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話

靜夜,和往常一樣,她枕著我的胳膊,縮在我的懷裏.
我吹著她的眼睛,哄她入睡.
'你幫我撓撓後背.'她又在撒嬌了.
我伸出右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撓著.
她閉上眼睛,靜靜地體會.
'好了.'
我抽回手,在經過她細腰的時候飛快地彈過,她嘻笑著縮成一團,象個精靈...
'趕緊睡吧,快別鬧了.'
'嗯...'

趕快睡就不是她了: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隻剩離歌...'
'你怎麽唱起這歌?誰教你的?'
'我跟你學的,你開車的時候總唱.'
什麽東西在我心裏刺了一下----有些事情要跟她說,雖然她現在也許還不會理解:
'嗯,我跟你說件事...也許有一天我會離開你.'
'你去哪兒?'
'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帶我去嗎?'
'不能帶你去.'
'為什麽?'
'那裏很遠,也很冷,你會害怕.'
'那你走了誰抱我睡覺?'
'你會找到另一個人.'
'可是我隻要你...我要是想你了怎麽辦?'
'嗯...如果你想我了,我會在你晚上睡覺的時候來看你.'
'那你還抱我睡覺嗎?'
'我會.'
'好...'
她放心地睡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用同樣的方式和自己四歲的女兒談論死亡,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