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姥廟的尼姑

聖姥廟的尼姑
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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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太的猶豫的剪刀
終於切割起來，她的果決
隨青絲紛然而下。
淚光中的家鄉，多情的少年，
牛背上的親昵化為洞房的喜慶。
可新郎就在廟門外跪著，
她祈求聖姥給她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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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裏巢湖裏的姥山島，
千年來的陷巢州的神奇傳說，
舍己為人的聖姥慰我創傷，
為您添撥一世的香火。
色目人的凶蠻，達魯花赤的
強暴，少年的懦弱，
她逃出了苦悶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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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秀發果決地飄落，
落進少年的絕望和悔恨。
青幽幽的油燈，枯黃的經卷，
浮現了他的新生的傳說。
少年也留在島上做了漁民，
每晚將新打的魚送到聖姥廟，
她總是避嫌地往禪房裏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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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湖水幽噎了多少年？
忽然狂風乍起，翻卷了怒濤；
中秋節的月餅裏殺韃子的紙條
喚醒了南人，漁民頭裹起了紅巾。
她知道他們成立了巢湖水師，
昔日的新郎成了俞廷玉父子的親信，
她對著聖姥像為他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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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弟子的驚叫將她喚出，
少年已長成胡須茂盛的中年漢，
手裏提著兩顆滴血的腦袋，
扔在她腳前。初夜權被粉碎，
大仇已報，但失去的貞操？
她將禮物收下，又無情地關閉了
香火繚繞的古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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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魚敲走無數的愛情，
水師在元軍圍剿中平安地轉移，
又跟著朱元璋攻下了金陵城。
難忘的他做了明朝的開國將軍，
錦衣還鄉的老人又來到巢湖姥山島，
聖姥廟的尼姑剛剛坐化，
手裏仍抓著他裹過的紅巾。
2017-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