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恨(中)

(6)聽雨軒
在駐客亭大戰之時,聽雨軒也是刀光劍影---- 這本是個不平靜的夜.

駐客亭是上山唯一途徑,但以'踏雪無痕巧翻雲'燕麥片的輕功,就是懸崖絕壁,也如履平川.
聽雨軒是一座小亭,上掛橫匾,奇怪的是四個字的空間隻寫了'聽雨'二字,後邊一半兒空著.亭前門柱上也隻有一幅上聯:'日坐寒窗伴清影',說不出的寂廖.
燕麥片抬頭看了一眼,心說:故弄玄虛.邁步往裏就走.

'喲,妹子,這是上哪兒呀?也不打聲兒招呼就闖?'
燕麥片一怔,進亭前她觀察過,確信無人,不料在亭中的橫梁上有人發話. 隨話音一人飄身落下,一襲藍衫,滿麵含笑,眼角眉稍兒卻有著千重殺氣.
 燕麥片一拱手:'燕麥片有禮了,請教前輩怎麽稱呼?'
藍衫女依然春風滿麵:'妹子沒見過麵,這招牌總聽說過吧?' 說著一抬手,一塊玉牌現於掌中,晶瑩剔透,上麵竟刻著一顆骷髏,兩顆藍色的寶石嵌在眼中,爍爍放光.
 '玉麵羅刹?' '老梅子.' 燕麥片沒想到麵前站著的竟是江湖上另人頭疼的'玉麵羅刹'老梅子.
此人出道甚早,武功怪異,所行雖多為鋤暴安良之事,卻出手過於狠辣,且一意孤行,從不為人言所動.
 
燕麥片素聞此女雖行事詭異,卻不失俠風,當下問道:'小女欲救海岸風雷脫難,以前輩俠名,卻為何助虐三十郎?'
老梅子冷哼一聲:'我不管什麽海岸風雷和什麽三十郎.隻知道息兵罷戰,民心所向.'
燕麥片一拱手:'道不同不相為謀,前輩請.'
 '動手就動手,還酸溜溜的.'老梅子言罷,轉身就走. 燕麥片一怔,不知老梅子意欲何往,剛要發聲詢問,卻見老梅子倒踩七星步,徑直撞向燕麥片!
隻此一招,就使燕麥片措手不及,忙提氣後翻,老梅子如影相隨,招招致命.
 燕麥片就象巨浪中的一片落葉,雖上下翻飛,卻始終不被淹沒. 三五招一過,燕麥片已靈蛇軟劍在手,一招'飛燕淩空'展開反擊. 老梅子心中讚歎,自己迷惑對手在先,搶得先機,不料燕麥片輕功如此了得,數招之內已可還手.當即抖擻精神,使出渾身解數,欲擒下燕麥片.
燕麥片雖搶回先機,但老梅子一雙鐵手刀槍不入,屢屢抓向靈蛇劍,相反燕麥片的軟劍卻要處處避讓,因此時間一長,漸落下風.
老梅子也看出燕麥片的靈蛇劍有所顧及,當下一招'素手折梅',抓向軟劍,燕麥片撤步回身,靈蛇劍一挑,直刺老梅子雙眼,老梅子'梅花三弄',格開利刃,'踏雪尋梅',再圖靈蛇! 燕麥片回劍不及,隻得手腕一翻,劍刃外現,直削老梅子雙手.老梅子不閃不避,抓向利刃,欲以鐵掌奪下靈蛇劍. 老梅子雙手刀劍難傷,更是吃定了燕麥片手中的軟劍.

(7)天涯何處無毒蟲
一聲悶哼,老梅子身影急退,雙手鮮血淋淋...
'玉麵羅刹鐵掌也難逃我的紫霜劍.'說話的是一個笑容可掬的女子,手中一柄寶劍長僅二尺,紫光瑩繞.
原來老梅子一抓之下,沒抓住燕麥片的靈蛇劍,卻握住了遞上來的紫霜.盡管老梅子鐵掌無敵,也難抵紫霜的鋒利.
老梅子恨聲說到:'天涯芳草也來湊熱鬧?' ----江湖皆知,紫霜是女俠天涯芳草何處無故人的配劍.
何處無故人一笑:'小女來助燕麥片一臂之力,承讓了.'
老梅子也笑了,絲毫看不出氣餒:'非是我武功不及,是你占了利器的便宜罷了.'
何處無故人點頭:'不錯.不過也非是燕麥片武功遜色,是她的兵器為你所製罷了.'
老梅子笑道:'小妮子休逞口舌之能,你雖然傷得了我老梅子,卻未必過得了聽雨軒.'說罷一縱身,消失在夜色裏...

何處無故人與燕麥片眼光一對,均知玉麵羅刹所言不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二人轉身穿亭而過,未遇抵擋,心中方安,何處無故人身行一晃,正要上前,卻被燕麥片一把拉住.回頭一看,就見燕麥片眼中盡顯驚恐之色.
何處無故人心念一轉:'踏雪無痕巧翻雲'江湖上威名赫赫,怎麽會如此失色?
 
燕麥片顫抖地聲音問到:'你可聽見什麽聲音?'
何處無故人側耳細聽,微風瑟瑟,草葉沙沙作響...
'沒什麽呀.'
'不對,再聽.'
 微風已停,沙沙聲依舊...
何處無故人臉色突變,後背發涼,頭皮發麻.
借月光,二人隻見前麵路旁,花草樹木之上,蠕動著數不清的毒蟲,色彩斑斕,二女雖經曆無數陣仗,但畢竟是女孩子,當時嚇得花容失色...

黑暗中一人緩緩說道:'不知二位女俠可過得了我的百蟲陣.'
二女細看,路上毒蟲成千上萬,何止百種,或盤或臥,絲絲有聲...
二女一陣惡心,不敢再看...
毒蟲緩緩爬來,二女欲前不能,欲退不甘,執劍的手已冷汗涔涔...

黑暗中那人又說:'我本不欲傷人,女俠還請下山去吧.'
 燕麥片強定心神,開口說道:'是英雄就請現身一戰,何必用這些蟲子來嚇人.'
說到最後,已有些氣短.
'英雄與否,你說了算?'
二女無語.
毒蟲緩進,二女緩退...
燕麥片心急:難道就這樣一直退下山去?

(8)冷豔綠花香
陰風瑟瑟,冷月淒淒.
地上色彩斑斕的毒蟲越聚越多,嘶嘶有聲.燕麥片與何處無故人隻覺心中做嘔,發根直立.
 
'唉,蟲二大師的門下越來越沒出息,竟嚇唬起女孩子來了.'
說話間,山道上走來另一女子,如果說寂寞飛天自在七七給人感覺很冷,那這個女子給人的感覺就是冰冷----冷得連說出的話都要凍上了.
 黑暗中的聲音再次傳來:'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怕蟲子.你就例外.沒請教...?'
'冷調' 果然名如其人...
'蟲二大師門下小蟲拜見冷寒宮冰魄仙子.'
'你就是小蟲?聽說你得蟲二大師真傳,青出於藍而勝之,不知除了這些惡心的蟲子,你還有何能?'
 '仙子破我百蟲陣後自知.'
 '哼,自討苦吃.'冷調十指連彈,寒光點點,在毒蟲上空暴裂,化作團團白霧,降在毒蟲身上,頃刻間滿山的毒蟲凍得個個縮成一團,僵硬如石.

燕麥片與何處無故人相互一視,幾乎同時持劍在手,衝進黑暗.
二女對小蟲恨之已極,早已從聲音斷定小蟲的位置,隻待毒蟲一除,當即發難,紫霜靈蛇,雙雙刺到.
黑暗中一聲長嘯,'百足星宿'小蟲終於現身.
此時冷調也已趕到,'冰魄寒珠'再度出手.

小蟲手舞烈焰蜈蚣鞭,與三女俠戰在一處. 三女隻道小蟲驅毒蟲唬人,必無真實本領,交手才知:好一條烈焰蜈蚣鞭.:
上罩叉花蓋頂
下掃古木盤根
迎風毒蛇吐信
順水怪蟒探身
左刺天涯有芳草
右點踏雪巧翻雲
烈焰蜈蚣風雲動
冰魄仙子枉費心

三女合戰小蟲不勝,並非小蟲技高一籌,實在是燕麥片與何處無故人心有餘悸,一邊打一邊往旁邊看,總覺得會有蟲子冒出來,而冷調的'冰魄寒珠'雖然厲害,可烈焰蜈蚣鞭卻正是它的克星.
盡管如此,小蟲也是守多攻少,隻能自保.

忽然路邊有人發問:'怎麽現在不講江湖規矩,都講群毆嗎?'
小蟲大喜:'妹子助我,蟲爺要歸位.'
 '我接一個,多了我可不行.'說話間閃出一個女子,一身碧玉裝,雙目含笑:'你給我那個呀?'
小蟲心急:'妹子別鬧了,快出手吧.'
冰魄仙子冷調反手一揮,數點寒星飛向來人. 碧裝女子素臉一寒,穩紮下盤,腰身急晃,風擺楊柳一般,躲過'冰魄寒珠',嬌喝一聲:'你自找!',飛身撲上,直取冷調.

小蟲壓力驟減,開口笑道:'惹惱了'纖腰盈握玉霓裳'綠腰姑娘,哈哈,有你受的.'
 冷調也不答話,閃身形與綠腰戰在一起.
冷調以'冰魄寒珠'名著江湖,'寒煙掌'更不遜色;綠腰身法輕靈,手中一支玉蕭左右翻飛,嗚嗚有聲. 冷調被蕭聲攪得心神不寧,一招'野鷗橫渡',抓向玉蕭,隨聲說道:'拿來!'
綠腰回手不及,玉蕭已被冷調一把攥住,綠腰輕笑:'給你吧.'撒手撤腰往後急退.
冷調一怔:兵器被奪,哪兒有就此撒手的道理? 剛想至此,就覺手中一緊,跟著一物迎麵襲來.
 原來玉蕭內藏機關,一根細簧連接一顆霹靂煙火珠.冷調奪蕭,綠腰急退,細簧繃緊後,綠腰鬆手,霹靂珠打向冷調.
冷調為暗器高手,豈能被此珠所傷,扭身回頭,霹靂珠掠身而過,在半空綻開,色彩絢麗.
冷調何等聰明,當即說到:'你就算叫來千軍萬馬,姑娘我也不懼,'
綠腰一笑:'你搶了我的兵器,我不和你打了,自有人幫我出氣.'
 冷調冷冷說到:'連兵器都拿不住,也隻能找人幫忙兒了.'
綠腰杏眼一瞪:'你當我真的怕你?'雙手一舞,縱身而上.
冷調接掌相迎. 三五招一過,綠腰因玉蕭離手,漸落下風.
冷調見勢急攻,'驚鴻飛掠',撲向綠腰,左手'煙消雲散'拂向綠腰雙眼,右拳'碧浪淘天',猛擊前心.
綠腰'風擺荷葉'避過來勢,卻不防冷調一腳踢來.
眼見綠腰躲閃不及,冷調卻忽然發現一把短劍橫在腳前.
 冷調忙收足後躍,就見綠腰旁邊笑眯眯站著個女子.

來人瞟了冷調一眼,轉頭對綠腰說:'一見霹靂珠就知道你的玉蕭又被人奪了.是她嗎?'
 綠腰一笑:'不是怕你悶嗎,讓你來看看熱鬧,誰不知道'花開五瓣'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呀.'
冷調一怔:'江南花滿堂主'花開五瓣'五瓣丁香?'
綠腰眨了眨眼:'看,她跟你叫陣呢,你收拾她,我去幫小蟲.'說完轉身撿起玉蕭,擋住燕麥片.

五瓣丁香一聲嬌喝,短劍一抖,劍隨身轉,攻向冷調.
冷調左手輕揮,右手抓向五瓣丁香脈門.不料五瓣丁香短劍突停不前,冷調的右手直抓在劍刃之上.
五瓣丁香手腕急轉,意欲斬下冷調右手,卻不料冷調右手完好無損,劍身反而扭轉.
 原來冷調所用暗器'冰魄寒珠'陰冷異常,所以有天山千年冰蠶絲質手套護手,刀槍不入.
五瓣丁香眼見短劍傷不了冷調右手,恐怕硬扭毀了短劍,直得撒手棄了短劍.
 一招之內,冷調再奪對手兵器.
冷調正自心喜,卻見五瓣丁香左手一探,又一柄短劍在手,平胸刺到.
冷調脫口讚道:'好快的劍.'抬手相迎.
冰魄仙子不善用劍,數招一過,短劍被五瓣丁香奪回,雙劍合壁,與冷調雙掌戰在一起.

冷調雙掌有手套相護,不避利器,越戰越勇.五瓣丁香雙劍被製,隻得起雙腳連環踢出.
冷調猛見五瓣丁香雙腳之上寒光隱現,卻是另有短劍暗藏.忙伏腰低縱,躲過來招,氣灌雙足,身形急落,竟牢牢地站在五瓣丁香雙腳之上.
五瓣丁香雙劍急揮,無奈冷調已經近身,雙劍攻外不能守內,被冷調雙掌擋在身外.

二人近在咫尺,怒目相向. 二人目光一碰，竟同時笑了一下.
兩個女子如此近距離麵對麵站著,確實有些可笑.可這是性命攸關的時候,誰也不會認為有什麽可笑的.
五瓣丁香笑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已勝券在握.
冷調笑是因為她忽然想起一事...

(9)蓬萊三仙
月光柔柔,輕風徐徐.
兩個絕色女子麵向咫尺而立,衣襟飄擺.相視而笑.
誰能解,那一笑的風情...

五瓣丁香忽然朱唇輕啟,'咄'的一聲,一支寸許長的短劍疾噴而出,直打冷調!
五瓣丁香,'花開五瓣'! 沒有人在見到‘花開五瓣’之後還能生還.----神仙也不能.
冷調綽號'冰魄仙子',但終究是人. 神仙做不到的,冷調也做不到.
 
冷調還活著,而且毫發無損. 因為冷調根本沒看見'花開五瓣'
'冰魄仙子'心思慎密,當她見到五瓣丁香第二支短劍在手,心念一動,待見到五瓣丁香雙腳暗藏的短劍之後,心中已經隱約想到一事,當她踏在五瓣丁香腳上,且製住其雙手時,她已明白:為什麽花滿堂主名叫'五瓣丁香'...
冷調笑了,笑容未斂,她就做了足以救命的決定:含胸收腹,雲梯倒縱.
幾乎同時,‘花開五瓣’驚現江湖.
但終究晚了一步----江湖上，如果名聲太響，有時也不見得是好事.

冷調提氣待上,忽聽山下有人吟詩而上:
 做事全憑我喜歡
誰說不好也枉然
江湖傳唱一隻歌
蓬萊仙境有三仙
第一句傳來,聲音雖在山腳,卻字字入耳,清晰可辯.到最後一句,來人已在亭外站立,聲音仍是入耳綿綿,不浮不躁.
小蟲等人住手回頭,就見亭外站定三人.
第一個身穿黑衣,長得短小精悍,麵沉似水.
第二個與之相反,胖大魁梧,一張笑臉,腰間還掛一碩大的酒葫蘆.
第三個卻是個素裝女子.
小蟲等人心中明白,來的正是三仙四異中的蓬萊三仙'喜好歌'!

氣仙混元一隻歌自幼練得‘天罡混元真氣’,內力驚人,雙手分金斷玉,難逢敵手.
後來行走江湖,遇酒仙結成生死之交,行俠仗義.
酒仙這樣不太好出身八卦門,自幼嗜酒如命,屢受責罰,每次大醉之後,都痛心疾首,連說:'這樣不太好',可下次喝得更凶,終被逐師門. 無人管束的他更是每日大醉,不可思議的卻是可武功精進,在遊身八卦掌的基礎上揉進了醉八仙身法,獨創一路醉八卦,從此酒仙名動江湖.
劍仙喜歡自幼與家人失散,在九歲時被金人追殺,幸為海岸風雷所救,並傳‘驚天一字劍譜’,苦練十餘年,終成大器。十年前遇酒仙賭酒而勝，被酒仙視為忘年交，遂與酒氣二人同赴蓬萊，苦研武功，江湖人稱‘蓬萊三仙’.這次劍仙聞聽海岸風雷有難,特來援手.
 
五瓣丁香一見對手來援,且三仙實為世外高人,自知不敵.卻也不肯就此退卻.隻得上前搭話: '可是蓬萊三仙?'
劍仙一笑:'不錯.我等特為海岸風雷前來.小女子受其活命之恩,特來相報.'
小蟲一皺眉:'三仙前來,我等本該有自知之明,無奈有命在身...'

氣仙一見,怒火上湧,抬步上前,須發飛揚,提氣長嘯,猶如虎嘯龍吟. 五瓣丁香等人聞聽心神一蕩,氣血翻湧. 這就是江湖上聞聲色變的‘天罡混元龍虎嘯’.
五瓣丁香等人忙抱元守一,護住心脈,靜待氣仙換氣之際再行發難.
卻不料氣仙真氣充盈,鼻吸口呼,竟連綿不絕.
五瓣丁香暗中叫苦.
就在五瓣丁香堪堪不支之際,一陣悅耳的琴聲隨風飄來.說是悅耳,那隻是在五瓣丁香等人聽來,在冷調等人聽來,卻說不出的刺耳,直攪得五髒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

氣仙雙目一熾,袍帶飛揚,嘯聲直刺夜空.琴聲跟著陡變,扶搖直上,直刺耳骨...
在場眾人內力雖不如氣仙,卻也相差不遠,隻因‘天罡混元龍虎嘯’實乃混元一隻歌平生絕學,且鮮現江湖,而琴聲更是不求自保,一心禦敵,因此除酒劍二仙外,其餘眾人一時皆難抵擋.
氣仙見眾人不支,無奈隻得罷聲,琴聲也戛然而止.
眾人長出一口氣.

就在此時,氣仙一聲暴喝:‘什麽人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話音未落,‘錚’地一聲悶響,如撕帛裂錦一般,似是琴弦繃斷.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亭外樹叢中坐一女子，輕摸脂粉，淡掃娥眉，一雙丹鳳眼妙目含春. 女子見氣仙開口詢問,目光流盼，風情萬種:‘小女子,阿弦.’
‘天籟魔音？好...’氣仙點了點頭.

‘喲，神鬼招你啦？開口閉口就滾出來,那麽難聽.’隨話音又轉出一白衣女子,雙目含嗔.
氣仙圓睜雙眼,一言不發.而天籟魔音阿弦卻淒然一笑.
原來氣仙混元一隻歌借琴音判定對手方位,待琴聲一停,對手吐息換氣之際驟然發難,‘天罡混元龍虎嘯’震傷阿弦,天籟魔音就勢以'伯牙謝音'震斷琴弦,斷弦之音也使氣仙原氣大傷.
氣仙出聲震傷阿弦同時,卻不料被對手乘虛而入,自己也受重傷,更糟的是自己口不擇言,一句'裝神弄鬼',惹惱了另一位姑娘.眼見人家出來挑戰,自己卻一時無法答話.
酒仙這樣不太好見氣仙不答話,心知不妙,轉身上前,擋住白衣女子: '哈哈,什麽人這麽大口氣,想在三仙麵前逞能?報上名來'
'嗬,又來一個.我最煩別人自稱什麽神呀仙的.西域石門鬼窟鬼古墓麗人玉珠兒請教.'
酒仙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麵前就是四異之一的西鬼魅玉珠兒.
原來古墓麗人玉珠兒與天籟魔音阿弦相交甚厚,這次特地將其請來相助.當她發覺阿弦有異,忙現身解圍.

酒仙'咕咚'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笑了笑:'小鬼兒也來湊熱鬧.讓你知道酒仙的厲害.'
 '看看到底誰厲害.'話音未落,玉珠兒雙手輕晃,'鬼影重重'引開酒仙視線,左腳一進步,右膝一抬,'小鬼上路'急撞酒仙小腹.
酒仙身不晃,腿不彎,吸氣收腹,躲過一招.玉珠兒一招走空,膝蓋攢力,右腿繃直,力灌足底,一招'無常登門',踹向酒仙心窩.酒仙不防玉珠兒變招如此迅速,連忙雙腿牢紮,上半身後倒,一招'鍾離懶臥',平躺在半空.玉珠兒得理不讓人,腳尖一扣,'閻王點頭',踏在酒仙肚子上.
玉珠兒雙足蹬石碎磚,中者無不重傷,卻不料踏在酒仙身上,就向踩在棉花上,無從受力.玉珠兒一怔,酒仙吐氣開聲,胸腹前撞,頂開玉珠兒右腳,隨後轉陰陽走八卦行罡踏鬥,好一路'遊身八卦醉八仙'!
就見酒仙:
腳踏八卦手端杯
眼隨心動影相隨
任你降龍伏虎漢
酒仙麵前來無回
再看玉珠兒:
小鬼拍門把魂招
無常引路奈河橋
判官投下朱砂筆
閻王殿裏命難逃

交戰中玉珠兒一招'厲鬼索命',雙手十指如鉤,插向這樣不太好,酒仙急轉身'湘子學步',往前一縱,脫離險境,玉珠兒'鬼影相隨',追到酒仙身後,抬右手'小鬼剃頭'拍向酒仙頂門.酒仙並不回身,一招'國老騎驢',倒縱而回,雙肘回撤,撞向玉珠兒前心!
江湖有言:寧挨三拳,不擋一肘. '衝天膝,靠山肘'實為極其厲害的招數.其攻擊線路短,力量大,中者輕則重傷,重則喪命!

一切在瞬間停止.
玉珠兒右掌摁在酒仙頭頂,酒仙雙肘距玉珠兒前胸隻有半寸距離.
玉珠兒雙頰一紅,說聲:'謝大俠手下留情.'收手而退.
這樣不太好一聲輕笑,轉身退回. 酒仙心中自知,就算自己不住手,以雙肘擊中玉珠兒,也是被其重創在先,還不如凝而不發,使玉珠兒誤認為自己手下留情,而自己算定前胸是女孩兒家的禁地,看得比性命還重,玉珠兒定當不受此辱. 玉珠兒果然罷手.
酒仙自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次投機取巧.想到此,酒仙心中自語:這樣不太好.'咕嚕'又是一口.

小蟲上前兩步,一抱拳:'還是那句話,我等有命在身...'
話音未落,一道亮閃,金光乍現.

三十郎得報:聽雨軒戰敗,小蟲等人遭擒.原因: 劍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