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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粟裕將軍警衛員的坎坷人生路

(2009-09-11 11:20:57) 下一個
zt 粟裕將軍警衛員的坎坷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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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將軍警衛員的的坎坷人生路

提起共和國的粟裕、譚震林將軍和為中國革命立下不朽功勳的鄧予恢前輩,可謂無人不知。但是那些曾經跟隨將軍鞍前馬後,出生入死的衛士們,人們卻知之甚少。

在陝縣,就有位鮮為人知的老英雄,他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立過十三次戰功,先後擔任粟裕、譚震林、鄧予恢三位開國元勳的貼身衛士。1956年轉業到三門峽時,他是十八級幹部(地市級幹部待遇)。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裏,他曆盡坎坷,官職由大到小,最後離休在股級幹部的崗位上。他就是原陝縣電影公司經理曾大喜。


1924 年11月11日,曾大喜出生在浙江省長興縣小鋪鎮一個貧苦農民的家庭。在他7歲那年,母親病故。為謀生計,父親給地主打短工,他給地主放牛。父子倆出的是牛馬力,吃的是豬狗食。還經常受到地主的打罵。這一切在他幼小的心靈裏留下了深深的烙印。1942年,日本飛機轟炸了他的家鄉,罪惡的炸彈奪去了父親的生命。那時,他才18歲。懷著深仇大恨,他和五個小放牛夥伴一塊去投軍。當時浙西一帶形勢複雜,除日、偽軍外,各種打著抗日旗號的反動武裝,到處招兵買馬。許多熱血青年,都因真偽難辨,誤入歧途。曾大喜和夥伴們,深受“當兵要當新四軍,吃菜要吃白菜心”的紅色宣傳影響,堅定了當新四軍的決心。幾經周折,後在天目山找到了新四軍,從此走了革命道路。人伍以後,曾大喜牢記首長“訓練多流一滴汗,戰時少流一滴血”的教誨,不怕吃苦,練就了一身過硬本領。

1944 年秋天,曾大喜所在的連隊在天目山與三百多名日偽軍遭遇。敵眾我寡,新四軍利用有利地勢,居高臨下,向敵人開火。日偽軍向新四軍陣地發起猛攻,炮火鋪天蓋地股卷向我軍陣地,戰士們傷亡雖大但卻釘子般釘在陣地上。曾大喜清晰地記得,那場戰鬥異常慘烈。他一人擊斃五個敵人,陣地前擺滿了敵人的屍體。他們班的陣地曾被敵人突破,二十多個鬼子衝上陣地,戰士們和敵人開展白刃格鬥。他一米八三的個頭,威風凜凜,成了敵人的眼中釘。五個鬼子同時向他撲來,他一連拚掉了四個,最後一個掉頭就跑,被班長一槍撂倒。戰鬥將結束時,一顆子彈擊中了曾大喜的腰部。他咬緊牙關,堅持到戰鬥勝利。由於當時醫療條件的限製,留下了遺症,至今遇到天氣變化和勞累過度,他的腰部就感到疼痛。戰鬥勝利後,連長和指導員找到他。指導員說:“曾大喜同誌,根據你入伍以來的出色表現,連黨支部決定吸收你為中國共產黨黨員!”那一刻,是曾大喜一生中最為光榮終生難忘的時刻。他緊緊拉著指導員的手說:“我自願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終生!”連長拍著他的肩膀說:“你這是火線入黨!我和指導員是你的介紹人!”

1944年冬,時任新四軍一師師長的粟裕將軍率部南下,挺進天目山,開展浙西反敵鬥爭。1945年春,幾位特殊身份的首長來到連隊,他們把一米七0以上的戰士集中起來,逐個目測。當輪到曾大喜時,首長拍拍他的胸膛,滿意地點點頭。當天他就被帶到師司令部。一位中等身材,麵孔削瘦,看上去文文靜靜、和藹可親的首長接見了他。這位首長就是叱吒風雲的粟裕大將。從此,曾大喜作為將軍的貼身警衛員,跟隨粟裕將軍二年之久。粟裕不僅是位將軍,更是位善良的長者。空閑時他手把手教曾大喜認字,講革命道理。

這時期,曾大喜練就了一手百發百中的好槍法,他說當警衛員的最大好處是子彈充足。不像在連隊,戰時每人十發子彈,不夠向敵人要。他有三把手槍,為練槍法,他經常利用休息時間,在口袋裏裝滿石子兒。跑到山溝裏、河灘邊,把石子兒拋向空中射擊。這種硬本領在以後淮海戰役時,顯了神威。

1947 年春季,粟裕將軍調任華中野戰軍司令員,由於工作需要,曾大喜在時任副政委譚震林身邊當衛士三個月,後又調任鄧子恢政委的貼身警衛。1948年初,鄧子恢政委派他到渤海軍政大學學習一年。曾大喜有機會學到了大量的文化基礎知識,以及戰爭偵察指揮知識。年底,曾大喜學習合格期滿後,他本人要求上前線,鄧政委派他到第三野戰軍36師司令部任偵察排長。他帶領偵察員經常深入敵戰區進行淮海戰役前的偵察工作,並出色完成了偵察任務。

淮海戰役中,曾大喜參加了徐州會戰。他和偵察員們在敵人進行炮擊,主力部隊撤下陣地時,隱蔽在陣地上,監視和阻擊遠距離運動之敵。他用一支三棱步槍,打出一百發子彈,擊斃敵人99名。被第三野戰軍司令部記二等功一次,並授予“神槍手”稱號。

1949 年渡江作戰勝利後,曾大喜到南京第三炮校學習。1950年朝鮮戰爭爆發,曾大喜隨軍入朝任炮三師幹訓隊隊長,後任炮三師司令部管理科科長。參加了著名的上甘嶺戰役。當時,由於兵力嚴重減員,曾大喜帶領幹部隊的160名隊員進入陣地,他親自指揮18門蘇製122重炮,堅守在原山中坪裏。戰鬥異常激烈,天上有飛機轟炸,地上炮火連天。晚上天空被曳光彈照得如同白晝,炮聲使人根本聽不見命令,指揮全憑手勢進行。幹訓隊在陣地上堅守22天,60餘名隊員犧牲(營連排級幹部)。戰爭勝利後,幹訓隊被記集體一等功,曾大喜個人被記一等功。抗美援朝結束後,曾大喜受到誌願軍司令部的表彰,被記個人“三等功”。


“官不一定越幹越大就好,隻要能為老百姓辦一點實事好事,心裏踏實、就知足了,官越幹越小,又有什麽?”這是曾大喜對做官的看法,也是他自己仕途的真實寫照。

1956 年曾大喜轉業到三門峽市任木材公司副經理兼黨委書記(正科崗位)。當時市長劉萊親自簽發了任命書,享受18級幹部待遇。木材公司原是省垂直單位,利潤一直上交省裏。1958年林業局開始和省林業廳協商木材經銷利潤分配問題,市局要求木材公司下放歸市管理,財權交給地方。省廳堅持仍舊上掛,省市未達成一致意見。在省木材經銷公司的催促下,曾大喜按往年常規,把錢交給省裏。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為這點原本沒事的事,有的人在領導麵前說他目中無人,不應該上交,應把錢扣下來交給市裏,他是和領導對著幹。並懷疑省市經濟利益分配問題談不成,是他從中作梗。在這種背景下,就有領導找他談話,讓他承認錯誤,並準備在幹部職工會上作檢查。生性剛直,寧折不彎的曾大喜怎會為這莫須有的錯誤認錯,何況他不知道這件事有什麽錯?他沒把這當回事,他最瞧不起說三道四無中生有的人!因此,他成了小局利益與大局利益衝突下的替罪羊。

不久,曾大喜被下放到陝縣張茅鄉白土坡任黨支部書記,一下子從正科級的崗位上降到村支書的位子。期間,省林業廳曾調曾大喜進省城工作,但他倔強地留了下來。他想自己從走上革命道路那天起,就沒有打算活到今天。比起那些犧牲的戰友們,他隻有埋頭苦幹的義務,沒有避重就輕的理由。何況,這時他更不便走。

文化大革命期間,曾大喜任陝縣張茅鄉糧所副所長。“保皇派”和“戰鬥隊” 都拉他參加組織,曾大喜都拒絕了。他說:“我不是保皇派也不是走資派,我是實事求是派!事實是什麽就是什麽!”因此,戰鬥隊中個別人,張貼大字報,說他是鄧子恢的黑爪牙,召集群眾開他的批鬥會。他說:“鄧子恢現在有什麽錯誤我不知道,我已經不是他的警衛員!鄧子恢在戰爭年代和粟裕將軍為革命嘔心瀝血我知道!我跟隨他們,他是革命功臣!要不,毛主席能讓粟裕將軍當軍委常委?鄧子恢當林業部長?我當警衛員有什麽罪!”幾句話,說得那些人閉口無言。結果,一場批鬥會,開成了教育會。群眾更加敬重他,愛護他,不管是保皇派,還是戰鬥隊遇事都和他商量,都聽他的話。

文化大革命結束後,曾大喜升任陝縣外貿局副局長,主持全麵工作。從股級崗位到副科級崗位,這是一個飛躍,在他極度不順利的仕途上可謂柳暗花明。但他的前途並沒有從此改變。由於曾大喜秉性耿直,辦事公道,所以每到一處,都能贏得群眾的歡迎與支持。但也正是他的正直,在有意無意間得罪了人。一次局機關民主生活會上,幾個老同誌發自內心說: “曾大喜為人正直,不會陽奉陰違,不會弄虛作假。”因這幾句好話,有人“受不了”,到上級告狀,說是“對別人的諷刺和挖苦。”

不久,曾大喜忽然從外貿局調任文化局下屬二級機構自收自支的電影公司任經理,從副科級降到正股級。降職使用他沒意見,但說他諷刺挖苦別人,他不服。他去找領導討說法,領導說:“一沒說你有錯誤,二沒給你處分,三沒扣你工資,是正常幹部調整!”曾大喜說:“隻要說我沒錯誤,讓我去當工人,當農民我都無怨言!”

的確,像曾大喜這樣的功臣有著別人夢寐以求難以得到的關係。要張官票,他比之常人,易如反掌。但他從來不搞那一套,他認為跑官要官,向上伸手的人十之八九不是好幹部!

1980 年曾大喜到陝縣電影公司任職時,已經56歲了。他自知離休在即,就更加珍惜在職的有限日子,更加努力地工作。短短四年時間裏,他一手建起了電影公司的辦公房30餘間,改變了公司以往租賃房屋,沒有家業的局麵。又建造職工住房二十餘套,解決了職工住房問題。但曾大喜本人依舊住在一間十幾平方米的辦公小屋裏,直到1994年他離休10年以後,電影公司領導,看他家大、人口多,住房實在太困難,研究決定將曾大喜隔牆一間辦公房歸他使用,曾大喜把這兩間不足四十平方米的平房改成套房,居住至今。


像曾大喜這樣的功臣,在人們的直覺中,他的妻兒老小完全可以找一份舒適安逸、收入不菲的工作。但是,誰會想到,與他風雨濡沫幾十年的妻子唐桂雲,卻從未有過一份正式工作,而是一直靠幹臨時工來補貼家用。

從朝鮮回來後,組織安排他到沈陽軍區速成中學學習,學製二年。戰爭年代,曾大喜為革命出生入死,無暇顧及婚姻家庭問題,這時,他已30歲了,有人給他介紹了現在的妻子,小他10歲的大連市普蘭店姑姑唐桂雲。唐桂雲是個心底善良,家庭環境比較優越的北方姑娘,她和當時許多姑娘一樣,最崇拜的是解放軍。初次見麵,她就被曾大喜高大魁梧,相貌堂堂所吸引。又經幾次接觸,她更喜歡他的正直誠實,勇敢坦誠。但她聽介紹人說過曾大喜在朝鮮戰場上的事跡,並不知道曾大喜跟隨粟裕將軍參加過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曾大喜從來不在人前說這些。所以,除過老戰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這一段曆史。

1954年,曾大喜和唐桂雲在大連舉行了簡單而莊重的婚禮。1956年,唐桂雲告別東北家鄉的親人隨夫到三門峽定居。由於唐桂雲沒有固定工作,僅憑丈夫一人工資維持生活,實在困難,便希望丈夫找組織幫助解決自己就業問題。然而,每次都被曾大喜拒絕了。他說:“職工們的困難比咱大,先讓他們!你先去幹臨時工!”就這樣,曾大喜在任期間,有多次機會可以解決妻子的就業問題,但一次次都讓給了家庭困難的職工。唐桂雲一年年地幹臨時工,她在糖廠幹過包裝工,皮件廠做過計件工,當過搬運工,一直到上了歲數幹不動時,還沒有一份固定工作。

唐桂雲的娘家在大連,那裏有她的兄弟姐妹。她的兄弟們如今有的是企業家,有的是黨政領導,連她的侄兒們也成就了一番事業。比較起來,姊妹們中,屬她家庭最困難,她吃得苦也最多。當我們問她:“當初跟隨曾老來三門峽,如今是否感到後悔?” 她說:“不悔!”他們有三個兒子,在不同崗位工作。大兒子曾強,和同齡人一起上過山下過鄉,當初招工在秦嶺金礦當電工,招工在三門峽市物資機電設備公司工作的二兒子曾深,現在三門峽電熔剛玉廠當工人;三兒子曾太,駐馬店財校畢業後被分配到陝縣農業銀行,現在農行辦事處工作。

孩子們也曾為單位效益不景氣在父母麵前發過牢騷,並舉例說誰靠什麽關係調到好單位,誰靠什麽門路晉升職稱。希望父親能動動關係,給他們調個好的單位。每當這時,曾大喜就拉長了臉說:“活要自己幹,功要自己立,路要自己走,歪門邪道於個人、於集體、於社會都沒有好處!”



熟悉曾大喜的人說,他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跑關係。熟悉他的人又說,他最值得敬重的是有功不居,不拉關係。曾大喜歡說:“我要跑關係,不用送禮,不用吃請,隻是一封信或一個電話的事!但我不能那樣做!”

他離休後,按政策應享受副縣待遇。但由於時間太長,那時的任命書找不到。按說他本人應該保留一份,但他從不保存這玩藝。他把官職看得很淡,把那張紙看得太輕,他認為當官憑的是良心,而不是一張紙!有良心的是好官,沒良心的官再大也是壞官!還是電影公司的領導,多次到市查找檔案,終於找到了那張由當時劉萊市長簽發的任命書,辦成了一件幾乎泡湯的事情。

要說曾大喜沒有找過上級領導,那是假話,他曾上北京找過老首長鄧子恢。

那是1954年,反胡風時,有人對他的黨員身份表示懷疑,說他是冒牌黨員。一聽此話,曾大喜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他的生命寧可不要,但對他黨員身份的懷疑,他絕不能容忍。他強忍憤怒,向大家講述入黨的經過,但仍有人不相信。因為他沒有入黨手續。

當年介紹他入黨的連長、指導員已經犧牲,誰能做證呢?

他悄悄地前往北京去找能證明自己黨籍的將軍,不巧粟裕將軍外出不在北京。幾天後,他見到了時任林業部部長的鄧子恢。見到昔日的衛士,鄧子恢非常高興。他親切詢問曾大喜的工作、生活情況。曾大喜隻用“很好”兩個字來回答,他不原在這些事上給首長添麻煩,讓首長費心。當曾大喜向鄧部長說明了找他的原因,這位共和國的高級幹部一聽,非常氣憤,拍著桌子說:“一派胡言!”隨手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曾大喜1945年4月加入中國共產黨。鄧子恢”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這是曾大喜一生中僅有的一次給領導添“麻煩”,也是這幾個字,奠定了曾大喜無可非議的黨員身份。

說起今天,曾大喜顯得非常滿足和自豪,他常說:“現在吃得飽,穿得暖,黨和政府還經常為老同誌體檢,組織老同誌開展各種健康有益的活動,精神生活和物質生活都非常豐富,我們還有什麽奢求呢?”

曾老如今身體健康,每天堅持晨跑鍛練,77歲高齡了,仍然眼不花,耳不聾,和睦的家庭使老人心情格外愉快。逢年過節和星期天,兒孫都來看望老人,一家三代聚集在他不足十平方米的客廳裏談笑風生,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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