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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帖:ZT 浴血朝鮮--被解放軍網稱為紀念朝鮮戰爭50周年最動情  

(2011-10-18 14:17:57) 下一個
浴血朝鮮--被解放軍網稱為紀念朝鮮戰爭50周年最動情  Zt

2007-01-17 22:26:26|  分類: 軍事—>強盛 |  標簽:轉載  資料   |字號 訂閱


為了這本朝鮮戰爭的書,王樹增在廣州那個燈紅酒綠的浮躁的環境中徹夜查資料,
  有人對他說:你有病啊?
    “我有一個小願望,就是想讓當代青年看到我們民族經曆的往事……記住士兵,那些士兵!”
    王樹增的妻子王瑛說:“你沒發現,這本《遠東:朝鮮戰爭》就是獻給我們戰士
  的。一提到普通士兵,他就不能自已。”
    “我當過10年傘兵,我對士兵有感情。我的部隊前身是打上甘嶺的,是黃繼光、邱少雲的部隊。想想那些躺在異國土地上的戰士,我什麽都說不出來,他們那麽年輕,他們是農民的兒子……”王樹增沉默而冷麵地對著我。
    一種無可名狀的感受刺疼記者。當有的國家對每一個犧牲的兒女都設有靈牌,或在紀念碑上鐫有密密麻麻的名字、永遠受到民族的整體追念時,我們農民的兒子呢?
    前不久,一個專門研究韓戰(朝鮮戰爭)的日本學者來到中國,他想看看邱少雲國度裏的大學生,他對大學生們說,邱少雲真是世界上少有的勇敢的人,是一個民族的驕傲。有個大學生竟回答說:現在再也不會有那麽傻的人了。
    “這是我們民族的悲劇!”王樹增對這件事很長時間不能釋懷。
    今年夏天,美國原準備和韓國在仁川舉行大規模的模擬登陸,並把當年參加聯合國軍的西方各國的軍事代表團都請來,以紀念朝鮮戰爭50周年,後擔心刺激朝鮮的南北和
  談而作罷 ── 在誰也沒提起舊事時,美韓總是不忘,它起碼勾起我們因往事而洶湧的感情。
誓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戰士比比皆是
  
  
    王樹增給我們描述了第四次戰役──那是我們從不知道的由青春、熱血、失利、勝利築起的波瀾壯闊的戰場。
    毛澤東一度想讓誌願軍攻到三六線,並在那裏休整。而在前線的彭德懷心裏清楚,這沒有任何可能,隻能通過阻擊和防禦,迫使敵人停止進攻,這就是第四次戰役。
    所有的戰鬥都異常殘酷,在修理山、在泰華山、在漢江南岸,中國士兵用血肉之軀,阻擋李奇微的火海戰術。誌願軍陣地的失守,照例都是在最後一個肢體不全的戰士抱著成捆的手榴彈或是爆破筒,滾向敵人後發生的。
    王樹增說,你能想象數十門火炮加上30多輛坦克一起向一個小山包轟擊1個小時、8架飛機又輪番扔下大量凝固汽油彈後是什麽情形嗎?山頭被削去1米,連土都在燃燒。
  中國士兵竟然還活著,還站起來射擊。這給美國兵的心理震撼是極為強烈的,他們甚至懷疑自己手中卡賓槍射出的子彈是否有意義,中國人是殺不死的。
  
    彭德懷利用敵人東線的一個小疏忽,發動橫城反擊戰,使聯合國軍的進攻失利,全線動搖。
  
   在橫城反擊戰中,中國戰士的英勇,使美軍最現代化的武器也為之減色。“當一個人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局麵就會有變化。”王樹增提到一個叫翟文清的前副師長,他永遠不能忘記他當營教導員時一個叫於水林的戰士,在橫城反擊戰中,敵人坦克集群衝過來,局麵很危,於水林手提手雷,冒著彈雨衝到坦克跟前,連續炸毀兩輛重型坦克局麵為之一變。他又端槍追擊從坦克中跳出的美國兵。身中數彈,全身血紅,還捉到了8名俘虜。
  
   王樹增特別感動的是於水林受傷回國後的故事。他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與部隊失去聯係。隻知道他是熱河人,翟文清就派人到承德地區去找。找了好多年,直到“文革”前,才在內蒙古昭烏達盟一個貧困村裏找到他。他是村裏最貧困的,右臂已截肢,沒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孤身一人住在生產隊的馬棚裏。當地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衣衫襤褸的殘疾漢子是榮獲一等功的大功臣。翟文清副師長千裏迢迢趕來,緊緊抱住他,淚如泉湧。當地政府知道於水林是大英雄後,給他蓋了間房,為他找了個女人。結婚時,翟文清把他和女人接到部隊……生活艱難,而老軍人多情而仗義。以後每年於水林都會被接到部隊,直到他病逝。翟副師長親自料理了這個老戰士的後事。
  
   在橫城反擊戰中,誌願軍一個師創1次戰鬥殲敵最多紀錄,消滅敵人3350名。但在砥平裏,由美軍和法軍聯守的一個陣地要衝沒能拿下來,使誌願軍終沒取得第 4次戰役的大勝。那是異常慘烈的一仗,雙方都刻骨銘心(美國人今年在國內大肆紀念砥平裏之戰)。誌願軍先後投入8個團,多次攻入陣地,到處是混戰肉搏,美國的重型轟炸機從日本本土、南朝鮮釜山機場和航空母艦上起飛,怪叫著低飛擦過戰場,把誌願軍的攻擊線路炸成一片火海。誌願軍傷亡太大,經常是一個連上去沒幾分鍾,就隻剩六七個人了。連長指導員全都犧牲,司號員炊事員指揮戰鬥,打到最後一個與敵人同歸於盡,楊根思式的戰士比比皆是……
  
    對砥平裏的攻擊是在誌願軍基層軍官堅決要求下停止的。下級軍官要求不打,在中國\*\*\*領導的軍隊裏是極為罕見的。
  
    彭德懷知道後,同意停止進攻。誌願軍對砥平裏的攻擊失利。
  
    在砥平裏,我們的傷亡很大。40軍的3個團就傷亡1830人。359團3營的官兵幾乎全部 傷亡,3營營長牛振厚在撤退時說什麽也不離開遍布3營戰士屍體的陣地,最後硬被拖下來。
  
    40年後,一位美國曆史學家專門來到韓國的砥平裏,在三七線附近的凍土裏挖出19具中國士兵的遺骸,以及誌願軍的子彈、水壺、牙刷、膠鞋等……

彭德懷有一個最重要的特點:愛兵
  
  
  
  
    “比較一下兩軍的統帥是很有意思的。”王樹增在書中重點描寫了這兩個人:“誌
  願軍統帥彭德懷像塊巨石一樣,他臉上從來沒有笑容,全黨全軍隻有毛澤東敢跟他開玩笑,這跟他的身世有一定關係,他是赤貧的孩子,這一點跟毛澤東和周恩來不一樣,他一直在基層,在一線,沒享過一天福。”從王樹增的言談中可以感受到他對彭德懷的深厚感情。
  
    即將出兵時,他在沈陽開最後一次會,突然感歎說:“我命苦啊!”在場的人都很
  驚訝,因為他從沒說過這種話。“長征時我打最艱苦的仗,抗日時我在太行山……現在又是朝鮮戰爭……我是命中注定要吃苦的。”他最後說:“如果沒有苦,要\*\*\*員幹 嗎?”全場為之肅容。
  
    王樹增寫到彭德懷,往往欲淚難止。他說,想到彭老總後來的命運,覺得他還不如犧牲在朝鮮戰場。
  
    而美國第8集團軍統帥(侵朝美軍主要是第8集團軍)李奇微是典型的現代軍人,他儒雅而理智。相比之下,麥克阿瑟傳統老舊多了。他比麥克阿瑟小二十幾歲,突出的特點是對戰爭局勢判斷敏銳而果敢。
  
    朝鮮戰場的複雜、詭奇、壯闊,主要是彭德懷和李奇微兩個人鬥心鬥智的結果。
  
   彭德懷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特點,就是愛兵。他的心撥開那些幹部,直撲向那些最基層、最令人憐愛、最艱苦的戰士。在朝鮮戰場,他最大的憂慮就是我們的後勤,當美軍飛機把整個後勤線炸得支離破碎,而戰士們臥在雪中連炒麵都吃不上,凍死餓死很多還要遭受凝固汽油彈的傷害時,他的頭發就無可阻擋地白了。
  
   為了使這些戰士的處境能夠好一點,在第4次戰役最危急的時候,彭德懷忍痛離開回北京,他迫切需要中央了解朝鮮戰場最真實的情況──有人寫過這些情節,但《遠東朝鮮戰爭》中有最真實的記錄──飛機降落沈陽加油時,前來迎接他的軍政首長請他到休息室休息吃飯,他眉頭緊鎖心情惡劣:“我不吃飯!不休息!你們別管我!”他就站在飛機旁等,飛機加完油後,立即飛向北京。到了北京,他直奔中南海。當得知毛澤東不在中南海而在西郊玉泉山的靜明園時,他又立即趕往那兒。到了靜明園,因為毛澤東在睡午覺,秘書和警衛人員不讓他進。他大吼一聲:我有急事向毛主席匯報!不由分說,推門而進。
  
    毛澤東沒有惱怒,邊穿衣服邊說:“隻有你彭老總才會在人家睡覺時闖進來提意見!”彭德懷向毛澤東匯報了朝鮮戰場的艱難情況,以及與美軍作戰和與國民黨作戰的不同。毛澤東終於表示,根據現在的情況看,朝鮮戰爭不要急於求成。
  
   在周恩來主持的軍委擴大會上,彭德懷充滿感情地說:“國內隻知道取得三次戰役勝利的一麵,並不知道嚴重困難的一麵。第一批入朝的9個軍,經過3個月的作戰,已經傷亡四萬五千多人,另外,生病、凍傷、凍死約四萬人……幾十萬誌願軍既得不到充足的糧食供應,更吃不到新鮮蔬菜,第一線部隊隻能靠一把炒麵一把雪堅持作戰。戰士營養不良,麵黃肌瘦… …”
  
   有些領導開始強調自己的困難,彭德懷實在聽不下去,禁不住拍案而起:“這也困難,那也難辦,你們整天幹的是什麽?我看就是你們知道愛國,幾十萬誌願軍戰士他們不知道愛國嗎?你們到朝鮮前線去看看,戰士住的什麽,吃的什麽,穿的什麽!這些可愛的戰士在敵人飛機坦克大炮的輪番轟炸下,就趴在雪地裏忍饑挨凍…… 其艱苦程度甚至超過紅軍時期。經過幾個月的苦戰,傷亡了那麽多戰士,他們為誰犧牲,為誰流血?戰死的、負傷的、餓死的、凍死的,這些都是青年娃娃呀!難道國內就不能采取緊急措施嗎?”
  人們鴉雀無聲,屏息靜氣。
  
    回到住所,彭德懷怒氣未消地對浦安修說:“前線戰士那樣苦,北京還到處跳舞我這個官老爺當然餓不著凍不著,可那些年輕的戰士呢?我這個司令官不能睜著眼睛不為他們說話!”
  
    彭德懷此次回京起到了相當的作用。他促使中央軍委做出了有利於改善前線條件的一係列決定。幾天之後,他匆匆回到幾十萬大軍正在受苦犧牲的地方。
中國軍隊的勇敢悲壯驚天動地
  
  
  
   令王樹增和王瑛夫婦不能忘記的另一個老軍人是範天恩。這位主力軍(38軍)中的主力師主力團團長是有名的範大膽,打了許多硬仗勝仗,在全軍非常有名,後來官至煙台警備區司令,今年79歲,已報病危。王樹增夫婦從38軍打聽到他的下落後,趕去采訪。但對於50年前那場戰爭,他一句話不肯說。
  
    “過了很長時間,他終於開口,你猜他說的什麽?”王瑛問我。“說的竟然是一個 孩子的事。臨死前隻有一件事放不下心,就是那個孩子。”老戰士含著眼淚,像是要托付給王樹增夫婦。
  
   這孩子當年是一個孤兒,流落在哈爾濱街頭拾撿為生,後來被蘇聯紅軍收留。蘇聯紅軍撤離時,想把他帶走,但政策不允許,隻得把他留在齊齊哈爾火車站,他又重新流浪。範天恩帶部隊經過時,看這個孩子獨自蜷縮在寒風中,十分可憐,就把他收留。這孩子特別聰明,就讓他幹機要員,成天跟著範天恩,情同父子。第二次戰役後,範天恩回國輪訓時想帶他一起走,又怕人家說……等他回來後,聽說那孩子戰死了,用老鄉的衣櫃做了一個薄棺埋在漢江邊。
  
    “他的家人在哪兒?他姓王,我要找到他的家人。”範天恩在最後的時候總在說句話。王樹增知道這是一個老人永不能實現的夢了。“50年了,就是有家人也早就死了。”
  
    彭德懷從北京趕回第四次戰役的戰場,得到的第一個消息是:中國軍隊節節後退的局麵已經無法控製。計謀多端的李奇微接連發動了“屠夫作戰”和“撕裂作戰”,突破
  了漢江。彭德懷於是向中央提出放棄漢城。中國軍隊退至三八線以北。雙方又回到了戰爭起始狀態。
   在邊打邊退的過程中,中國將士付出很大犧牲。彈藥的極度缺乏令誌願軍戰士喪失了保衛陣地和自己的基本條件。朝鮮中部那些山嶺上的石頭常常是他們用來與坦克大炮搏鬥的武器。許多中國士兵腹中空空衣不遮體地倒在了沒有人煙的荒山野嶺中。當部隊後撤時,隻能看著戰友的遺體躺在淒風冷雨中漸漸遙遠。
  
    隨後趕來的美國兵看到這些屍體也不禁渾身顫栗。美國陸戰1師軍史上記錄道:“這些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臥著,很多還與美國士兵的屍體抱在一起。由於屍體的冷卻,已無法把他們分開。”
  
   誌願軍退到三八線以北,杜魯門和華盛頓的政客們以為誌願軍沒有能力也不願意再打了,撤了一直與其作對堅持要打到鴨綠江的麥克阿瑟。但杜魯門確實不如在亞洲生活了14年的麥克阿瑟了解中國人。彭德懷和同事正策劃一次自朝鮮戰爭爆發以來規模最大的戰役。他致電毛澤東:“此次戰役是極為重要的,是一場大惡戰。即使付出五六萬人的代價,也要消滅敵人幾個師……”
  
    毛澤東很讚賞,周恩來卻提醒:“我們前幾次戰役的情況證明,一次包圍美軍幾個師、1 個整師、甚至1個團,都難以達到殲滅的目的,而這次戰役的第一階段就預定殲滅敵人5個師,其中有美軍的3個師,恐怕客觀上難以做到……”
  
    但毛澤東批準了彭德懷的作戰方案。
  
    這時李奇微已經取代自大的麥克阿瑟,成了聯合國軍總司令,他選中軍事怪才範弗裏特接替自己原來的職務。這個人更加陰狠,在中國軍隊準備進攻時,他打破美軍常規,不修築防禦工事,仍下令北進攻擊。他說,對於中國人,防守是不行的,隻有進攻。
  
    他把李奇微的“火海戰術”用得更狠,使用的彈藥量是美軍規定限額的5倍以上。一些美國國會議員要質詢這種“範弗裏特彈藥量”浪費了美國納稅人的錢。範氏大為光火:“讓那些議員們來看看敵人的屍體和俘虜吧……”
  
    美軍全線越過三八線。
  
    1951年5月29日晚,朝鮮中部大雨如注。在山洞裏,光著上身的彭德懷用最低沉的聲音對洪學智說:出事了!60軍180師被包圍在漢江南岸。
  
    連日大雨使漢江江水猛漲,180師1萬多中國官兵隻能拉著僅有的3根鐵絲北渡突圍。
  美軍的照明彈懸掛在頭頂,炮兵和低空盤旋的飛機把密集的炮彈砸向毫無還擊能力的中國士兵。齊胸深的江水洶湧,力氣弱小的女兵緊緊拉住馬尾,人們互相呼喊,還是有人不斷被江水卷走。中國士兵的鮮血使漢江江水成了紅色。
  
    180師周圍是5倍美軍的死死包圍,每一個方向的突圍都發生了極其殘酷的戰鬥。比死亡更可怕的是饑餓,全師斷糧多日,傷兵更加悲慘,傷口由於不能及時處理而潰爛。
  有的士兵主張把馱炮的騾子殺了吃,但是立即遭到反對,士兵們寧可餓死也不願意殺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騾馬。馭手們怕它們被人吃,就解開韁繩放它們走,但是這些騾馬戀著主人,人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令炮兵馭手們放聲大哭。
  
    當60軍韋傑軍長得知負責救援180師的179師和181師行動失敗,一頭栽倒在軍指揮部裏。
  
    180師開了最後一次黨委會,決定分散突圍。師長鄭其貴帶領警衛分隊和部分機關人員在黎明時分遭到美軍坦克追殺,鋼鐵履帶把中國軍人的身體卷進去,然後拋起來。幾名警衛戰士向與鄭師長的行動相反的方向跑,以吸引美軍火力。鄭其貴等趁機衝過山去。鄭其貴回過頭看到,一個戰士當場被打死,另一個戰士負傷仰麵倒下,被兩名黑人士兵抓著兩腿拖走。
  
    40年後解密的誌願軍司令部的資料顯示:“除師長、參謀長及擔任掩護大行李的一個建製營等部分人員突圍外,餘因饑餓與疲勞走不動,吃野菜中毒或作戰死亡、失散等約七千餘人。”
  
   中國軍隊繼續北撤,戰線距離三八線越來越遠。將士們忍受著一種難以言傳的情緒的折磨。彭德懷認為,不能再退了,無論從軍事上還是政治上,無論從道理上還是心理上。他決定在朝鮮中部高山險阻之地守住最後的防線。派誰來守呢?各軍損失嚴重,隻有36歲的軍長傅崇碧率領的63軍略好一點。
  
   第63軍最悲壯的一頁翻開了。一邊是中國士兵的血肉之軀,一邊是美軍坦克的鋼鐵長龍,兩邊翻滾廝殺。戰場距彭德懷的指揮部不過百裏,他拒絕撤退。經常一個人在黑暗中向南眺望,他知道他的士兵一個個倒在陣地上,心疼焦慮。他知道中國農民家庭是如何盼自己的兒子長大,平安。
  
    幾天前,誌願軍一個獨生子的父親寫信問能不能讓他的兒子回家,有人指責這個老人覺悟不高,破壞抗美援朝。彭德懷知道後發火,命令立即把這個戰士從近百萬士兵中找出來,給這位老人送回去:“戰士不是父母養的?就你是?”
  
   殘酷的阻擊戰打了整整10天結束,63軍勝利完成任務,美軍的進攻被擋住了。彭德懷親自迎接從前沿下來的63軍官兵。士兵們渾身的衣服已變成一縷縷的布條,許多人隻剩下粘滿血跡的褲衩。彭德懷剛說了一句“祖國感謝你們”,官兵們就都哭了,他們想起了倒在異國土地上的戰友。
  
    第五次戰役的最後結局最終使毛澤東和彭德懷認識到,在朝鮮打美國人與在國內打國民黨根本不同。在敵人海陸空的立體優勢麵前,我們過分樂觀於自己的兵力優勢和敵人缺乏近夜戰的能力,尤其是美軍已經掌握了中國軍隊某些暫時的弱點……得到這個認識付出了血的代價。

勝利女神站在了哪一邊?
  
  
  
  
    知道記者在寫朝鮮戰爭,許多人問,咱們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更多的人在問王樹增。他回答道:“你我這樣的人在拳台上跟泰森打了個平手,你說這是泰森的勝利還是你我的勝利?”
  
    第5次戰役後,杜魯門急著想停戰,認為長期陷在朝鮮戰場是中了蘇聯人的詭計。而中國領導人需要麵對更為重要的台灣和西藏問題,況且已成功地製止了聯合國軍占領全朝鮮的企圖。
  
    杜魯門“像獵狗一樣到處尋找能和中國方麵取得信息交流的線索”。找了一些不
  行,最後隻能把一些信息向毛澤東的一個遠親傳達,拿馬歇爾的話說:像是“把一封信塞進瓶子裏放到舊金山附近的大海裏”,指望毛澤東能收到,簡直太渺茫了。
  
    經過一係列外交斡旋,杜魯門向遠東最高司令官李奇微發出命令,要求他一字不差地向朝鮮共軍司令發出:“我得知貴方可能希望舉行一次會議,以討論以後停止朝鮮的敵對行為… …我提議此會議可在元山港一隻丹麥傷兵船上舉行。”
  
    7月1日,彭德懷和金日成複電:“聯合國軍總司令李奇微將軍:我們同意為舉行關於停止軍事行動和建立和平的談判而與你的代表會晤。會晤地點,我們建議在三八線上的開城地區 ……”
  
    交戰雙方開始談判後,南朝鮮這個幾乎被遺忘的政府感到受到了極大侮辱。李承晚多次表示“誓死不與\*\*\*談判”,漢城多次舉行大規模群眾遊行,喊出“打到北方
  去”!但沒有人理會這個政府。
  
    談判整整進行了兩年,其間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役。卻有無數次陣地對攻戰,最著名的是在上甘嶺發生的。
  
    盡管南朝鮮軍把誌願軍看成了神,聽到一點中國軍隊的風聲就望風而逃,但停戰協議的簽字就要舉行時,李承晚竟然不要聯合國軍,要“單幹”。誌願軍發動了金城戰
  役,專打要“ 單幹”的南朝鮮軍。結果南朝鮮軍隊傷亡慘重,丟失了大片土地。新上
  任的聯合國軍司令官克拉克說:“讓中國人教訓一下韓國人吧!”三八線從來是筆直的線,就是在金城一帶凸出一塊,那是金城戰役使然。
  
    1953年7月27日,停戰協議正式簽字。當雙方傾銷彈藥的槍炮巨響停止後,戰線突然沉寂下來,雙方官兵從戰壕中探出頭來觀察,然後一起歡呼。幾個中國士兵溜達到美軍陣地上,拿出幾粒糖果和一塊手絹要送給美軍士兵。這些農民子弟把自己僅有的最好的東西拿出來,他們以為吃著牛排睡著鴨絨睡袋的美國大兵也把它們當寶貝……
  
    王樹增記錄了這樣一件事。停戰那天,一名誌願軍小戰士奉命往前沿陣地送命令。
  這天炮火變得異常猛烈,他奔跑著、躲避著,多次被炮彈掀起的泥土掩埋。就要到陣地時,他被炸倒,醒來時發現自己的一隻腳齊腕而斷。他開始往陣地爬,一隻手抱著自己的斷腳。他爬上陣地時已是黃昏。小戰士從胸前掏出命令,上麵寫著:今晚22時正式停戰。屆時不準射出一槍一炮。
  
    指揮員把小戰士抱起來,大喊:“來三個人把他背下去!不準讓他死!拿著他的這隻腳! ”
  
    50年後,王樹增和王瑛到處打聽這個小戰士的姓名,無結果。在歲月風霜中,他安在否?王瑛問我或問她自己。
  
    停戰那天晚上,彭德懷走上前沿陣地,幾個小時前這裏還在戰鬥。一隊擔架抬著誌願軍戰士的遺體走下來,彭德懷掀開每一個擔架上的白布,眼睛裏漸漸充滿淚花。他哽咽地說:“ 就差幾個小時,他們這麽年輕……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掩埋好,立上個牌子……”
  
    走下陣地時,彭德懷突然命令吉普車停下,他在泥土中揀出一隻滿是彈洞的白搪瓷杯,上麵寫著:獻給最可愛的人……許久以後,他喃喃問:“這個兵,犧牲了?還是負傷了?”
    我不禁想起同是統帥的麥克阿瑟卸職後,在美國國會演講時脫口而出的那句名言:“老兵不會死,他隻會悄然而逝……”
  
    當晚,開城舉行了慶祝晚會。有人邀請彭德懷跳舞,他說不會。再來邀請他的是一位年齡很小的姑娘。彭德懷說:“孩子,我拉著你,咱們走一圈吧!”於是一位麵目憔悴、飽經滄桑的老人拉著花一樣的小姑娘,在緩慢輕柔的音樂中走著。所有的人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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