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5)
第十二章 一樹香蕉立奇功
萬先生帶著一肚子的忿懣，回到自家的小店，天色早已擦黑。他心情不好，胡亂吃完一點晚飯，獨自坐在門口發呆。
紅魔亞曆山大，幾天前和老婆大吵了一架之後，自覺無趣，找了個借口離開家，也沒有什麽目標，隻是到自家的幾個山頭看看。那些藏滿了金銀銅鐵的禿山，總會讓他的心情好起來。
此刻剛好經過，他停馬上前，還是用他的半鹹淡粵語問道：“蕉，香蕉？”
萬先生趕緊說：“有的有的，您等等！”
沒想到早已經賣光。萬先生自言自語道：“我前日才進了一車，這麽快就又要進貨了！”
隻好抱歉道：“要不要吃塊菠蘿？我給您現切！”
亞曆山大隨口道：“多進幾車嘛。”
萬先生歎氣：“香蕉的生產早就被白人壟斷啦。華人農場做不大，因為沒有地。沒辦法，反正好賣的好做的都不歸我們唐人。”
亞曆山大聽了個大概，心想：確實，反正這邊排華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自己倒是有大把的地，可是也沒法用來當農場。還要反過來，要建鎮子，要離開天然，還要主人自個兒掏錢來建。這他媽的能甩擔子就大甩特甩的澳英政府！
二人於是無言，各懷心事，一起吃著香甜多汁的新鮮菠蘿，看著夜色漸漸降臨。
萬先生本就是個熱心人，這些年照顧鄉裏也是習慣了。見到亞曆山大對他友善，又能講能聽幾句粵語，也不把他當外人。此刻見夜已降臨，就邀請道：“夜了騎馬不安全。你若是不嫌棄，我關門，我們就在這邊過夜吧。”
亞曆山大微笑點頭：“好！我，老婆趕我走！”
萬先生大笑：“哈哈！我們男人都會有那樣的日子！沒辦法啦，自己食自己啦！”
於是起身關了店門。在旁邊的小屋裏，二人各占一室，倒頭便睡。亞曆山大已經很久沒有留宿山野的經曆了，回想過往到處流浪的往事，對比此刻的功成名就，心情大好，睡得自然也特別好！第二天，他從瓜果芳香的小屋裏醒來，早就消失的創業激情，竟也奇怪地被混合果香味喚醒了。
“早晨！”他愉快地對萬先生說：“我記得，有一個小島叫斐濟。那邊有野生的香蕉。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呀，怎樣去？”萬先生一頭霧水道。
“當然是坐船了！”亞曆山大露出神秘的笑容：“你等著，我會派人來接你。”
此後的經曆可算是奇妙而且經典：萬先生跟著亞曆山大號到了斐濟島，發現了野生香蕉，也發現了整島肥沃的農場處女地！萬先生隨後聯合傅家，梁翁和其他的唐人農場業主，用很低的價錢把那些土地買下，通通用來種香蕉！幾年之後，瓜果欄的生意如滔；又過幾年，唐人農場的香蕉生產占領了整個澳洲香蕉零售業的八成；那些曾經被壟斷的生意，此刻已經被新的浪頭占領！
當然，白魔也沒有閑著等著被打敗。新的角力和戰爭，伴隨著新世紀的曙光，從太陽最早升起的地方，又即將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