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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共產黨是否失敗了?(3)

(2012-04-08 08:53:01) 下一個


  一九四七年八月十一日晚,陳謝集團各部隊從駐地向黃河岸邊出發了。

  部隊剛一上路,便遇瓢潑大雨,本來常年幹旱的晉南地區突降如此猛烈的大雨令官兵們驚訝不已。暴雨導致山洪突發,山路全被衝斷,行軍變得異常艱難,三天之後,隊伍才走到陽城以西的一個鎮子,這裏距離黃河還有很遠的路程,陳賡預定十五日趕到黃河岸邊的計劃已無法完成。

  就在他們出發的第二天,中央軍委催促渡河的電報到了,原因是劉鄧方麵壓力甚大需要配合。

  八月二十日,四縱和九縱先後到達河南濟源縣黃河北岸的官陽渡口,第三十八軍和八縱二十二旅也到達了山西平陸縣的茅津渡口。

  陳賡選擇的渡河地段,是黃河的孟津至潼關段。這裏自古便是黃河要衝,河道狹窄,水流湍急,兩岸地勢險峻,陡壁高聳,溝壑縱橫。古老的渡口原本往來密集,但自抗戰以來,北岸成為共產黨控製區後,國民黨軍封鎖了渡口,在南岸加築起河防工事,部署了長達兩百多公裏的防禦線。同時,在洛陽至潼關之間,國民黨軍還有兩個師外加一個旅的二線防禦部隊。當劉鄧大軍在黃河下遊突破河防強渡黃河後,這一河段的國民黨軍急忙趕修堡壘和交通壕,並開始晝夜在南岸巡邏。

  陳賡站在黃河北岸心急如焚。連日的大雨使黃河暴漲,河水流速更加迅猛。北方籍的官兵會泅水的不多,依靠小木船在如此洶湧的水流中強渡,一旦翻船,人船都難以自救。

  二十一日,四縱情報科長從上遊來電報告說:黃河上遊的陝北和晉綏地區都沒有下雨,因此漲水持續不了多久。陳賡下達了強渡的命令。

  二十三日淩晨,大雨。左路先頭部隊四縱十旅的突擊隊員下河了。突擊隊乘坐的是小木船。跟隨他們下水的,是一群由濟源縣民兵組織的“葫蘆隊”。這些身上綁著葫蘆的青年農民,個個是泅渡好手,他們在湍急的濁流中遊在木船的前麵和兩側,用充滿血性的年輕的生命為突擊隊探水護船。船到河中央時,南岸的國民黨守軍發覺了,但是船上突擊隊員的機槍響了,“葫蘆隊”員手上的槍也響了。霎時間,黃河黑暗的河麵上火光迸濺,爆炸聲大作。突擊隊員和“葫蘆隊”的青年農民們不顧一切向對岸靠近。

  陳謝集團突破黃河天險之後,以傷亡千人的代價,將隴海鐵路截斷,開辟了洛陽至陝縣之間的戰場。

  洛陽,古都老城,豫北重鎮,此刻已被共產黨軍隊包圍。不論是陳賡還是謝富治,麵對洛陽城,都不禁陡生攻占的欲望。

  中央軍委的電報連續到達。電報明確指出陳謝集團渡河後,主攻方向不應該向東,而應該向西,洛陽地區不應該使用主力。陳謝集團立即全力向西。

  在東線留下了秦基偉的第九縱隊,目的是給敵人造成主力仍在豫西的錯覺,以牽製住國民黨軍東線李鐵軍兵團。

  第九縱隊的轉戰曆盡艱難。對於共產黨軍隊來講,黃河以南完全是新區。

  在伊河附近,九縱險些遭到滅頂之災。九縱前指率二十五、二十七旅冒雨南渡洛河,並開始攻擊宜陽,而秦基偉率領的縱隊機關和數千民工正在伊河以北等待渡河。晚上,秦基偉親自帶人查看水情,夜間實在看不清楚,加上隻有兩隻小木筏,於是隻好在河邊宿營,等待天亮。秦基偉身邊隻有一個警衛營。為了安全,秦基偉讓警衛營營長任登仕派一個排前出三裏之外,向洛陽方向偵察警戒。第二天,天還沒亮,秦基偉就帶著警衛員沿著河邊查看水情,天上飛來了飛機讓他驟然緊張起來。秦基偉正在琢磨,遠處槍聲響了,是警衛營派出偵察排的那個方向。



  最不想與敵人接觸的時候,敵人來了。秦基偉給警衛營下的命令是:“就地抵抗,一步也不能退!”

  營長任登仕帶著兩個連鑽進青紗帳,副營長王德遠帶著一個連上了北山製高點。很快,警衛營就與圍過來的一個營的敵人接火了。

  在黃鎮的指揮下,機關、文工團和民工隊不顧一切地渡河。

  夜幕再次降臨時,九縱所有的人都已轉移到韓城附近,警衛營卻一直沒有消息。秦基偉派出尋找警衛營的人仍舊沒有回音,秦基偉既焦慮又難過。半夜時分,突然有戰士闖了進來,是警衛營的!戰士剛喊了一聲“司令員”,眼淚就掉了下來。不一會兒,營長任登仕也回來了,說傷亡一大堆,仗打得太窩囊。秦基偉說:“誰說窩囊?這是勝仗!你們掩護了縱隊機關和這麽多人安全過河,你們立了大功!”

  九月二十日,陳謝集團主力向西安方向前進,計劃奪取潼關、華陰、華縣、渭南、臨潼、藍田、商縣、洛南、商南和山陽諸縣,建立陝東根據地。

  該日,蔣介石到達西安。

  到了十月,陳謝集團自南渡黃河以來,已連續攻占縣城十二座,殲滅國民黨軍四萬餘人,控製了隴海鐵路兩百五十公裏的地段,割斷了國民黨軍胡宗南與顧祝同兩大軍事集團間的聯係,調動了進攻中原和進攻陝北的國民黨回援。初步實現了中央軍委預定的作戰目標。

  胡宗南的側後被徹底攪亂了。

  蔣介石也許此時才真正意識到,劉鄧、陳謝南渡黃河從解放區出擊的行動,遠不像一些平庸的軍事參謀們所說的那樣,是共產黨軍隊走投無路的絕望逃竄,也不像一些軍事將領們所分析的那樣,是共產黨為克服控製區內部的軍事和經濟危機而進行的攻城略地,這實在是一次帶有戰略意圖的協同軍事行動。盡管蔣介石對這一行動將導致的後果還無法清晰地判斷,但排解不開的複雜心緒卻是異常真實的:毛澤東是個極難對付和揣摩的人。一九三四年秋,他從江西瑞金的根據地跑出來,國軍上下都說赤匪在末路窮途之時開始倉皇逃竄。可是,結果呢?結果讓蔣介石至今想起來便心驚膽寒。

  領導爬起來

  酷暑七月,陳粟不利。

  讓陳毅、粟裕感到十分突然的,是毛澤東六月二十九日發來的電報:

  ……你們應以兩個至三個縱隊出魯南,先攻費縣,再攻鄒(鄒縣)、滕(滕縣)、臨(臨城)、棗(棗莊),縱橫進擊,完全機動,每次以殲敵一個旅為目的。以殲敵為主,不以斷其接濟為主。……我軍便不應再繼續采取集中兵力方針,而應改取分路出擊其遠後方之方針。其外出兩路兵力,或以兩縱隊出魯南以三個縱隊,出魯西亦可……

  在這封電報中,毛澤東突然改變了一個月前要求陳粟不要分兵、堅持內線殲敵的方針。

  此時,就全國戰場而言,山東依舊是國共兩軍對峙最嚴重的地區。就軍事形勢而言,陳毅、粟裕承擔的壓力最大。

  陳毅、粟裕決定:將華東野戰軍主力分成三路向敵人發動攻擊。具體部署是:由葉飛、陶勇率第一縱隊和第四縱隊組成左路兵團,越過臨蒙公路向魯南挺進;由野戰軍參謀長陳士榘、政治部主任唐亮率第三、第八、第十縱隊組成的右路兵團,向魯西的泰安、大汶口方向挺進;陳毅和粟裕直接指揮第二、第六、第七、第九縱隊和特種兵縱隊集結在沂水、悅莊公路兩側,各以少部兵力與北犯之敵接觸,主力待機出擊。此作戰部署於七月一日開始執行。



  這就是華東野戰軍戰史上著名的“七月分兵”。

  “七月分兵”導致了一係列作戰不利的後果,因此也成為華野戰史上頗具爭議的軍事行動之一。

  從當時戰場局勢上分析,毛澤東在大敵當前的情況下,違反一貫主張的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的軍事原則,冒著被各個擊破的危險而采取分兵出擊的舉動,無疑是配合劉鄧大軍強渡黃河出動中原所必須。山東戰場的大規模作戰勢必牽製國民黨軍,抑或造成國民黨軍為增援而進行頻繁調動,若能在機動中尋機大量殲敵將是對劉鄧大軍最有利的配合。但是,毛澤東擔心的是時間:劉鄧大軍的出動時間已無法更改,必須按時對其進行強有力的軍事配合,而陳粟大軍目前還無法預測戰機到來的時間。劉鄧大軍已是不能等待。

  六月二十八日,葉飛、陶勇的左路兵團出發了。天降大雨,官兵在泥濘中向魯南奔襲五百華裏,深深地插入了國民黨軍的側後。十天之後,左路兵團開始攻擊費縣,一夜之間便將國民黨守軍全殲。天亮的時候,國民黨軍的飛機來了,密集的炸彈把費縣炸得天翻地覆。轟炸給共產黨攻擊部隊造成傷亡。

  左路兵團接著攻擊棗莊和嶧縣,葉飛和陶勇同時對兩座縣城實施攻擊,導致本不充裕的兵力被分散,加上攻城器材嚴重缺乏,彈藥也因連日大雨被淋濕而失效,結果持續了整整四天的攻擊毫無效果。葉飛和陶勇決定放棄鄒縣,集中主力全力攻擊滕縣,但國民黨軍七個整編師已增援而來。左路兵團隻有迅速撤離戰場。

  右路兵團的任務是攻擊濟寧和汶上。

  濟寧守軍為國民黨整編七十二師全部以及整編六十六、七十師各一個團,總兵力達兩萬餘人。三縱八師奉命對內城實施攻擊,守軍的炮火出奇的猛烈,城中街道狹窄,共產黨官兵缺少防炮經驗,不會在街道中築起防禦工事,結果傷亡巨大。在東南角攻擊的九師一度攀登成功,突進城內七個連,但很快遭到守軍的猛烈反擊,突進去的部隊被壓縮在城內一角。守軍集中炮火封鎖突破口,攻擊的後續部隊無法增援,結果突進去的七個連的官兵全部戰死。

  濟寧一戰,三縱傷亡達三千二百餘人。

  小小的汶上縣城,十縱連續攻擊六天未下。

  作戰嚴重失利的還有陳毅、粟裕親自指揮的由第二、第六、第七、第九縱隊和特種兵縱隊組成的正麵部隊。

  南麻,魯中山區的一個小小的盆地,一個令華野官兵刻骨銘心的地方。

  駐守南麻的是國民黨軍“五大主力”之一整編十一師。全師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在宿北戰役、魯南戰役、萊蕪戰役和孟良崮戰役中都曾與共產黨軍隊交手,從未吃過大虧。師長胡璉以作戰勇猛又工於心計聞名,胡璉作出十分周密的防禦部署,在胡璉的命令下,南麻四周方圓五公裏的範圍內,所有重要據點都修築了以子母堡壘為中心的工事。這些隱蔽而堅固的工事依地形呈不規則形狀,各地堡之間都有交通壕相聯,交通壕上蓋有厚厚的土石足以抵擋炮火的打擊。每一處陣地前五百米內,所有的樹木和莊稼都被砍光。在子母堡壘外圍,設有三至四道鹿砦和鐵絲網,還埋下了大量的地雷。由兩千多個子母堡壘組成的南麻防禦體係築成之後,胡璉還組織了一次抗攻擊演練,演練結束後他致電蔣介石,聲稱整編十一師是一座攻不破、摧不毀的堡壘。



  從兵力上講,陳毅和粟裕占據絕對優勢。

  七月十七日,暴雨。近敵行動因惡劣天氣而受阻。十八日晨,各縱隊剛一到達指定位置,還未進行充分準備,攻擊就開始了。

  韋國清指揮的二縱奉命攻擊南麻、吳家官莊的正麵陣地。十七日上午,部隊向攻擊位置接近的時候,暴雨肆虐,地麵上積水成河,二縱的全部人馬、槍械和彈藥全被泡在了水裏。十八日,韋國清命令五師和六師肅清南麻外圍之敵,兩個師經過一天苦戰逼近了守軍的主陣地。

  許世友指揮九縱奉命從西北山地攻擊南麻,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三個師冒著大雨發起進攻。九縱各師在各自的攻擊方向上都未能突破,與國民黨守軍在戰場上形成僵持。

  王必成指揮的六縱奉命攻擊南麻南麵的馬頭崮,六縱十七師五十一團強渡沂河時遭到數倍守軍的反擊,敵人配合反擊的火炮多達二十門,五十一團全團被迫卷入殘酷的背水一戰中。當交戰雙方都付出了五百多人的傷亡時,五十一團幸存的官兵開始後撤。王必成調來四百多副擔架搶運傷員,擔架隊白天過河時遭到飛機的轟炸,傷亡人數再次陡增。與此同時,十八師各團向柴糧山的攻擊也嚴重受挫。大雨滂沱,夜色漆黑,攻擊部隊被惡劣的天氣和守軍的火力所壓製,天亮之後又遭到飛機的猛烈轟炸。攻擊了整整三天,柴糧山高地四周到處是逐漸腐爛的屍體。

  七月二十日之後,華東野戰軍主力對南麻的攻擊已顯露出失利的跡象。

  南麻受到攻擊之後,胡璉向徐州總司令部求援,國民黨軍整編二十五師和整編六十四的四個旅奉命向南麻增援。增援部隊指揮官黃百韜記取了在孟良崮增援緩慢的教訓,深知如果這次再不全力推進,必定受到嚴厲製裁,於是麵對七縱的頑強阻擊,國民黨軍在猛烈炮火的掩護下,采用三個營為衝擊單位的滾動式戰法,一批垮下來,另一批立即出動,持續不斷,晝夜不停,導致七縱官兵每分每秒都陷於苦戰之中。

  此時,攻擊南麻正麵陣地的二縱陷入了極大的困境中。胡璉的子母堡壘給攻擊帶來的困難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想。這種堡壘的特點是外圍利用鹿砦、鐵絲網、照明設備以及大量的地雷和集束手榴彈給予攻擊部隊極大的殺傷,而在堡壘的中心則隱蔽著大量的反擊兵力,當攻擊勢頭減弱之後,以中心堡壘為引領的反擊立即開始,與其相連的小堡壘則進行兩側的火力打擊。二縱官兵在以往的戰鬥中從未遇到這樣的子母堡壘,也很少遇到如此頑強的作戰對手,一時間攻擊麵臨著嚴重的困境,部隊的傷亡遠遠超出殲敵數量。

  南麻戰役是解放戰爭中代價十分慘重的一次戰役。戰鬥結束後,九縱傷亡四千多人,六縱傷亡兩千多人,負責正麵攻擊的二縱傷亡四千多人。

  南麻戰役進行了整整五個晝夜,殲滅國民黨守軍一個團。

  七月二十一日,國民黨軍增援部隊突破華東野戰軍阻擊部隊的防線。晚,陳毅、粟裕下達了撤出戰鬥的命令。

  撤出南麻地區的部隊奉命轉移到臨朐西南地區休整。但是,此時臨朐已被國民黨軍整編第八師占領,陳毅、粟裕向膠濟線以北轉移的通道被阻斷了。

  情報顯示,進入臨朐的是整編第八師的先頭部隊,師主力尚未到達。而且,敵人還沒有來得及構築防禦工事。陳毅、粟裕認為,應該抓住此一戰機,將整編第八師先頭部隊殲滅,以鼓舞士氣。於是,命令第六、第九縱隊圍攻臨朐,第七縱隊負責阻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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