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

想要忘記的是愛,不能忘記的也是愛。
正文

玫瑰色的交易(19)--與美國教授的郊遊

(2014-01-17 10:02:12) 下一個

            

第二天,虹來到考察團下榻的華亭酒店,得知當天的日程安排是這樣的:上午坐旅行社的大巴去上海附近知名的水鄉“周莊”遊玩,中午在附近一家星級酒店吃飯,下午2點鍾打轉,中途經過《紅樓夢》拍攝景地“上海青浦大觀園”,順便下車看一下,然後回酒店吃晚飯。

這樣的安排聽起來很愜意,每個人都感覺很輕鬆。雖然投資的項目沒有那麽快確定,但各自心中都有了七七八八的打算。因此玩起來也特別地放鬆。
 
虹上了車特地留意了一下,發現昨晚送她回來的那個華僑沒來,心裏暗暗舒了一口氣。轉身見到David仍然性致盎然地盯住她不放於是心領神會地坐在他的身旁。

雖然兩人再見麵時表麵上看起來都有些許尷尬,但心裏頭卻甚為默契。
因為彼此經過一夜的浮想聯翩與心理激戰,仿佛將對方從頭到腳都愛撫了一遍,此刻不用抬頭凝視對方,就將對方各個凹凸有致之處盡收眼底。

當虹在他的身邊坐下,
渾身散發出年輕美女獨有的充滿魅惑的馨香時,David那經過上百次祈禱上帝方才平息下來的欲火,又再次熊熊燃燒起來。他甚至不敢正眼去瞧一下身邊的美人,仿佛她是伊甸園裏的那條毒蛇,一旦被她蠱惑,就會偷吃禁果,從而走上萬劫不覆的罪惡之道。

而此時,虹
心情也不平靜。昨晚睡覺之前,已經將這位黃頭發藍眼睛的異域來人在心中過濾了好幾遍,後來在夢裏又與他相遇,由此帶來的充滿夢幻般的彩給了年少愛幻想的虹以非常美妙的感覺與想象。因此,當她再次與他坐在一起,相隔咫尺之時,竟有些不知所措和無所適從,於是隻好默默地望著窗外,享受著此時此刻的寧靜。

車子朝上海郊外的方向駛去了。外麵的天空有點灰蒙蒙的,但對於此刻心情不錯的虹和David來說,即使是灰蒙蒙的天空,也是一道不錯的風景。
 
虹想起著名“愛”專家奧利·巴斯卡利亞的一句經典的話語:"隻要滿懷深情地熱愛諸多事物,深情地熱愛這日子,當下即是天堂。”

虹其實不是一個愛心泛濫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很冷。多數情況下,她隻注重個人的感受,而不太去考慮別人的感想。所以,她對諸多的事物不感興趣,上不上天堂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她寧願去做愛,也不願像這位傳播愛的”擁抱博士“那樣去講愛。不過,她還是喜歡“當下即是天堂”這一說。

Why not ? 人生短暫,何必跟自己過不去?過去的已過去,未來的還未來。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唯有當下才最值得珍惜。而有一個自己喜歡,而對方又對自己感興趣的人,才是最重要的。眼前的一切,恰恰迎合了這一點。虹不能不感到心情舒暢。

虹想要找個什麽話題,來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忽然她被頭頂上強烈的冷氣給刺激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噴嚏。隻聽得David緊接著說了一聲”Bless you!" 沒等虹反應過來他說這句話什麽意思,虹控製不住地又打了一個噴嚏,結果David又跟著嘟囔了一句:“Bless you!"

這下讓虹感到很有意思。學英語這麽多年的虹不會不知道”Bless you!"的意思,而通常會在這句話前麵加一個詞“God bless you!"意思是”上帝保佑你!“。但是為什麽每次在她打噴嚏的時候,David都像條件反射一樣地說出這句話,難道有什麽特殊意思嗎?

虹忍不住張嘴問David。David笑笑回答道:”通常的解釋是說打噴嚏的時候,你的心髒會停止跳動,而說Bless you的意思是你的心髒又開始跳動了。“

”可我的心髒好好的啊?“虹不解地回答道。

”喔,還有一種意思就是說打噴嚏的時候,魔鬼正掐住你的脖子,讓你的靈魂出竅,借此進入到你的身體。而周圍的人會說‘Bless you!'來幫助打噴嚏的人對抗魔鬼,阻止它的入侵。“

“哦。明白了。那這時候我應該說什麽呢?”虹又問道。

“你應該說’Thank you!'"虹聽罷連忙補上一句:”Thank you!"

這個意想不到的小插曲,馬上令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活躍
起來,先前的尷尬也一消而散。忽然虹又想起什麽,則過臉來,對著傍邊的David問道:”Are you a Christian?"
 
 "Yes. How do you know?" David有點驚訝的問道。
 
我隻是瞎猜而已。在我印象中,基督徒都很Nice."虹知道中國通David喜歡說中文,而且他的中文說的也的確很好,於是改用中文跟他對話,虹說的是實話。她接觸過的幾個外國來的留學生以及大學教授,凡是信上帝的,在她看來都很仁慈。
 
“你說得對。作為基督徒,有很多準則需要遵守,不能隨便犯錯。” David用他那有點饒舌的中文認真地回答道。
 
“那也包括不能隨便近女色嗎?” 虹開玩笑地調侃道。
 
“那當然了。不過,欣賞漂亮的女人,上帝是不會反對的。” 說著,David給了虹一個意味深長的曖昧眼神。
 
善解風情的虹自然心領神會。她用胳膊肘看似不經意地碰觸著David赤裸多毛的胳膊,頓時,一陣兒麻酥酥的感覺像觸了電般地傳遞過來,麻醉了他。。。
 
一路上,倆人明裏暗裏地挑逗著對方,享受著陣陣電擊的刺激,似乎雙方並不存在年齡的差距,彼此大有一番相見恨晚的感覺。

到了周莊,一行人下了旅行車,便直奔最著名的“雙橋”景點去了。不用虹介紹,連David也知道那是一個很著名的地方。在1984年鄧小平訪美時,紐約著名的哈默畫廊老板將中國畫家陳逸飛以此為主題名為《故鄉的回憶》的一幅畫,送給鄧小平,因此令周莊出名,也讓“雙橋”名揚天下。

時值“仲夏”,天忽然下起蒙蒙細雨來,朦朧的煙雨將眼前這個古色古香的江南風情小鎮那“小橋,流水,人家”的景致渲染得猶如一幅畫在宣紙上的水墨丹青。

站在橋上看,一半是水,另一半是岸。水中流淌著岸的倒影,岸上飄蕩著水的逸彩。恍惚中,一個纖巧的身影,撐著一把油紙傘。不知誰家的女子,從一闕宋詞裏走來,仿佛江南詩意的歲月裏,正在盛開的丁香花。

正當虹沉浸在這江南水鄉的迷人景色中,陶醉不已時,耳邊傳來了David 的聲音。

“Do you know a very famous Chinese love story named ‘牛郎織女’?I still remember a very famous Chinese poem named ‘鵲橋仙’.” 顯然這個美國大學教授沒少研究中國文化,連這個都知道。

“你是在考我嗎?不就是那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嗎?我都背得滾瓜爛熟了。” 虹不甘示弱地回答道。心想:“我怎麽能敗在一個美國鬼子的手下呢?”

“這句詩其實有點問題。兩情若不在朝朝暮暮,又豈能長久呢?” David有點不理解地執拗地問道。

“這個意思就是說,距離產生美。兩人距離越遠,就越看越朦朧,也就越來越思念。即使兩個人不常在一起,也還是相愛的。” 虹盡她所理解的,解釋給他聽。

可David還是想不通:“距離怎麽會產生美呢?它隻會令你的愛情不堪一擊。你什麽時候見過夫妻或者是情人分居兩地感情會長久的?距離之所以可怕,就在於你根本不知道對方是在思念你,還是已經把你給忘了。你呀,還是年齡太小了。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虹不服氣,覺得自己怎麽會甘拜鬼子的下風呢?於是反擊道:“你們美國人就是跟俺們中國人思維不一樣。一點也沒有犧牲精神。”

“這不關犧牲的事。關乎人性。也就是人的本能。“ David一本正經地說道。

虹聽罷,心裏不服氣,不過也不願跟他多狡辯,畢竟人家是客人嘛。

回程路上,車子載著他們來到了“上海青浦大觀園“。它是以中國四大名著之一《紅樓夢》中所敘述的大觀園為藍本建造的。它的建築特點是以中國皇家園林軸心對 稱、富麗宏偉等基本要素與江南私家園林的小巧精致、蜿蜒曲折巧妙結合,為有限的建築空間賦予了無限的情致意趣,營造了這座頗具魅力的“人間紅樓”。

大家先來到賈寶玉的住所”怡紅院“,它也是大觀園中最雍容華貴、富麗堂皇的院落。後又來到附近林黛玉所住的瀟湘館參觀。

望著眼前的建築物,虹似乎感到《紅樓夢》裏故事裏人物的重現。她想起魯迅先生當年曾經說過的話:“對《紅樓夢》的看法,就因讀者的眼光而有種種。經學家看到易,通學家看到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留言家看見宮闈秘事。。。” 

不知眼前這位美國鬼子又從中看到了什麽呢?

當虹饒有趣味地問David,知不知道曹雪芹寫的《紅樓夢》時,這位深諳中國文化的美國教授居然說看過,是美國人翻譯的。並且有這樣的評價:“這部小說情節優美,敘述引人入勝,說真的,就是在美國也難以找到一部作品可以與之媲美。”

”不對。美國有一部很棒的作品,叫"Gone with Wind", 中文翻譯成《飄》,是一本很偉大的作品。我非常喜歡。跟《紅樓夢》一樣,同樣是講很複雜的人性,以及偉大的愛情。你讀過嗎?" 

作為外國語大學的高材生,虹熟讀過許多外國名著,尤其喜歡看這部著作,連費雯麗,蓋博演的同名電影都看了好幾遍了。不知為什麽,許多同學說她像裏麵的郝思嘉,不知是因為她冷酷,頑強的個性,還是因為她張揚,不服輸的性格?而她則喜歡故事裏麵的男主角白瑞德,並以此作為她尋找夢中情人的標準。眼前的這位中年男人顯然不像白瑞德,倒有點像那位蔫蔫乎乎的阿什利。

”當然讀過。你喜歡賈寶玉還是白瑞德?“  David開玩笑的問道。

”我當然喜歡白瑞德。我喜歡富有,不想要像賈寶玉想的那樣“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你喜歡林黛玉還是郝思嘉?“  虹回答完David的問題後,又反問道。

”我喜歡郝思嘉,比較幹脆,堅強。我不懂為什麽林黛玉老是哭哭啼啼的,難道她在大觀園裏過的不好嗎?她不是比外麵的那些窮人生活富足很多嗎?“ David不得其解地問道。

哎!你聽說過一句中國的諺語沒有?叫‘溫飽思淫欲’,對男人來說,吃飽了喝足了,就想要許多女人;而對於女人來說,不愁吃穿,也不用幹活,就整天想著情啊愛的,以及男女之間的事。想多了就難免多愁善感的,要死要活滴。。。哈哈,你到底聽明白了沒有?” 虹一股腦說了一大串,轉過頭來擔心David根本搞不清楚。

實際上,David也的確不明白。不過他還是列舉了一個好女人的標準:“我喜歡”Gone with Wind" 中的美蘭,她是我心目中的好女人,也是《聖經》裏所說的那種賢良淑德的婦人。” 

“噢,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女人。” 虹歎息道。

”你呀,有空應該多讀讀《聖經》,就能找到答案了。” 接著David又補充了一句。

虹還不是很明白,不過,《聖經》這兩個字還是嵌入了她的腦海,她知道一個男人能把《聖經》看得很重,就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一個壞男人。這之後發生的故事,果然如虹所料。



[ 打印 ]
閱讀 ()評論 (101)
評論
博主已隱藏評論
博主已關閉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