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的淚痕

用微笑驅走黑暗,用歌聲裝點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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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夢人(二)

(2010-04-18 16:36:59) 下一個

太陽又升起來了。 匆忙梳洗後,楠就忙著追趕 7 點的校車去下城了。

站牌下已經排成了百米長的隊。 大家靜靜地等候校車的到來。 有人急切地張望, 有人抽空讀著文獻, 或書書籍。 有人三三兩兩地議論著家裏或是學校的事。

一個 30 來歲孕婦默默地站在隊伍裏,看樣子已經臨近產期了。她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 兩眼盯著地麵。 前些日子,全校華人都在為她捐款。 她的丈夫, 生化係的博士後,一個月前的傍晚,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車毀人亡。 她腹中的孩子將永遠看不到爸爸了。 看到 她那麽辛苦的樣子,大腹便便 還要去工作,真讓人心酸。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知道他遠方的父母此刻該是如何地痛不欲生。

Bill 和楠打過招呼後, 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Bill 是分子病理的博士生。 看上去很年輕,大概不會超過 25 歲。 他有一個顯赫的家庭,父親是紐約一家證券公司的 CEO 。 可 BILL18 歲就離開了家,兩年前畢業於著名的 S 大學生物係,然後來到了 J 學院。

經常在校車上見麵,大家就成了朋友。

今天 Bill 似乎非常興奮, 他告訴楠, 他剛從紐約回來。 楠以為他回家看父母了呢。可是, Bill 突然紅著臉說 :" 我結婚了 " 。 這時楠才發現, 比爾的左手無名指帶著一枚介子。楠趕快伸出雙手向比爾祝賀。因為大家很熟,楠要看新娘子的照片。 比爾幸福地望著楠的眼睛,微笑著說 : 不是新娘。 楠有些不惑。 比爾說,和他結婚的是個男人。

J 的醫學院裏同性戀是遠近聞明的。他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性取向。 如果是初來美國,聽到比爾的話, 楠一定會吃驚的睜大眼睛 ! 此刻,楠平靜地祝願他有個幸福的家庭。心裏卻想, 這麽英俊的小夥子, 真看不出來是同性戀者。

下了校車, 雲神神秘秘地走過來, 睡眼惺忪中透著些興奮。 圓四十幾歲,是公派的訪問學者。 她扯著楠的衣角, 小聲說,昨天她大半夜沒睡, 看了帶 " 色 " 的錄像。 楠沒聽明白,心裏想 : 都什麽年代了,哪個錄像不是彩色的。

圓說,是色情片 ! 楠並不吃驚,畢竟來美國快 6 年了。 圓看楠沒說話, 就更熱情地邀請楠晚上一塊再度 " 欣賞 " 。 說是已經約好了男男女女 5-6 人, 這時, 楠真的有些吃驚了,對她來說簡直是奇聞, 男男女女一起觀看 ?! 在那種情況下,然後呢 ? 不敢想象 ! 即使沒有不可想象的事情發生, 男男女女, 在這種場合下麵麵相覷, 又怎能自如呢 ?

楠禮貌地推辭了。 她不隻是不喜歡這渾渾噩噩生活,而且真的沒時間揮霍。 她的目標是, 做一,二流大學裏的教授。

後來, 聽朋友說,英在很多人那裏遣責楠假清高 !

走進實驗室, 匆匆打開實驗筆記, 重溫一周來的實驗結果。 今天有組會,每個人都要匯報自己實驗的進展與結果。

提起組會, 讓組裏每一個學生和博士後都深惡痛絕。 那個滿臉橫肉的老板,每次都會莫名其妙地拿組裏的一個人開刀。他尖刻的語言,誇張的麵部表情, 攻擊性的肢體語言,讓組裏人人感到自危。老板如果看不到 " 星期一的眼淚 " 決不罷休。星期一成了組裏最恐怖的一天。

剛到 J 學院就聽說了老板的臭名昭著,係裏所有的博士後和低年資的教授都對他避而遠之。 可是那時,楠還天真地想,我聰明能幹, 乖巧又勤勞。 把一切都做好,量他又耐我何 ? 不久, 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錯了。

真不知道今天是誰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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