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的小小兔很調皮,也很膽兒小.
晚上睡覺前,小小兔忽然心血來潮要喝一杯:
'爸爸,你給我倒水去吧.'
我盡顯'賤骨頭老爸'之英雄本色,屁顛兒屁顛兒地端著水杯回來了:
'坐好了啊,慢慢喝,別灑床上...'
'三特油...'小小兔沒忘了實習一下剛學的英語,然後就端起杯子暢飲.
我躺在她旁邊兒看小人兒書,為一會兒的故事大會備課.
'爸爸,看.'----這仨字嚇我一激靈,因為這仨字通常不是什麽好兆頭.
當我把正態分布在小人兒書上的目光收集起來再撒向小小兔的時候,就見我這寶貝閨女兩手平伸,嘴裏叼著杯子,裏麵晃蕩蕩少半杯水,正要抬頭喝水呢...
'瞧著水別灑了!'
晚了,水先於我的話音兒落在了床上.
確切地說是90%的水落在小小兔的臉上和身上,9%落在我胳膊上,1%落在床上...
氣憤裹著流言蜚語衝口而出:'看看看看看看看看,灑了吧...'
小小兔完全被我震懾住了,眼裏遊離著慌亂,臉上掛著水珠,忙不迭地用小手在我胳膊上抹擦著:
'爸爸,我給你擦擦,一會兒就好了啊...'
靠,我真TMD鄙視我自己----鎮不住老婆,鎮閨女算什麽能耐?
趕緊把小小兔抱起來,擦擦臉上的水然後換衣服.小小兔'嘎嘎'地笑了...
三歲的小小兔很調皮,也很膽兒小.
(說過一遍了?再說一遍怕什麽,又不收錢.)
我在廚房做飯----男人嘛,誰在家不做飯?
小小兔在廚房搗亂----孩子嘛,誰在家不搗亂?
我在上三路和鍋碗瓢盆切磋,小小兔在下三路和烤箱較勁.
我半隻眼睛照著爐灶,一隻半眼睛顧著小小兔:
'別動那個,燙,燙破了爸爸打電話讓醫生把你帶走...
那髒東西別往裏放,再淘氣爸爸打電話讓警察把你帶走...'
醫生和警察是小小兔的鎮物.
常言道:常在廚房鬧,哪兒有不摔跤的(改編).小小兔摔了.
在我轉身拿碗的那一瞬間,小小兔雙手拽住烤箱的門用力拉,結果門拉開了,她也素麵朝天地躺下了...
當時我那叫一個心疼,疼得我舌綻春雷:'鬧,鬧,鬧,鬧...摔了吧...'
當然說歸說,我還是把嚇呆了的小小兔扶起來,看看摔著哪兒沒有,一邊揉著她的腦袋一邊教誨:'摔了吧,看我打電話叫醫生把你帶醫院去...'
電話響了,難道小兔子又加班?
我起身去接電話.
小小兔忽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嚇我一跳.摔疼啦?怎麽反應這麽慢?
趕緊抱起來(這動作我最熟):
'不哭不哭,告訴爸爸哪兒疼啊?'
小小兔把臉埋在我肩膀上,抽泣著:'不打電話,不去醫院...'
哦...
當時氣得我真想抽自己一頓,暗罵自己真不是個玩意兒,看把孩子嚇的.本來摔一下兒就夠可憐了...
趕緊哄吧:
'爸爸給你講故事好不好...要不唱個歌...吃好吃的嗎...'
小小兔隻是把臉埋在我肩膀上抽泣,搖著頭一言不發...
直到我問:'吃冰棍兒嗎?',她才抬起頭,哽咽著說:'好...'
三歲的小小兔很淑女,也很暴力.
(看,我換詞兒啦)
小小兔從小兔子那兒繼承了一個光榮傳統,說夢話.
提起小兔子的夢話,有必要加一筆.
當初小兔子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到我宿舍玩,我在忙作業,她就躺在床上小寐了一下,結果就冒出一句驚天動地的夢話:'三十把我嘴唇咬破了...'(委屈的語氣).
當時聽得我心髒差點兒沒病嘍...
回到小小兔的夢話,可以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半夜,我正徘徊在半夢半醒之間和千萬個磕睡蟲鬼混,耳畔忽然傳來小小兔的涓涓細語:
'你給我吧,給我吧...'
好溫柔,好可愛,好清新,好甜蜜,千嬌百媚,欲語還羞,悠揚婉轉,繞床三日...
正當我陶醉在無限旖旎之中時,小小兔突然一聲暴喝:'你給我!!!'
千萬磕睡蟲立刻被震成齏粉...
如果說小小兔練成了佛門迷宗'獅子吼',我肯定不信,但如果那聲暴喝早了幾百年,我可以肯定當年當陽橋前的燕人張也就不會那麽牛X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