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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羨檳郎不羨仙

(2016-12-12 06:26:19) 下一個

隻羨檳郎不羨仙
  15中文師範 唐姍姍

  得成詩才何辭死?隻羨檳郎不羨仙。
  人們常常把德國詩人荷爾德林的一句詩“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掛在嘴邊,我曾經覺得這隻不過是喊口號式的癡心妄想,難以想象在這個功利至上的年代還會存在理想化的生活狀態,畢竟“生活”二字本身已經是步履維艱了。直到我遇見了他,那個三尺講台上看似其貌不揚的教書先生——檳郎。

  檳郎先生是我的“旅遊文學”公選課老師。當初在選課的時候,我幾乎毫不猶豫就選擇了這門課,“旅遊”聽上去有意思極了,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且明智的。一門有趣的課自然要配上一位非同一般的老師。檳郎與我在大學裏碰到的許多老師都不相同,沒有太大的架子,樸實親切,不自覺地讓人對他產生好感。我想這種親切感應該與檳郎先生的個人經曆有關。檳郎本名李檳,早幾十年前是鄰省安徽巢湖的一個憂鬱文學少年,出生山村農家,家境並不優越。大專畢業後成為當地一個普通中小學教師,還一度當過獄警。不過,對於人生和靈魂,他有遠超於同齡人的深刻思考。也許是為了追求他熱愛的文學,更是為了尋找困擾他許久的關於生命的問題的答案,他自強不息地跳出家鄉,來到了南京深造,從此開啟了他在第二故鄉南京這片熱土上不尋常的人生探險。
  檳郎先生雖是他鄉異客,不過他的足跡早已遍布金陵古城的大街小巷,比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南京人更要了解這裏。每每在上課的時候,看到他如數家珍似地介紹藏在這座城市角角落落的各處山水,我隻能自愧不如,卻又豔羨不已。“身處忙世獨自閑”,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他這一般不慕名利,哪怕是放假了空閑了下來也都要挖空心思賺些外快來買房買車,誰會像他一樣爬上高山,鑽進古寺去尋找生活、享受生活呢?這山、那水就在那裏,沒有長腳哪裏也不會去,不過是那些嘴上說著“詩意棲居”實際“紙醉金迷”的口是心非的人們不願意去了。幸運的是,這些山山水水雖然遭了俗人的冷落,但還有檳郎一個真心愛著它們的吟遊山水詩人,能夠一人獨享這些美景,恐怕也是上天對他獨一無二的詩情的饋贈。
  第一次“旅遊文學”課上,他介紹南京夫子廟桃葉渡,我就認識到這位才情洋溢的詩人心中充滿了甜蜜與浪漫。“桃葉複桃葉,渡江不用楫。但渡無所苦,我自迎接汝”。舊時的王獻之在秦淮渡口與愛妾桃葉依依惜別,今天也有檳郎先生與他的愛妻在溪水道邊留下了美麗的愛情故事。這見於他多年前的係列詩歌《秦淮女郎》《秦淮河邊的女郎》《執手桃葉渡》《那年元宵節夜》等。或許早年間的痛苦遭遇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憂鬱的痕跡,可是隻要一談到溫柔漂亮的妻子和健康的孩子,他的唇角就不自覺地上翹。打心眼兒裏為這樣一位善良的書生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而感到高興。
  他對生活的熱情、對詩歌創作的熱情,直接通過“旅遊文學”課程傳遞給了我們。每次上課前,檳郎老師都會用多媒體播放歌曲視頻或是旅遊宣傳片,一下子就給午後死氣沉沉的教室注入了一股生氣。有的時候上其他課的課間,走在幽暗狹長的教學樓回廊裏,聽到熟悉的歌詞“初相見,憶難眠,淺絳山水繪心間”,我就知道這一定是檳郎老師在上課。《初相見》是檳郎喜愛和常在課間播放的歌曲,藝術地展現茅山寶華山的旅遊資源和知音追尋,如今也成了我的摯愛,是每天上學路上的必備曲目。一個心中有愛的人一定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檳郎老師踐行了這句話。
  “接地氣”,我覺得這用來形容檳郎其人、其詩再貼切不過了。不媚俗,生活的情趣蕩漾在字裏行間。在詩歌《方山西櫟坪》中,他寫道“假日裏手持書卷,清坐,享受一日休憩”;在《麵對荷花》裏,他又是那個“我靜靜地呆在荷塘邊,品味著不請自來的幸福”的閑散詩人;偶爾他也會搖身一變成為沉浸在《執手桃葉渡》《重遊中山植物園》愛情幸福時光中的甜蜜書生。無論是聲名在外的名勝古跡,還是校園裏一處無人的孤景,檳郎都能從中找到意趣,這是隻有詩人才擁有的一雙善於發掘美麗的眼睛,之後再寫下一首篇幅短小、意味卻悠長的詩,這更是一個優秀的詩人才有的才情。
  雖然在課堂上我所接觸到的檳郎先生的詩歌作品,大都是以山水田園為主題,以愉悅自由為基調,可是在這些看似輕鬆的文字背後,我也能感受到一些似有似無的沉重。我認為這是老師創作中的“家國情懷”,即便出於一些政治上的不可抗因素,他在創作時有所克製,但是這種強烈的正義感、愛國情操與民族氣節是隱藏不住,噴薄而出的。在《韓國生活瑣記》與《訪問韓國大田的華僑小學》等篇散文中,檳郎先生曾經談到在韓國教學期間,物質生活雖然要比在國內的時候好上許多,可是寂寞的異鄉是承受不住他對大海對麵的故國的思念的,難以想象這位一心愛國的書生曾經在自己的祖國遭受過多少同胞的白眼與欺淩。他的心中肯定有怨恨,不是怨恨他空有才華卻得不到同胞的賞識,也不是怨恨社會黑暗,而是怨恨自己的祖國不能趕緊富強,那些多難的同胞們不能過上幸福的生活。這已經不僅僅是愛國赤誠了,我從他小小的身軀中看到了一個偉大的、不屈的、胸襟無比寬廣的靈魂。
  為了能更好地欣賞檳郎先生的創作,我特地又上了他的博客來探尋他的文學足跡。再一次,我被他所深深折服。《聲援果敢華人》《戰鬥在果敢的兄弟》《明月照果敢》,檳郎用自己的筆杆為遠在千裏之外的緬甸漢人、大明遺民呐喊鼓勁兒,我仿佛看見了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拿著落後的刀槍和同胞們一起在熱帶密林裏作戰,戰士們的傷口在流血,先生的心也在流血。
  檳郎先生讓我想起了中國現代文壇一個不得不提的名字——魯迅。他們最大的相似之處就是他們都是勇敢的鬥士,魯迅先生經曆了被封建主義和帝國主義統治的黑暗,他從不害怕黑暗,他將他的筆尖直指張牙舞爪的偽君子與賣國賊;檳郎老師也曾在一個禁錮的環境中摸爬滾打。殘酷的現實一度讓他看不清前進的方向,自殺和出家未遂,讓他漸漸明白了生存的訣竅。他發泄了,細細的筆杆痛斥著新世紀的強盜,如《金屬伸縮棍的罪惡》中拿著金屬伸縮棍的凶手!若幹年後,幸運的話,也許要不了多久,糊塗的人們就會重視這位堅強的詩人,他的才情也必將聞名天下。
  檳郎先生雖然熱愛著生活,我卻覺得他不屬於這個塵世,“接地氣”也有仙骨。上課時的他總是激情洋溢地,熱情地帶領我們這些不懂生活的人去品味生活。課間下課鈴打響,他又靜靜地走出教室,拐入連接樓間的走廊,點上一支煙,有些憂愁地看著不遠處的方山,那個被他認定是自己人生歸宿的地方。
  先生幾次說過自己與宗教似乎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聯。年輕時想要出家佛寺,後來參加過基督教的讀經班,如今又和道教結緣。想想也是,這樣一個充滿才情的靈魂,在市儈的俗世裏必然是孤獨的。他向宗教尋找靈與肉的救贖,幾經周折才發現那些神與佛哪裏能安慰和撫平他炎黃子孫的思緒呢?這樣的檳郎又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英國作家毛姆《刀鋒》中的青年拉裏,這個被困在自己肉身裏的痛苦靈魂,在西方四處徘徊尋找解開生命問題的答案,然而天主教、東正教都沒能救贖他,他最終來到了遙遠的東方印度,跟著苦行僧們在《奧義書》裏找到了打開生命大門的鑰匙。點開檳郎先生的作品目錄,他創作了大量與宗教有關的詩歌,他也不停在各個宗教中徘徊。終於,他在學校附近的方山的洞玄觀的遺址上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一個仙風道骨的小道士。這成了他《方山洞玄觀遺址懷古》《洞玄觀的菊花》《方山千秋嶺上》《千秋嶺論道》等詩歌的題材。不平凡的宗教經曆形成了隱藏在這些詩歌散文創作背後的,屬於詩人檳郎、“檳郎道人”所獨有的個人哲學。檳郎在《那夜天使找我》《十月桂花香》等詩作中參透天機:墜落凡間的天使,要經曆苦難以自身來解救俗世間的凡人,這是上天交給他的任務。他的人生與他本家的先祖“詩仙”李白何其相似,放浪山水,下筆成詩,歸於山間,仙人的路是我們凡人注定是不解的。
  想不到我竟然會如此幸運,在短短的十幾周的時間裏有機會認識並了解到這個傳奇的老師檳郎。眼看著旅遊文學的課程就要結束了,我的內心充滿了不舍。不舍課前悠揚的《初相見》,不舍那些巍峨的山激蕩的水,不舍那個非同凡響的詩人老師……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我希望檳郎老師能一直過著他所堅持的山水田園生活,能繼續筆耕不輟讓他的詩歌在網絡上開花結果,我也相信檳郎老師所掛念的祖國終有一天會更加光明。我不過是滾滾紅塵中一個普通的少女,擁有的也不過是一個簡單愚笨的靈魂,得見檳郎,三生有幸,隻能借用古詩來表達對於老師的不舍:“得成詩才何辭死?隻羨檳郎不羨仙”。
  忽然想到檳郎的詩歌《參觀湖熟菊花園》中最後的詩句,作為結尾:
  車窗外仿佛又見,
  一個孤枯的詩人采菊東籬。
  2016-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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