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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衝夜奔(半原創)

(2005-04-27 04:52:06) 下一個
——序幕—— 出場人物:林衝 帷幕拉開,舞台上隻一束燈光照在舞台正中的林衝身上,他身穿一襲藍布袍,清唱一段昆曲《林衝夜奔》。“想俺林衝,在那八十萬軍中做了禁軍教頭……” 舞台上燈光漸暗,帷幕再次拉上。 ——第一幕—— 出場人物:徐少東 景:一個冬天的傍晚,在寬大的客廳內有微微的霞光從玻璃窗射入。深紅色的絨幔半開著,客廳裏的陳設都很富麗而古樸,房間的正中是個深紅漆的大圓桌,上麵除了一個燭台燃著蠟燭沒有放任何東西。牆邊是一個一人高見方的書櫃,裏麵擺著書和許多古董,最顯眼的是那個水晶玻璃的大提琴,用一個玻璃照子罩住上麵還蓋了一塊絨布。書櫃旁是一架很舊的大提琴,顯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拉過了,琴上的漆都有些斑駁了。壁爐裏的火已經快熄滅了,但主人沒有理會,他這時正坐在房間一角的沙發上看一封已經泛黃的信,手邊是一個大銅盒子,滿滿的全是信。屋裏靜得隻聽見火燒著木柴的劈啪聲。 (旁白) 徐少東:我並沒有找到我要的答案,我甚至連林衝的下落都沒有找到,他消失了,我逃回美國,你呢? 英兒:我這裏上演了另外一出戲,你不會感興趣的。雲天樓除了經常租借給皇軍集會,唱鬼子戲,已經沒有戲班子登台演出了,但是我還是經常一個人去那,空氣裏還有那些飄散不去的聲音,戲台上還有那些叫人懸念的故事,隻是這些故事裏多了一個屬於我自己的 徐少東:我這裏是一個禮拜七天千篇一律的演出,我獨來獨往的生活在紐約 英兒:靠著掙來的一點錢,養著一個半殘不死的人——黃子雷。我能想象你的心情,活著,竟有那麽些不可理解的事。黃家自從日軍占領了天津就整個垮了,他們原本掌握的碼頭貨運全都落入日本人的手裏,這一家子的鴉片鬼沒一個得好下場。林衝並沒有告訴我他為什麽會和黃子雷在一起,他隻說,他病倒了,不能丟下他。但我知道,他離開以後黃子雷透過各路人馬打聽他的下落。聽說,林衝是在最落魄的時候被他找到的。我告訴你他已經改名叫李從了嗎?我還是忍不住跟他說了你的近況。當我提起你他混濁的眼睛裏,有了光。分手前我把你在美國的地址塞給了他。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麽,林衝連字都不識,何況英文呢。在這昏黑的世界裏,可不可以求一點希望,一點光亮。。 徐少東:林衝上船的時間是1941年,正好是在美國加入大戰的時候,那艘船在中途被征召為貨物運輸船,直接開到了歐洲。經過無數的周折,當林衝進入曼哈頓港見到自由女神像,大戰已經結束了。盡管這樣,他還是沒有踏上美國。1949年,你來紐約,我的黑夜才逐漸遠離。我再也沒有見過林衝,他被移民局以非法移民的罪名起訴,等待直接遣返回中國。由於當時戰爭剛結束,大批的難民潮都湧進美國,移民局的作業混亂又緩慢。就這樣他在監獄裏又關了兩年。當我收到移民局的通知,看到那個水晶玻璃的大提琴,已經是1947年的冬天了。距離林衝孤單的死在醫院裏,正正一年。我無法想象這會是我們再見麵的方式。那個大雪的夜晚,當我一個背轉身,我和林衝既是生離…也是死別了。這些年,我的夢,始終是在那條雪夜的道路上無止境的奔跑,或者夢見自己趕赴醫院見他最後一麵,握住他的手,對他說出,我的愛。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你把那個水晶大提琴給了他。 英兒:是的,我沒有告訴你,我一直愛著他 徐少東:我感激我這一生,雖然它是那麽遙遠又漫長,我始終有你聽我說話。 英兒:我們的事,也隻能對彼此說。 徐少東:所以,你明白我此刻的孤獨,是嗎?這個城市還在,我還在。有人走過我身邊,問我這三塊墓碑,我說,這裏埋著一個是我妻子,一個是我愛人。我還是決定,把你擺在我們的中間…… (舞台上燈光漸暗,帷幕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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