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周,去了歐洲一趟。可以說這次完全沒準備。簽證下來時離準備飛的日子隻有幾天了,旅館也沒來得及定,一切都是在匆忙之中決定。隻是為了赴一個承諾。心情與情緒,還停留在繁忙的工作狀態。
既到歐洲,仍如騰雲駕霧般,找不到感覺。毒辣的太陽,悶熱的氣候,狹小的旅館,難耐的過敏,嘈雜的人群,衝淡了重逢的喜悅,度假的悠閑。
待到威尼斯,身體的不適已到極限。泛著腥臭的水巷,擁擠碰撞的人流,如何吸引了眾多的遊客,包括我自己。內心不禁感慨,威尼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晚飯後坐在聖馬可廣場,看著人來人往的人流。這裏聚集了大概世界最全的人種,各式各樣,俊男美女,醜男怪女,凡夫聖士,高矮胖瘦,奇裝異服。我們坐在那裏,隨意地評論美國人穿衣的呆板隨意,歐洲人的精致協調,中東人的長衫厚重,非洲人的絢爛多彩,亞洲人的繁複重疊。。。心情漸漸地隨著氣溫平複下來,威尼斯也有了些色彩。
廣場上空積聚的烏雲終於爆發,落下一陣急雨,帶來了幾絲涼爽的風。大部分匆匆避雨,身旁多了幾個小夥,肆無忌憚的抽著煙。在濕潤的空氣裏,淡淡 的煙味居然並不令人反感。一些人拿出白天遮陽的傘,一堆老夫婦依然談定地走著,留下相濡以沫的背影,幾對情侶在雨絲裏親密的擁抱親吻,似乎要見證浪漫的威尼斯。
此時,一個帶著小圓草帽,披著長發的小姑娘吸引了我的注意,她身著單色的連衫短裙,抬頭仰望塔頂,隨著廣場上的音樂,輕盈地斜斜地夢幻般地打著旋,雨絲紛落,如同在自己的舞台。一陣純淨優美的音樂從不屈的避 雨的樂隊奏出,通過長廊的共鳴,直逼我的心底。仿佛看到了花在雨中晶瑩地開放,嬰兒無邪地微笑。無來由地我的眼眶充滿了淚水,無拘束地流了下來。心裏充滿了柔軟降伏,一切不快糾結似乎融化,充滿了悲憐與原諒,自己的,他人的。
再看喧擁的旅客,兜售的小販,不再煩擾。人們在這裏任性揮灑,無拘無束。朋友說,別動就這樣我給你照一下。照片中我神情祥和,眼中反射著燈光,亮亮的。她說,你看,這就是我眼中你,也是大多數人眼中的你,不管你今後會怎樣老去,你在我心目中都是這樣。
我的威尼斯之行,突然就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