴了兩個小毛頭。我喊了每一個人來,躲了遠遠地看。心想那到處抓蟲的鳥媽媽,這會兒還不知有多得意。
再往後小毛頭和鳥媽媽全都飛走了,我以為這出戲就此落幕。不料過沒兩天,又一個新的鳥媽媽趴在上麵。
到現在,這塊小板上已經六隻小鳥出生。六隻鮮活的小生命。每一隻小鳥算我一份德行的話,今年這塊小木板,已經給我積了六份小小的功德。
在他們感謝我為他們帶來一個遮風避雨,躲避天敵的絕好去處的時候,我是不是也要感謝他們為我的房子帶來了一整個夏天的盎然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