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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老托尼率領我們去獵兔----澳洲移民印象之十二

(2009-10-23 05:15:55) 下一個
春天,老托尼率領我們去獵兔----澳洲移民印象之十二
  
   春天到了,老托尼嚷嚷了好多次,要領著我們捉兔子去。
  
   1859年從英格蘭合法移民到澳洲來的野兔,由於沒有計劃生育的自覺性,以可怕的速度繁殖,已經榮登澳洲的三大害之首。因此在澳洲捉野兔是不犯法的。
  
   七十多歲的老托尼是意大利裔的後代,來到澳洲已有年頭了。

   老伴前年因病去世,如今是孤家寡人.。

   不知道他有沒有子女。他不說。我們也不好問。
  
   老托尼有一頭和他一樣衰老的狗和他作伴。

   那隻狗的名字名叫帥哥。
  
   帥哥走起路來,和老托尼一樣,慢慢悠悠搖搖晃晃的,老讓人擔心它隨時隨地會摔倒,然後再也爬不起來。
  
   帥哥對老托尼忠心耿耿。無論老托尼走到哪裏,帥哥都一步不拉地緊緊跟在後麵。
  
   我有時到超市買東西,一看見帥哥趴在超市門口一動不動,就知道老托尼一準在裏麵。
  
   我怎麽看,也看不出帥哥的英俊之處。也許它年輕的時候曾經漂亮過?
  
   帥哥顯然感覺到了我對它的評價不高,對我也擺出一副不理不睬的神態。
  
   這裏捉兔子的方法和國內不一樣。
  
   澳洲人比較懶,不願意做比較激烈的運動(橄欖球大概是個例外)。
  
   名不副實的帥哥,也是懶狗一隻,更難當此大任。我甚至擔心野兔會把帥哥踹好幾個跟頭。
  
   但是懶人自有妙計。
  
   老托尼在一個月一次的鄉村集市上,從他的老朋友那兒搞來一隻顯然是屬於鼠係列的小動物。

   這個家夥頭小尾長,個頭不大,在籠子裏竄來竄去。來自越南的安迪告訴我,它是白鼬,有的澳洲人用它來代替獵狗捉兔子。
  
   老托尼的獵兔方法是這樣的,首先在野外偵查野兔的巢穴。其次查清它有幾個出口。然後把白鼬放進其中一個洞口裏麵。最後在另外的洞口旁守洞待兔就行了。
  
   因為白鼬一進洞,兔子就急忙而逃,就會稀裏糊塗地鑽進張在洞口的口袋裏。
  
   據老托尼介紹,這個方法百試百靈。

          最多一次,不到兩個小時,就捉了十多隻又肥又大的野兔。直說得我們一行四人,眼睛賊亮,哈喇子直流,仿佛已經聞到了燒烤野兔的香味。
  
   老托尼給我安排的任務是,留在山下的公園裏,把政府安裝的投幣電動燒烤台收拾幹淨,把帶來的魚蝦用奶油煎好,把野餐的餐具準備好。
  
   老托尼帶領其餘三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帥哥臨走時還幸災樂禍地瞅了我一眼。
  
   我安慰自己,在野外獵兔,雖然驚心動魄很刺激,但是東奔西走也很辛苦。留下做後勤,有鳥語悅耳,有花香撲鼻,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我用燒烤台旁的自來水,把燒烤台刷得幹幹淨淨。通上電後,燒烤台很快就熱了,抹上一層奶油,煎起了鯊魚片和澳洲甜蝦。
  
   不一會兒,香味就在公園裏飄起來了。饞得旁邊正在野餐的鬼妹們直向我發射春波。
  
   偶爾還有不知名的紅色花瓣飄落到燒烤台上。
  
   我想,要是落下來的是蔥花該有多好。

   多懷念國內蔥花爆鍋的香味啊!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老托尼他們回來了。
  
   我立即肅然起敬。

   到底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我這準備工作還沒完,人家的獵兔行動已經結束了。
  
   我簡直有點崇拜老托尼了,真有點兒當年關雲長溫酒斬華良的神勇風韻啊!
  
   我突然感覺不對勁兒。

   我看到他們的表情有點僵硬,並且一律陰轉多雲,十分的不對勁兒。
  
          尤其是老托尼,兩片小烏雲在他的眼睛裏飄來飄去的。
  
          再一看,三人的大口袋空空蕩蕩的,那隻白鼬也不見了蹤影。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老托尼用十分沉痛的聲音向我敘述了獵兔行動流產的經過。
  
   原來他們來到野外很快就發現了野兔的巢穴。經過一番觀察和布置,把握十足的老托尼就把白鼬放進了洞中。
  
   其餘的三位哥們就激動著小心,顫抖著小手,一心一意等待著散發著香味的野兔乖乖入袋來。
  
   可是等來等去,不但不見兔子的蹤影,連身負重任深入敵後的白鼬也泥牛入海沒有了消息。
         
          這是怎麽回事?要知道白鼬可是名動江湖的野兔殺手啊!

   莫非是身手不凡的白鼬,竟然遇到了野兔幫的不世高手,而慘遭一劍封喉?
  
   人類不是有句俗話嗎?兔子急了也咬人!人都敢咬,何況鼠乎!
  
   但是,具有豐富獵兔經驗的老托尼的結論卻是讓我目瞪口呆。
  
   原來是那隻狡猾的白鼬,進入洞後,擅自篡改了獵兔程序。由攆兔出洞,改為洞內殺兔吃兔。
  
   背叛的白鼬吃飽以後,就躲在洞裏愜意地休息起來。

   卑鄙的白鼬有它的小算盤,隻要它不出去,洞外的人類對它就無奈。
  
   它也知道,僅僅為了一隻沒有什麽經濟價值的白鼬,富有經濟頭腦的人類絕對不會在洞外等上個一年半載。
  
   看見老托尼垂頭喪氣的樣子,大家開始安慰他。

   畢竟老托尼是一番好意,想讓我們嚐嚐野味,飽飽口福。
  
   帥哥在旁邊看著我們,一直一聲不響,作深沉狀,不知在想些什麽。
  
   性格開朗的安迪(關於他也有許多故事,待以後有時間再寫給大家看)大聲地笑著說,啊夥計們,雖然獵兔行動失敗了,但是生活還要繼續,野餐還要進行。
  
   我們根據AA製的原則,集體湊份子,在附近的IGA超市買了牛排和雞肉串,大家一齊動手,一邊燒烤,一邊懷著悲憤的情緒痛飲VB啤酒。

   肉香酒醇,幾杯啤酒下肚,不一會兒氣氛也就活躍起來了。
  
   瀟灑的老托尼在小鎮也是個名人,常常做些常人想象不到的意外之事。
  
   前些日子,他竟然把住了幾十年的大房子賣了,賣了個好價錢,然後帶著幾件必須的行李,住進背囊客集中的露營旅店,住在一個麵積很小的小木屋裏,房租驚人地便宜。
  
   他宣稱,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在離開世界之前,把手中的存款花完。
  
   現在,他是小鎮各個酒吧最受歡迎的客人。
  
   高高的瘦弱的他身體不太好。他正在抓緊時間享受人生。
  
   我常常想,將來的我,能做到像老托尼那樣瀟灑嗎?
  
   我們邊吃邊嘮,很快就忘記了獵兔行動的失敗所帶來的不快,也對那隻狡猾的白鼬不再記恨。
  
   在喝完最後一杯啤酒之前,大家一致同意,為了獲得自由的白鼬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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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梨 回複 悄悄話 移民生活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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