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流光的詩人檳郎

筆墨流光的詩人檳郎
　　11文秘 薑曉琳

　　在大學的尾聲之際，似乎最有幸的事情便是可聆聽檳郞老師的課程吧。選擇老師所教授的課程也是在偶然之下，從同學那裏悉知檳郎老師為人和善，本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心思去上課，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在我為數不多的大學生活中展開了一段不一樣的課堂風貌。
　　檳郞老師貌不驚人，一雙框架眼鏡後的麵容帶著些久曆風塵的滄桑味道，一舉一動，都流露出幾分歲月沉澱的安寧滋味。老師尤其喜歡詩文，喜歡讀詩，更喜歡作詩。翻開老師的博客，零零總總，約有一千多首詩，幾可說是一件浩大的工程。自2004年到2015年，十年春秋寒暑之間，皆有詩文流於紙上，寫於博客，與眾人一同評析賞玩。
　　檳郎老師特別喜花，尤愛詠梅，從《雨花台的梅花》中“寒風中的虯枝伸展，孤傲的花朵璀璨。剖身的楊邦乂的鐵心，滅十族的方孝孺的傲骨，都征象在這片花海。”到《南牆梅花》中“淩寒的花，熱情的花，中華的國花，花中之王。上班的路經過你身邊，短暫人生的歲月在流失；交流的師生漫步在花枝間，我心靈的財富在充實。”檳郎老師賞梅時的心境不同，所思所想不同，縱然所見的都是“梅殘猶有傲霜枝”，筆下流走的詩文卻完全不同。前者是對先賢忠義的感懷敬佩，對碧血丹心的扼腕歎息。而《南牆梅花》之中，卻是懷著一種欣喜的心情，開學的喜悅，見到學生的喜悅，回到學校的喜悅，正如瞧見“白梅賽雪比雪芳香，青春的純潔甜美的心靈；綠萼梅如瑩碧的翡翠，古典的青衣女子的幽情；最愛那朱砂梅的嬌豔，少女情懷的羞澀與熱烈。”一般欣喜。
　　“暗香湧來，回眸處，朵朵小花兒金黃。似錦緞巧織，蜂蜜巧構，稀疏的葉間，挺拔的黝枝上的嬌小精靈。萬木凋零，百花隱遁，春梅含苞等待時機。卻有你，在臘月的冷風中，笑傲冬的淫威的肅殺，和滿天飛雪的侵淩。”這段精巧的描述在《臘梅花開》中躍然紙上，在檳郎老師眼中，臘梅便似寒冬臘月中迎風雪雙冰傲然而立的精靈，雖柔弱，卻清高，雖嬌小，卻孤傲，正應了那句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這般高尚的情操，何不是與人一般？正若檳郎老師一般，身處紅塵，心係幽靜。雖然反複著每天上班授課這類似乎枯燥的行為，奔走在柴米油鹽之間，卻每日不忘寫詩作詩，每一首，看似隨性寫來，卻是字字推敲，句句用心，每一章都會花費許多功夫整理，為的隻是為詩詞文學盡一份綿薄之力，為的隻是讓更多的人能夠借鑒學習。正如老師的自勉一般，“愛情獻給特別的季節，別人的死敵是你的磨礪。霜是可愛的，雪是有情的，襯托不庸常的癖性，成就你的孤獨中的輝煌。待到寂靜的夜晚，知音的眼如月亮的清輝，照見婀娜的黃衣仙子，在一簾幽夢裏翩翩起舞，馨香在詩境裏四溢”。心中孤潔，何又懼畏世俗？縱然敵人重重，縱然世人欺我、罵我、笑我、侮我、辱我，我也忍他、讓他、由他、耐他、敬他、避他。既然心中存有一方淨土，定然無擾於他人的否定和攻擊，隻要一步一步，向著自己的夢想走去，縱然不能得到全部的肯定，但依然能讓人性散發出層層光輝。
　　或許老師喜梅，是因著人，因著一段童年懵懂的愛戀。《梅花樹下的小姑娘》裏那個“凍得紅腫腫的小臉，對我甜甜地笑；一雙皸裂的小手，縮在我的合掌裏取暖。肥大破棉衣裏的你，哆嗦著說不冷，堅定地做我的跟屁蟲。離開家屋和火壇，大膠靴踩響在山林，茫茫的飛雪罩遍全身。”的小姑娘早已封塵在記憶中，與許多段初戀一般，沒有開始，沒有終結，隻是一段最美好的記憶，在某一個午後，手捧著一杯茶，對著一株花細細回味，懷念自己青澀而又單純的時光。“巢湖的浪仍在拍岸，故鄉的花，祖國的花，鄉村後山梅樹還在綻放嗎？我將她的兩條長辮子纏係梅枝上的小姑娘呢，已像我一樣變老了吧？”故鄉，是個最美麗又最難以啟齒的字眼，與許多離鄉的遊子一般，檳郎老師思念著故鄉，這位從巢湖走出來的詩人，懷念著當初的一景一物，人與事，情與景，深刻於心，不能忘懷，卻也不能返還，就如白駒過隙，時光向來無法挽留。當年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便成了最童稚的傻話。這段青澀的戀情讓人唏噓不已，檳郎老師的愛梅之心或許也由此始來吧。
　　越是觀看博客的詩作，越是能覺得檳郎老師的多情細膩。隨手翻開《又到織女流淚時》便能被其中一段段哀傷的詩句吸引，“像雪花無聲地流泄，無數的蝌蚪急遊，憂傷彌漫了天琴星座，如雨般的流星劃落天幕。織女又在迎風灑淚了，何人曾與我共同祈求？王母娘娘的金簪，劃出了滔滔的銀河，隔開了天鷹座的牛郎，空望對岸的愛人斷腸。就在我去外地上大學時，她悄悄做了別人新娘。”正如牛郎織女的悲劇故事，檳郎老師走過了懵懂的兩小無猜之後，但是幸運之神卻沒有多做眷顧，走過了青澀，迎來的戀情卻不得美滿。為了學業遠赴他鄉，而心愛的少女卻被逼作人婦，織女流淚的心境或許和這個少女一般，心中都是不願的，都是被迫的，但是現實的壓力和至情的逼迫卻無法反抗，無從反抗。一句句話還原了當時錐心刺骨的場景，讓人感同身受，“大河隔開牛郎織女，阿妹也被家裏強製輟學，我的上學路從此孤單。又到22日織女灑淚時，牡丹園裏最後一次同看，她祈願我將有城裏的女伴。 像柳絮無聲地飄舞，無數的銀條倏忽，憂傷彌漫了天琴星座，如雨般的流星劃落天幕。織女又在迎風灑淚了，她卻已經化灰埋入黃土！”或許大多少年時青澀的戀情都難以得到完滿的結局，因為年輕，因為閱曆淺薄，因為沒有足夠的能力來對抗世俗，對抗頑固殘忍的偏見。或許，這是一段痛苦的經曆，但是感謝時間，讓檳郎老師走出了低穀，隻是在回憶中帶著些疼痛，但是，人生的路終究十分漫長，能夠說出口的，流於筆的便終將是過往，終將是一段難忘的回憶。
　　戀鄉，念鄉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話題，家鄉不僅有家，還有家鄉的親人和兒時、少年時的玩伴，不管在哪裏，家鄉來的人都是最為親切的，聽他們說一說家鄉的河水和船隻，都會十分喜悅。檳郎老師對家鄉的愛十分熱切，在這個“下金陵，上合肥，經過八百裏巢湖水，黃金水道路長長，客旅商貿船運往來忙。巢湖的漁家戲白浪，巢湖銀魚堆滿艙，潛水敢到龍宮探寶，沐著晚霞唱晚喜歸港”的美麗的地方，孕育著一群鍾靈毓秀的人們，安於平淡，樂於生活，在這裏有美麗的傳說，有神奇的故事，正如《巢湖水神謠》中描寫的“他急投奔姥山島的義軍，幫著朱元璋攻下金陵。不願受爵的將軍回來了，天天守在亡妻的墳塋。後來巢湖水漲湮沒一切，傳說裏化為一對水神。”或如《故鄉的洗耳池》中的“洗耳池中有蓮有島，綠樹掩映著長廊和小橋。池西遠處是高高的臥牛山，巢父牧牛處的休閑。曾有後人建高塔來懷想，附會為巢父的拴牛樁；塔影倒映在池中，由此為東岸佛庵的名稱”，這是個充滿傳奇色彩的洗耳池。或許每一個離鄉的遊子都期望著能夠將自己家鄉的一景一物，一事一新都付之筆上，躍然紙間，正如那些歌詠著自己故土的詩人一般。而然，一兩筆杆在手，卻難以都書寫出如此或妙趣橫生，或哀傷思念的文字。便讓檳郎老師代表著巢湖的遊子，寫一寫他們敬愛的家鄉，生長的土地，讚美一下其間的物資豐饒，水土富足，人民淳樸，讓遠在他鄉的遊子能在疲憊的時候，自文間尋一尋家鄉的氣味，為心間帶去幾分暖意。
　　老師的詩作眾多，例如《奇美的香樟園》、《弘覺寺下的梨子》、《遊覽金牛湖》、《方山的月亮》、《一對蝴蝶的傳奇》，有景有物，有遊有思，也難以一一列舉，而我有幸拜讀的，不過也是九牛一毛，不過我相信，自己會尋出更多的時間，細細品味老師帶給我們的文字盛宴。
　　在這個學期中，十分幸運能夠在大學的尾聲結識檳郎老師，聆聽他閱讀詩文，講解詩文，能夠感受他詩中的喜怒哀樂。詩中的別致風光，詩中的天馬行空，詩中的奇思妙想，感受他對詩文的真知灼見，毫不吝嗇地傾囊相授。感謝有李檳老師這位亦師亦友的詩人，能夠在我大學生涯的最後一段時光中伴我在文學的路上走過一程，能讓我在閑暇時光翻開博客，品一品數首詩文，充實被世俗塵埃逐漸驅逐的文學道路。
　　2015-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