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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裏的先生檳郎

(2015-05-21 08:23:40) 下一個

風裏的先生檳郎
  13中文 朱穎宇

  “無論睡在哪裏,我都睡在風裏。”檳郎給我的感覺,似乎,總有一種徜徉浩宇之感。他的靈魂總是在漂泊的,寫詩,或許是他留下來過這世界印跡的方式,或濃或淡。隻是我很喜歡四處遊移的人,可以遇見不同的風景,遇見不同的人。
  木心先生說過,我的精神傳不到別人身上,卻投入了這些綠的葉、紫的莖。檳郎同樣,將自己的感情寄寓瀲灩山水,寄寓陵台軒榭,寄寓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好地方。
  而且,或許檳郎一直是自由的,他自己在《尋找檳郎》裏麵寫到“我在某時來到某國,江南古城的初夏綠意盎然。我穿過大街又鑽入小巷,我升出地鐵又乘上巴士,我在紫金山頭放飛信鴿,我在揚子江裏打劫每一條船。”或許他又是不自由的,“發誓從未聽說過這麽個人。‘這個人啊要是存在,你把我的腦袋割下來,當然你沒機會’。”檳郎啊檳郎,你不該妄自菲薄,你終歸是漂泊著的,因為你的靈魂總是在路上,在風裏啊。
  “風煙俱淨,天山共色,從流飄蕩,任意東西。”吳均在《與朱元思書》這樣說道。檳郎的詩風可謂是這樣的,無拘束,卻又不能說沒有章法;不死板,卻又不能說全無生氣。
  ——如果你懂的話。可以說這是“清歡”,所以有味。
  三四月的櫻花像赴死一樣燦爛地盛開著,雪小禪曾經形容這樣的場景“堆在心裏像屍”。隻是檳郎說,今年不似往年,比起櫻花,他更願意寫點兒梅花。《南牆梅花》裏,南操場一大片的梅花,“我的聖花,我的老友,綻放在江南名都的南郊”,大概隻有這種小清歡最最可喜,就如,“綠萼梅如瑩碧的翡翠,古典的青衣女子的幽情”。在檳郎寫梅花的句子裏,我最喜歡也隻喜歡這句詩。就如亂雲飛渡過的一朵清水芙蓉,渺渺微光裏,好像又看到了檳郎帶我在風中找尋梅少女的蹤影。
  他風裏來,風裏去,幾乎把整個金陵走了個遍。紫金山有他的影子,《飛上紫金山》:“茫茫林海上飛過,千丘萬壑上飛過,化為恁風禦行的仙人,多來朝拜聖山,舒暢蒙塵的情懷。現代化的索道從地堡城起飛,雙座吊椅如長了翅膀,投影在博大的胸懷,滴翠撲麵而來。”方山上,他獨坐眺望,“定林寺問佛參禪,洞玄觀遺址訪道成仙。南天門俯瞰秦淮河如帶,天印宮觀景台眺望青龍山。更多時隱逸在山穀,祖龍頂西下特別幽深:有小溪潺潺穿過拱橋,有茅屋一間掩映在密林。”(《躺在方山上》)閱江樓也有他踏過的足跡,《登獅子山閱江樓》:“放眼在獅子山閱江樓上,誰能理解無名詩人的憂腸?深切懷念晉元帝和明太祖,我卻不能不失望他們的後浪。揚子江濤,請不要停留吧,那大洋是你不能動搖的方向!”他漫步神遊,“終於在洞玄觀遺址上,停了下來,北麵山坡一大片被平整,準備移址複建,看到煉丹井邊一株黃花。金黃的菊花,隻有一棵,蔑視著寒風的淫威,並怡然自樂。可曾想到它的孤獨?在這古道觀的廢墟上,在這曾經的名泉旁。”(《洞玄觀的菊花》)詩中的小菊花終於在等待了許多年以後見到檳郎,見到這個要陪伴一生的良人。
  不止南京,他還到過許多其他的地方,如韓國《記遊雞足山》《濟州島記遊》)、如安徽姑孰李白墓(《拜謁李白墓》),好多好多的地方都曾變成過他腳下的土地。
  古來文人多風流,檳郎如是。他或許安靜地流淌,覓得一個又一個愛情。
  “誰人與我同行?那次梅花樹下踏雪。凍得紅腫腫的小臉,對我甜甜地笑;一雙皸裂的小手,縮在我的合掌裏取暖。肥大破棉衣裏的你,哆嗦著說不冷,堅定地做我的跟屁蟲。離開家屋和火壇,大膠靴踩響在山林,茫茫的飛雪罩遍全身”。山村的那個小姑娘,檳郎將她的長辮子係在了梅花樹上,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我叫她花枝間擺酷姿,手指作框虛擬照相;我們堆了一個大雪人,梅花做為雪人的眼睛;我們還說了許多傻話,誰知長大後遠隔異省啊?”(《梅花樹下的小姑娘》)梅花依舊盛開著,隻是那個小姑娘恐怕已為人婦,紅顏不再了罷。檳郎這般懷念她,可見這個小姑娘是有多招人喜歡。
  再看那龍舟賽上的傻姑娘,“偏襟的藍布褂兒,大擺的黑長裙兒,紅色的膠皮靴兒,兩條紮紅繩的長辮背後甩舞。傻妹妹跟著龍舟跑,許多觀眾跟著傻妹妹跑。”多美麗活潑的傻妹妹,多癡情的傻姑娘。“傻妹妹第一次下鄉,魂兒就丟在了李家莊。書本扔在草垛上,跟著檳哥撒漁網,船兒搖晃落下水,救美的英雄從此喊她傻妹妹。”傻妹妹就這麽跟著檳哥,跟著他撒漁網,跟著他賽龍舟。(《龍舟賽上的傻妹妹》)
  不同的是,這個窮書生又這般鍾情,“我來斟滿兩杯濃茶,你仍是舉案齊眉”(《執手桃葉渡》)。“重溫最經典的姿式,各踏一條鐵軌前行,兩隻手卻在軌道上方握緊。看我們努力走得更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道路悠然地深入遠方的密林。或者,你在單軌上跑動,兩個手臂平展著舉起,亭亭玉立如弱柳搖曳,那攬風的花頭巾飄舞,回眸的笑容如春花般燦爛,這一切都凝固在永恒的定格裏。或者你坐在鐵軌上沉思,思緒像鐵軌一樣悠長悠遠;或者我們並肩踏枕漫步並呢喃;或者你趴在我的懷裏,我躺在枕木上,聽遠方的綠皮火車喘息著越來越近。是我們流連的愛情走廊,是天賜有情人的婚禮教堂,環形的樹林如碧綠的錦帳。枕木的排行與彼此的心跳呼應,並列的鐵軌是不離棄的諾言,在這遠離汙濁的童話般的樂園。”兩首關於南京隧道的詩歌(《南京愛情隧道》《愛情隧道傳奇》),所以也應該是她的出現,使得這個在風裏不定行蹤的詩人,終於能夠有了一個可以歇腳的地方。她暗含的力量,是化骨綿掌般,讓檳郎笑了,“親愛的,此生不管是相守還是分離,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我們都共有一處守望,便是南京愛情隧道的現場。”
  他如此癡情,無怪乎他的詩歌裏都彌漫著淡淡的纏綿。“昨天,我和你在櫻花的海洋裏漫遊。你是主,花是賓,而我是從大唐穿越而來的詩人崔護,欣賞著駘蕩春風中的人麵櫻花相映紅。誰來與我共賞,驀回首:伊人長發及腰,如瀑,一襲紅衣奪目於玉樹瓊枝間,怎樣驚豔的主角與配景!”就如同莊周夢蝶那樣,不知道是檳郎變成了崔護,還是崔護轉世成為了檳郎。隻是不知道是那個女子以前得他眷顧,被他喻為織女,“像柳絮無聲地飄舞,無數的銀條倏忽,憂傷彌漫了天琴星座,如雨般的流星劃落天幕。織女又在迎風灑淚了,她卻已經化灰埋入黃土。”(《雞鳴寺路的櫻花》)
  世間少有,唯獨檳郎。
  《我愛彌勒佛》:“肥頭大耳,慈顏常笑,笑出人尚苟活著的理由;袒胸露乳,大肚突鼓,吞得下六道眾生的痛苦。兒時就已熟見的神啊,今天我們已經如此親近。佛陀門下的虔信弟子,比老師更早地滅度而去,那兜率天的妙樂淨土,隻是改天換地前的靜默。待到人類的末法時代,你將重建個怎樣的世界?”檳郎似乎愛佛,甚至有一種想要剃度成佛的想法。在風裏行走,他是不是也在思考。他曾經寫過一篇《懷念釋迦牟尼》:“休道帝王將相天神地鬼,眾生逃不出六道輪回。茫茫的宇宙皆是苦海啊,舉首翹盼超越的道諦。燃燈佛已隱退多少劫了?東方神奇降生了釋迦牟尼。別跟我談論帝王權力,別對我羨慕溫柔和富貴。白象入懷便有世界的瑞相,七步蓮花走出了蘭毗尼。隻為解救眾生的苦難而生,有什麽俗世的羈絆不能拋棄。走出五欲六塵的囚籠,發現它建立在罪惡的沙塵。出東門看到青春也會衰老,那瘦骨嶙峋衰朽的呻吟;出南門發現健康也會病殘,那瘡孔流膿病魔蹂躪的傷痛。”天將降大任於何人?“休道帝王將相天神地鬼,眾生逃不出六道輪回。茫茫的宇宙皆是苦海啊,東方神奇降生了釋迦牟尼。我涅槃後的末法時代怎麽辦?你就是彌勒佛重建新劫的傳奇。”
  檳郎,你就是彌勒佛重建新劫的傳奇。
  “不可試探你的神,你的主,到此為止。”《聖經》不無道理,既然已經相信,為何還要試探;既然已經生活,為何還要假作。有人說,人可發呆,可思想,可貪戀世間鮮衣怒馬,隻要喜歡。那麽檳郎,他這樣一個睡在風中的先生,大可以“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2015-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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