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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其實是一種被社會放大的恐懼(組圖)

(2009-12-02 20:07:28) 下一個
艾滋病病毒其實是一種十分脆弱的病毒,它對熱和幹燥十分敏感。在幹燥的環境中,艾滋病病毒會在10分鍾內死亡;在60oC的環境中30分鍾滅活。如果一支沾有病人血液的注射器馬上刺入正常人體內,感染的幾率小於0.3%。

  


  
圖:位於意大利羅馬的許願池,平均每年可打撈出60 萬美元的硬幣,並用於贍養當地一處收治著25 名艾滋病患者的醫護院。


  


  
圖:王克榮悉心護理艾滋病患者25 年。


  北京科技報12月2日報道 “我是一個艾滋病患者!”這是埋藏在小李心中多年的一句話,他一直想對別人說,但他沒有勇氣。

  小李供職於北京某外企,兩年前當他準備和相愛多年的女友結婚時,例行體檢報告上“HIV檢查呈陽性”的結果,突然間把一切都打碎了。

  身為部門主管的小李,曾在不久之前被派到南方工作過半年,與熱戀女友的分別讓他備感孤獨與苦悶,於是和一名在酒吧中邂逅的女子發生了“一夜情”。幾天後,他便出現了發熱、關節痛、肌肉痛等症狀。

  萬念俱灰的小李準備一死了之。從地壇醫院複查出來後,他走向了護城河。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料想是醫生打來的。“不接,我就是不接!誰也攔不住我去死!”小李心如鐵石。

  這時他收到一條短信,“小李,你好,我是地壇醫院王克榮護士長,你在哪裏?別做傻事!”這個時候還有人關心自己,還是個隻有一麵之交的護士,小李絕望的心中多少有點激動。“小李,我最近要去河南艾滋病村,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看那裏的人是怎麽生活的嗎?你要是不想活下去的話,不差這幾天。”短信又來了。看到這些,小李決定“晚死”幾天,跟王克榮走一趟。

  任北京地壇醫院感染中心副主任護士長的王克榮,憑借25年來對艾滋病人的悉心護理,對病人的心思可謂了如指掌。“絕大多數人在得知自己感染艾滋病病毒後,都會表現出絕望、憤怒等過激反應。但是,小李過於平靜,這隻有一種可能,他想自殺。”王克榮對《北京科技報》說。

  河南艾滋病村一行,讓小李重新認識了艾滋病。“那裏的人非常貧窮,很多人因為賣血而感染病毒。但麵對一年幾十個同村感染者的死亡現實,他們還在按部就班地種地、生育小孩,和正常人一樣地生活。”小李說。

  打消死亡念頭的小李,終於在回京的火車上睡著了,這是他得知自己感染艾滋病病毒後睡的第一個覺。後來,在王克榮的鼓勵下,小李做通了女朋友的工作,婚禮正常舉行。“他們現在很幸福,正準備在我們的指導下要小孩。”王克榮高興地說。

  在第22個世界艾滋病日來臨之際,衛生部宣布,中國特定人群和部分重點地區已經出現艾滋病高流行態勢,疫情正在從高危人群向一般人群擴散。截至今年10月底,中國內地已累計報告艾滋病感染者319877例,其中艾滋病病人102323例,死亡49845例。而聯合國與世界衛生組織聯合發布的全球年度艾滋病調查報告也顯示,自發現首例艾滋病病例至今,全球已有6000萬人感染HIV病菌,2500萬人死於此種疾病。

  艾滋病患者是個什麽樣子?由於很多人視他們如瘟神,避而遠之,因此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其實艾滋病患者和其他慢性病患者一樣,可以通過服用藥物控製病情,他們的生活幾乎和正常人沒有太大區別。”北京地壇醫院皮膚科性病艾滋病中心主任倫文輝說。

  倫文輝告訴記者,艾滋病是通過3種途徑傳染給他人的,即:血液傳播、性傳播、母嬰傳播。如果一個正常人輸進了HIV(艾滋病病毒)陽性感染者或艾滋病病人的血液,其感染幾率是95%。而一個HIV陽性感染者或已經發病的病人與一個正常人發生性關係的感染幾率,和性別有一定關係:男傳女的幾率是0.2%,女傳男的幾率是0.1%,而男傳男的幾率則要比上述兩種大得多。”

  與普通人“聞艾色變”不同,在倫文輝看來,艾滋病病毒其實是一種十分脆弱的病毒,它對熱和幹燥十分敏感。在幹燥的環境中,艾滋病病毒會在10分鍾內死亡;在60℃的環境中30分鍾滅活。如果一支沾有病人血液的注射器馬上刺入正常人體內,感染的幾率小於0.3%。

  王克榮告訴記者,有一次護士在給艾滋病病人注射後,針頭掉下剛好紮在護士的腳背上。類似的“器械損傷醫護人員”的事情時有發生,但經過一個月、三個月的艾滋病病毒抗體(HIV)跟蹤檢測,這些醫護人員均未被艾滋病病毒感染。實驗證明:艾滋病病毒生命力很弱,隻能存活於血液中,離開適宜的條件將很快死亡。

  此外,離體病毒在凝固的血液中也不能長期存活,蚊蟲叮咬不會傳染艾滋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與此同時,在阻斷母嬰傳播的過程中,現有醫學水平已將傳播幾率降到很低。懷孕期間和生產以後,采取母嬰阻斷措施可以將HIV陽性從25%~30%降至1%以下。倫文輝告訴記者,艾滋病分為感染期、潛伏期和發病期。現行的 “雞尾酒療法”可以將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的發病時間無限期推遲,也可使感染者體內的病毒數降低至無法驗出的狀況。“其實,發現早的話,大多數人都可以通過藥物治療完全控製病情。除了需要定期到醫院複查外,他們的生活和正常人幾乎沒什麽兩樣。”王克榮說。

  “然而現在對於很多艾滋病患者來說,社會對他們的歧視要比病毒對他們的威脅嚴重得多。”王克榮坦言,很多患者在得知自己感染艾滋病病毒後,都會隱瞞病情,因為他們受不了來自朋友、同事、家人的遺棄、不理解,甚至出現輕生的極端念頭。

  綠色沙發、粉紅牆壁、木質地板,如果不是牆上“北京紅絲帶之家”的標誌,記者會誤以為走進了一間考究的會議室,一位女士正在接聽電話。“你看不出來吧,她就是艾滋病患者,現在是我們紅絲帶之家的誌願者。”身為紅絲帶之家的辦公室主任,王克榮說,在她與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誌願者隊伍從最初的幾十人擴大到兩萬人。“我們的工作主要是幫助艾滋病患者重拾信心,直麵現實。但我們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可以讓更多的人了解艾滋病病毒的知識,用平常心去對待艾滋病患者,才是整個社會的人性進步。”

  王克榮坦言,自己的這種觀念並非生來就有,也經曆過對艾滋病的恐懼與無知。1997年,王克榮被調到收治艾滋病患者的感染病房,她真是害怕極了。“每進病房一次,我就帽子、口罩、隔離衣武裝一番,現在想起來是多麽可笑。”隨著專業知識的不斷增進,慢慢地,她走進了這個特殊的群體,很多人都喜歡同她拉家常。

  一位三十多歲的女病人,給她的印象尤為深刻。“她的膚色有點黑,可是五官挺標致,總把枕頭支在床頭和我聊天。後來我才知道,她雖然很有錢,但因為得了這個病,親朋好友都自動‘消失’了。”慢慢地,女病人開始托王克榮買報紙、帶水果,有一次指明要買幾個西紅柿,“我太想吃了!”望著女病人狼吞虎咽的表情,王克榮五味雜陳。

  


  圖:35 歲的海地人麗瑪是艾滋病患者,每月接受一次藥物治療,在丈夫因艾滋病死在家中後,她必須獨立撫養3 個孩子。

  2002年,王克榮被選派到英國倫敦晨曦醫院學習,這是一所現代化綜合醫院,其所屬的聖·斯蒂芬中心是英國最著名的大型艾滋病治療中心。最讓王克榮感慨的,是當地人從點滴細節中反映出來的對病人的尊重。

  候診室裏飄著輕音樂、咖啡香,患者靠著沙發看雜誌,使人恍惚覺得這裏不是醫院,而是誰家的客廳。和國內強調醫護人員儀表、服裝規範不同,醫院裏看到的醫護人員,基本都穿著便裝,毛衣、襯衫、牛仔褲,醫患之間唯一的區別,是工作人員胸前掛著標識身份的胸牌。他們認為,這樣來就診的人會感覺更平等和放鬆,更有安全感。

  就診室的房間都不大,醫生與患者都是一對一的,門可以從裏麵上鎖。在國內抽血都是病人躺在床上,護士站著操作,居高臨下。而在這裏護士是蹲在地上操作,與病人麵對麵平視。護士在抽血過程中始終和病人談話:你抽過血嗎?緊張嗎?知道什麽時間取結果嗎?多壓一會兒針眼,等等。醫生查房也不是站著進行,而是坐在病人床上,拉著病人的手詢問情況。

  “英國的學習經曆讓我重新認識了艾滋病患者這一特殊群體。他們需要我們的尊重,他們有權和正常人一樣生活。”王克榮說。

  從英國回來後,王克榮更加積極地與艾滋病患者交朋友,了解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為他們解決生活中的困難。2005年5月12日,國際護士節,王克榮接過 2004年度英國“貝利·馬丁獎”的證書。貝利·馬丁獎每年會授予一名在中國的艾滋病教育、預防、治療和關懷工作中作出突出貢獻的人士。王克榮是目前唯一獲此殊榮的中國護士。她的手機總是24小時開機,那裏存有近700名患者的電話。“他們有很多人都會不時和我聯係,聊聊他們的近況,我不能失掉任何一次傾聽的機會。”

  清華大學社會學係景軍教授認為,要想進一步消除歧視,應該引導大眾把艾滋病看成是一種慢性病。“人類科技正在不斷進步,艾滋病隻要堅持服藥,情況就比白血病和癌症要好得多。所以說,隻有當人們知道它不是絕症時,才能夠一點點消除恐懼。然後才能逐步實現對艾滋病患者的理解與支持。”

  或許,艾滋病患者黎家明的一段話,可以代表這個群體中所有人的心聲,“如果有一天,我的手破了,去醫院包紮,我可以坦然地對醫生說:我是HIV攜帶者,請注意消毒,而醫生和其他病人都能很平靜。如果有一天,我去理發,我對理發師說:我是HIV攜帶者,請注意消毒,而理發師和其他客人都能很平靜。那一天,就是我的節日!”王克榮和所有為之奮鬥的人堅信,那一天雖然任重而道遠,但終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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