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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18 10:54:58) 下一個





















老將軍範明的進藏傳奇:見證西藏和平解放曆史
發布時間:2009-05-25 09:37:00  來源:華商報  作者:孫強
 


















 



2001年7月,87歲高齡的範明(右)再次被邀請前往拉薩,參加慶祝西藏和平解放50周年盛典等紀念活動。時任國家副主席、中央代表團團長的胡錦濤接見了範明。



1951年,範明率部進藏前留影 。



1951年2月27日,範明被任命為西北軍政委員會駐班禪行轅代表。同年3月,範明(左)到職時與班禪(中)合影。



1951年,範明率領的十八軍獨立支隊在進藏途中


58年前的5月23日,和平解放西藏的“十七條協議”簽訂。不久,中央命令以人民解放軍第十八軍為主力,兵分四路,向西藏和平進軍。


其中西北的一路,番號為“十八軍獨立支隊”,他們沿著當年文成公主入藏的唐蕃古道,從青海出發,渡過通天河,翻越唐古拉山,曆盡艱難,到達拉薩。


參與了“十七條協議”和平談判工作、又率領了“獨立支隊”進藏的範明將軍,是陝西臨潼(今西安市臨潼區)人,如今已95歲高齡,生活在西安。他進軍西藏的諸多傳奇經曆,鮮為人知。


西安南郊一條交通要道旁,有一座灰磚圍牆的院落。從外表看,除了門樓上一排顯眼的黃色琉璃瓦外,這個院子再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這裏住著一位95歲高齡的老人。他身材高大,須發皆白,總是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裝,說一口濃重的關中話。見到前去看望他的年輕人,老人總會親切地招呼:“娃啊……”


58年前,他率領一支部隊進藏,與第十世班禪結下了深厚友誼,見證了西藏和平解放的曆史。在他身上,有著多個傳奇色彩的稱謂:“開國將軍”、“班禪行轅代表”,就連他現在的名字,也是毛主席給起的……


將近一個甲子過去,這位老人所經曆的一切,已經鮮有人知了。


一個月內四次變換任務


彭總令“範大人”領兵進藏


老人原名郝克勇,是陝西臨潼櫟陽郝邢村人。


郝家是個大家族。當年,他的父親郝鵬程與楊虎城、趙壽山是世交的弟兄。有著這層特殊關係,抗日戰爭時期,郝克勇被派往國民黨第十七路軍三十八軍任地下中共工委書記。後來,楊、趙這支部隊起義。


1942年底,郝克勇前往延安匯報工作,毛澤東問他:“你舅家姓什麽呀?”郝克勇回答姓範,毛澤東詳細問是“‘樊梨花’的‘樊’,還是‘範仲淹’的‘範’”,並給他改名為範明。當時做地下保密工作的,都得起個化名。


4年前,本報記者初訪範明老人,他翻開一本自傳,上麵記載著毛主席當年給他發來的多封電報,稱他為“範明兄”,誇讚他提出的某個見解,“所見甚是”。


從那時起,郝克勇便以“範明”行事。而“範明”這個名字隨後更與西藏的曆史連在一起。


解放戰爭時期和建國初期,範明先後擔任西北局統戰部處長、第一野戰軍政治部秘書長。彭德懷很賞識範明,稱他是軍中“翰林”。彭總比範明大16歲,平時卻叫他“範大人”——範明曾就讀於設在西安的國立東北大學政經係,是個有文化的“老革命”。


1950年9月下旬,彭德懷從新疆返回蘭州,範明去機場迎接。彭總限他“一個星期內到新疆上任”,“擔任迪化(烏魯木齊)市委書記兼市長”。


30多年後,在一篇回憶文章中,範明寫道:“我二話沒說,當即著手交接工作,準備出發。不料,幾天後,彭總對我說,新疆你不要去了,準備進軍西藏。”


範明記得當時彭德懷還指著西藏地圖告訴他,從西寧、香日德,經黑河插到後藏,進入日喀則,解放後藏。


“我也二話沒說,把任務接下來了。”


誰知到了10月下旬,範明又接到通知:“西藏不去了,隨彭總去抗美援朝。”


範明“又二話沒說,緊張地進行準備工作”。


沒幾天,範明再次接到彭德懷和西北局的通知:“不去抗美援朝了,仍然負責進軍西藏的任務。”


一個月內,四次變換任務,兩次與進藏有關。這對範明來說,既有點突然,也不算太意外。


多年的革命曆練,範明在統戰和民族工作方麵積累了很多經驗。而早在1949年11月,彭德懷就派他對西藏情況和入藏路線進行過一個月的調查。


其實,一開始,毛澤東有意讓西北軍區從青海入藏,“擔負解決西藏問題的主要責任”。而根據範明的調查報告,彭德懷估計,這至少需要兩年的準備時間。


但形勢已經很緊迫了,“進軍西藏宜早不宜遲”。最終,毛澤東把這個艱巨任務交給了劉伯承、鄧小平,“以西南軍區為主,西北軍區為輔”,決定十八軍為進藏主力,同時決定與西藏接壤的青海、新疆、雲南,也各出一支部隊向西藏進兵。


彭總命令範明率部進軍西藏,就是青海這一路的部隊。這支番號為“十八軍獨立支隊”的進藏部隊,擔負著進軍後藏的任務。後藏與班禪的曆史淵源深厚,因此,盡管獨立支隊僅有1100多人進藏,但責任一點也不輕。


他作為班禪行轅代表


陪同13歲的班禪進京


在範明家的客廳裏,掛著一張第十世班禪的彩色照片,引人注目。這是班禪大師在1985年9月送給範明的。班禪還用毛筆在照片上親筆寫下了“範明同誌留念”幾個漢字,並用漢、藏兩種文字簽下“班禪確吉堅讚”。


範明身邊的工作人員告訴本報記者,當年範明曾教班禪學寫漢字,“所以班禪的漢字很像範老的”,工整而娟秀。


範明第一次聽說班禪,是在1949年8月上旬,蘭州解放前夕。一天,彭德懷召集會議,給大家看毛澤東《關於解放西北方針的指示》電報。其中強調“班禪現到蘭州,你們攻蘭州時,請十分注意保護並尊重班禪及甘、青境內的西藏人”。


範明記得,當時彭總大聲說:“這是毛主席準備解決西藏問題的第一個指示。”範明大概沒想到,從這時起,他就開始了與班禪的交往。


那時,範明身兼西北軍區政治部聯絡部部長。聯絡部在民族工作方麵的第一項緊急任務就是,“把爭取和團結班禪的工作做好”。


1949年10月1日,11歲的班禪額爾德尼確吉堅讚致電毛澤東主席和朱德總司令,祝賀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明確表示擁護中央政府,願為解放西藏、完成祖國統一貢獻力量。


這其中有範明的一份功勞。此前,他多次派人前往青海塔爾寺,做班禪堪布會議廳(班禪的辦事機構)人員的工作,通過他們再做班禪的工作。


中共黨史出版社《西藏解放史》中記載,當時西藏的形勢不容樂觀,早就覬覦西藏的帝國主義勢力,加緊策劃“西藏獨立”,圖謀將西藏從中國分裂出去。


在這種形勢下,1950年10月7日,西南軍區發動了解放昌都戰役,此次戰役打擊了帝國主義和西藏親帝分裂分子的氣焰。次年2月,以阿沛阿旺晉美為首席代表的5人代表團赴北京,參加和平解放西藏的談判。


與此同時,根據中央的決定,範明就任西北軍政委員會駐班禪行轅代表。當年3月,在青海塔爾寺,範明第一次見到了年輕的班禪大師。


範明的女兒郝西燕珍藏著父親當年與班禪的初次合影照片:班禪大師站在中間,範明和青海省主席紮西分立兩旁。


班禪對範明提出了兩個希望,一是希望早日實現返藏,二是希望進京向毛主席致敬。


幾天後,中央回電,“歡迎班禪進京”。


範明陪同班禪乘坐火車前往北京。1951年的“五一”節,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接見了班禪。


此時,西藏和平談判正在進行。範明也參加了這一曆史性的談判工作。


5月23日,《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關於和平解放西藏辦法的協議》(簡稱“十七條協議”)正式簽訂。


在北京期間,範明臨時居住在北京飯店。一天,中央統戰部部長李維漢到北京飯店看望範明,對他說:“和平協議簽訂了,你帶部隊進藏可是彭總推薦、毛主席親定的啊!大膽去幹,不要縮手縮腳。”


進藏險阻:


暴雪、漲水、地震、缺糧……


40多年後,已從陝西省政協副主席任上離休的範明,接受新華社駐蘭州軍區分社社長、蘭州軍區政治部編研室主任李敏傑的采訪,“整整談了一個多月”當年率部進藏前後的往事。


那個年代進藏的艱難,是現在的人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的——


1951年8月22日,十八軍獨立支隊在司令員兼政委範明率領下,從青海香日德出發,進軍西藏。


8月,是青藏高原最美的季節。部隊的情緒很高。


但僅僅過了幾天,“歌聲就聽不到了”,別說人了,馬都走不動了。來到海拔5200多米的諾木崗山腳下時,強烈的高原反應更是讓人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好一陣子。


為了給大家鼓勁,氣喘籲籲的範明站在山口上,帶頭吼起了秦腔。


闖過諾木崗,危險又在眼前。沼澤奪走了20多人的生命,又損失了400多頭牲口。接著,又遭遇了暴風雪,橫在麵前的通天河河水暴漲,部隊無法前進。


1987年6月,範明在一篇《十八軍獨立支隊進軍西藏紀實》的文章中回憶說,被通天河攔住去路的半個月時間裏,部隊糧食短缺,請求西北局空投。可這裏是世界屋脊,空投談何容易。


不久,上級回電:“如果難以渡過,就停止進藏,部隊返回。”


範明說,我們為完成進藏任務,雖死猶榮,哪有畏縮不前、苟且偷安、半途而廢的道理?作為部隊的指揮員,如果意誌不堅決、猶豫動搖,那麽部隊就無法實現年底進藏的目標,班禪也不能順利返回西藏。這將對和平解放西藏、執行“十七條協議”產生重大不利影響。


隻能“人員減糧、牲口減料,勒緊褲帶,渡過通天河”。


於是,10月1日,這支進藏部隊在通天河邊舉行了一次獨特的慶祝國慶兩周年大會。“大會向毛主席發出致敬電,全體同誌表示,將晝夜不停迅速全部渡過通天河”。


範明寫了一首《西北入藏進行曲》,大家唱起來。“我們是中華民族的優秀兒女,我們是毛澤東的光榮戰士。


為了解放西藏,為了鞏固國防,走上了祖國遙遠的邊疆……


……


讓我們驕傲地歌唱,勝利地走向西藏,把五星紅旗高高地插在喜馬拉雅山上。”


在搶渡通天河的15個日夜裏,獨立支隊犧牲了8人。


前麵還有艱難險阻——海拔6000多米的唐古拉山橫臥在麵前。


進藏前,範明看過一些書籍,清朝“西安將軍”率領的軍隊,還有後來馬步芳的騎兵,都想從這兒進藏,結果大雪封山,全軍覆沒。


但範明率領的獨立支隊曆時7天7夜,硬是翻過了唐古拉山。午夜時分剛翻過去,突然一陣巨響,天搖地動——唐古拉山地震了,幸無人員傷亡。後來, 範明聽李維漢說,接到獨立支隊遭遇地震電報的那天夜裏,毛主席派人到地震局詢問情況,知道是八級地震。毛主席說:“要他們快轉移,能跑出多少人是多少人, 別包了餃子!”


就這麽著,一路艱難險阻,1951年11月27日,西北進藏部隊十八軍獨立支隊終於勝利抵達拉薩。12月1日,同從四川入藏的十八軍主力勝利會師。


到達拉薩前,部隊遇到了一件“奇異”的事情。天空同時出現了太陽、月亮、星星。範明回憶說,這本是一個天文現象,碰巧被進軍西藏的獨立支隊撞上 了,但篤信宗教的西藏人把它當做“神意”,視解放軍為“神兵”,前來迎接部隊,獻上哈達。範明趁此機會,進行黨的民族政策和“十七條協議”的宣傳,效果還 真好。


2005年5月,本報記者初訪範明老人,驚歎將軍進藏的傳奇經曆,可老人卻說:“什麽將軍呀,吃豆腐的將軍呢!”一句玩笑話,就把當年輕輕放下。


病榻上的老人


還在關注著西藏


範明率領的進藏部隊中還有百十名女兵,他的妻子梁楓就是其中一名——老太太常說“跟著老頭子,把罪受紮咧”。


1955年,範明與梁楓的女兒郝西燕在拉薩出生。郝西燕名字中的“西”字,就是指西藏。


說來也是有緣。郝西燕的丈夫付和睦,也是1955年出生在拉薩。從他的名字中,就能看出“民族和睦”的意味。付和睦的父親付生,當年也是西北進藏部隊中的一員,任十八軍獨立支隊前梯隊參謀長。部隊與十八軍主力在拉薩會師後,付生又接受範明的命令,護送班禪返藏。


班禪行轅的隊伍比獨立支隊進藏的士兵還多,又帶著幾萬頭馱牛、駱駝。走半天路、放半天牧。沿途不斷有藏族佛教信徒長途跋涉而來,祈求班禪摸頂祝福。這一路,走了幾個月。


好在一切順利。1952年4月24日,班禪抵達拉薩。


1954年7月,範明陪同班禪進京向毛主席致敬,與毛澤東、劉少奇、宋慶齡等國家領導人合影。範明就站在宋慶齡副主席身後。


1958年,範明被錯誤批判為“反黨集團頭子”、“極右分子”,投入秦城監獄13年,又在大荔農場勞改多年,前後長達22年。1980年,中央組織部給範明平反。


1984年4月,複出後的範明作為全國政協委員,在北京參加政協會議時,見到了班禪大師。班禪抱著範明大哭一場。


1985年9月,離開西藏近30年的範明和老伴梁楓,作為貴賓被邀請參加西藏自治區成立20周年紀念活動,回到拉薩。範明又一次見到了班禪,可這是最後一次——1989年,班禪大師圓寂。


近年來,範明多次回到拉薩,參加慶祝西藏和平解放的紀念活動。


今年,範明已95歲高齡。年歲不饒人,去年年初,他住進了醫院,直到今天還在院治療休養。老人的女兒郝西燕告訴記者一件事:去年,範明在電視上看到拉薩“314”打砸搶燒事件,氣憤地摔碎了玻璃杯。


這位在病榻上的老人,還在關注著西藏。


(本文采寫得到新華社駐蘭州軍區分社原社長、蘭州軍區政治部原編研室主任李敏傑支持,本版圖片由範明家屬提供,一並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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