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的創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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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馬拉雅山的活石》八、拉姆.巴哈德

(2008-11-17 07:40:01) 下一個





  拉姆.巴哈德(Ram Bahadur)邀請我到他父母家晚餐的時間是下午六點,他父母家在理普崗(RipGaun)村,從我們醫院上坡需走十五分鍾。拉姆不住在父母家,但每次請客都選在這裏。當我問他這樣是否會大大添加老人們的負擔,他卻回答:“一點不麻煩。”不管怎樣,我私下為老人家的負擔減輕而慶幸,因為拉姆另邀請的兩家今夜不能來了。

  離我們醫院最近的這個理普崗村,對現代醫藥、現代教育,總之一切現代進步,甚少興趣,更不必說對基督教了。這種對進步變化的抵觸情緒,部分原因無疑由於拉姆.巴哈德的父親(今晚晚餐的東道主)這位理普崗村主要巫醫的影響。拉姆是這位巫醫的長子,按一般風習已定為他父親的當然繼承人。拉姆的弟弟哥佩爾 (Gopal)讀完了安普琵琶爾教會學校的十年級,現在成了戰鬥性的共產主義青年組織的領導人,這個組織旨在對尼泊爾現存的社會、經濟、政治製度造反,最後要掀起一場全麵性的革命。而我們安普琵琶爾教會醫院也是它的主要戰鬥目標之一。我們遭到這個年輕鼓動者沒完沒了的令人頭痛的麻煩。由於他在全國憲法公民投票中的搗亂,被當局拘留了兩個星期,我們所受的麻煩才算暫時告一段落。而從此以後,這位年輕人的革命熱忱也衰退下來。

  這晚我到他們家時,拉姆.巴哈德還未回家,但他母親熱情地歡迎我來,在門廊鋪上草席,讓我坐下。這位巫醫父親從鄰近的一塊菜地回來,向我微微點了下頭,在草席上靠我坐下。這些年來我們間的關係頗為緊張,一方麵由於他的小兒子的偏激行為;另一方麵也由於他的巫醫行業經常和我們醫院的醫療作業矛盾;使他的一些病人轉移到我們這裏。不過今晚,雖不能說完全友好,至少對我保持生硬的禮貌。我們不久泛泛地交談起來,漸漸涉及有關他們的生活和有關我們生活中的事物。

  不覺談了一個半鍾頭,拉姆.巴哈德還沒回來。是否他忘了今晚請客?這時,他的一位妹妹從山路上蹦跳著跑回來報信,說拉姆正和一班年輕人聚會,馬上就回來。由於飯菜已經齊備,拉姆父親就請我進屋就餐,給我進上一錫盤的米飯,外加四小碗菜肴,包括辣味蔬菜,特別是專為宴客而準備的碎切小羊肉、腱、連皮帶骨,用鮮美的醬攪拌在一起。在尼泊爾人家中作客,客人得先吃,家中主人們在旁陪候,注視客人盤碗中的飯菜不斷添加,這比伺候一位公主的正餐更為“要命”:你會覺得所有的眼睛都盯著你,不是“覺”得,而是“實打實招”!

  等我吃完,屋外已經黑了,室內隻憑一盞小酒精燈和室中地上凹處的柴火餘燼勉強照明這間15平方英尺的樓底地麵,而樓上是粗劣的頂棚,上麵儲藏著家用的糧食和來年的種子。頂棚由不規則的木板條架在粗糙的梁木上構成,已被無數次的火煙熏得漆黑,倒也順便防止了白蟻的侵犯。

  即使在正午,室內也是陰暗的。除了從狹窄的門口透進一點光,另一光源就靠門廊矮屋頂下開的一扇由密口的木格子隔擋著的小窗。我們都是席地而坐。室內沒有什麽家具----沒有桌、椅、凳、碗櫃、壁櫥、床,泥牆上也沒有畫片。幾捆卷著準備睡覺用的草席豎立在一個屋角裏。兩個裝糞土用的殘舊的筐子和一個新一點的筐子放在另一個屋角,那是用來從十分鍾路遠的泉水裝水回來用的;旁邊放著幾卷家造的繩索,用來牽拴山羊和水牛的。一堆堆的草秸和未脫粒的小米散放在各處。除了一個大銅鍋之外,所有的鍋、盤、玻璃杯都派上了用場。隻看到一個大勺和一個刮勺。我們各人隻能用手指抓著吃。

  靠近門口的地上是幾本屬於兩個女兒的撕破的學校讀本。兩個女孩在客人吃完後已開始進餐,她們敏捷地將飯搓成球狀的團子往嘴裏塞,一粒也不掉地。我在這方麵的技術隻好甘拜下風。我揉成的團子,總要掉下飯粒,必得將掉下的再搓成小的。

  自從來此已經過了兩個半小時。除了拉姆的母親外,我們全都吃完。她像尼泊爾所有家庭主婦一樣,總是最後就餐。拉姆還未回家。談話已經有點踟躇難前。我在沉思有關這個中上階級家庭的如此節儉的問題。我納悶為何連這樣一個理普崗主要巫醫的生活也不比他最窮的鄰居們過得更舒服。是不是他的巫醫行業由於我們醫院的來到而遭受損失?也許不是為此。大多數尼泊爾村民隻把他們的資金投在土地和牲畜上,而不花在享受上。這個巫醫的生活情況也證實這一點。

  當我不安地開始對比這座不事修飾的房子和我們居住的傳教隊的房子時,從屋外暗處傳來越來越大的聲音,原來有人開著晶體管收音機越走越近,不,這不是收音機,這是磁帶錄音機。錄音帶中說話者的聲音越來越大,連整個村子都聽得見。於是我聽出了這是個男子的聲音,他正在朗讀一段聖經----保羅的《提摩太前書》,這是用尼泊爾語譯的係列新約磁帶之一。開著最大的聲音一直走到門口,走進來拉姆.巴哈德,手提著那部我們借給他的錄音機。他似乎很高興看見我,坐下一邊吃一邊輕鬆愉快地談話,好像他隻遲到了三分鍾,而不是讓我們傻等他三個小時。他說今晚的青年聚會到了二三十人,大唱其詩歌,大敘其友情,大蒙神的賜福。他父母對他的這番興高采烈似乎司空見慣。他的妹妹們接過錄音機,繼續放送,放完《提摩太後書》,一直到《提多書》,使我們不可能繼續談下去。錄音機繼續放送到《腓立門書》。我想這是該告辭的時候了,比我預計的時間整整多呆了兩個小時。因為拉姆的住處靠近醫院,他就和我一路同行。當我們走時,《腓立門書》的朗讀聲仍在星空回蕩。

  當我倆走著時,我回想起十二年前我和辛西亞剛到安普琵琶爾初次遇見拉姆.巴哈德的情景。那時我們在著手建造一座花園,但對園藝完全外行,就雇請拉姆做我們的園藝匠。不多久我們就懊悔這個選擇。真難想像還有任何人會比他更不懂園藝,或甚至更不適合這類體力勞動。

  當辛西亞請他挖一個三尺見方的洞準備種一棵無花果樹時,他第一次漏出了馬腳;他足足花了兩小時才挖成了一個洞,這個洞妙得隻能埋下一個半癟氣的排球。接著還出了其他洋相,使我們不得不得出結論:他是我們所遇見過的最懶惰最遲鈍的人,他根本不懂園藝,哪怕至少任何一種花匠的活。我們連續幾個星期對拉姆表示歉意:隻怪我們的尼泊爾話太糟糕,以致難以溝通,園地貧瘠多石,工具太差等,不得不請他另謀高就。雖然他對此有禮貌地欣然同意,但在他以後的工作中也未見絲毫改進。

  很幸運,對拉姆的辭退未引起不好的反響,盡管後來才知道他是這個地區最有影響力的巫醫的兒子。尼泊爾鄉間的人們對於喪失工作(炒魷魚)可難以忍受,尤其是當前活兒不好找的時候。這種丟麵子的事常會引起報複行動,諸如切斷傳教隊的水管、電線或將泥土和石子丟進蓄水塔裏。

  我和辛西亞第二次遇見拉姆.巴哈德是三年以後,其時他是醫院的病人。在幾個月內,我們不斷聽到有關他的古怪行為:他拒絕跟任何人談話或進食,裸身在村裏漫遊,常常連續幾天不見蹤影。村民們不像慣常對精神病人表示體貼和同情,反而對拉姆輕蔑而虐待。小學生們向他扔石子。他更加想深深躲進他被擾亂的“世界 ”,有時藏在叢林裏幾天不吃東西。他父親受到鄰裏的壓力,要他和兒子斷絕關係將其逐出村外。老人開始對兒子感到絕望和失掉耐心。

  但在一個還未天亮的早晨,拉姆忽然來到海侖醫生的家裏,形容枯槁,張開一雙大眼,請求幫助。恰恰海侖不在家,愛玲娜.諾克斯(Eleanor Knox)醫生不認識拉姆,也不清楚他的問題,就把他送到醫院,請當值的醫生收留。當班的尼泊爾護士請拉姆在室外暫候,等八點醫生來時才能為他看病。也許護士以為拉姆可能喝醉了;也許以為他是個危險人物;也許她簡直不想麻煩醫生看視他。不管怎樣,拉姆不辭而別,再不回來。

  當辛西亞聽到愛玲娜醫生有關一個清早來看病後來又不辭而別的人時,立刻明白他是誰。幾天都不見他的蹤影。終於他在一個晚上來到他父親家,幾乎寸步難行。家人讓他睡在門廊窄的那一頭,那裏拴著山羊;他不吃不說,一天一天衰弱下去。

  他回到他父親家一星期後,我們才知道。辛西亞和愛玲娜醫生(後者對精神病有經驗)決定上理普崗村去看望他。她們發現他躺在陰暗的角落裏,頭發蓬鬆、語無倫次、骨瘦如柴。征得他父親同意後,她倆開始和他交談,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詫異,自前一周那個早晨去看過愛玲娜醫生後,他一直不說話,而現在居然開口說話了。

  他含糊地說:“我那天早上是去尋求基督教醫生們的幫助的。我相信你們的上帝一定能治好我。但後來我怕起來,沒一個醫生來,我怕村子裏的人會來醫院找著我,打我,所以,我就逃走了。”

  愛玲娜醫生問:“你現在還相信上帝能治好你嗎?”他回答說,聲音微弱幾乎聽不見:“是的,我相信,我需要他來治好我。”

  他顯然生命垂危。由於他家似乎不願采取什麽救助他的行動,一個住在他家附近的尼泊爾基督徒自告奮勇願把他背下山住醫院,以便獲得正規治療,必要時,可用胃管為他喂食。當這位基督徒鄰居趕到他家時,拉姆忽然變了心不願去醫院了,這位好心的鄰居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抱起來擱在肩膀上像半袋米一樣,把他背下山去。

  我對他的到來頗有點擔心,因為我們已經接收了一個精神病人;而且我們一般不願接收這種病人,因為即使在一個條件最好的醫院裏也很難看顧這種病人,何況我們這樣一所在尼泊爾山區的人手奇缺忙不過來的小醫院。一些精神病人曾打壞門,擰壞電燈,將昂貴的泡沫橡皮床墊撕得粉碎,甚至鬧得全院不寧,使得醫護人員不能正常工作。有一個可怕的女病人周期性地發作,為了逃避她認為的“苦刑”,而爬上蓋著幾層錫鐵皮的醫院屋頂。為了從屋頂上抓住她,簡直像老電影裏在巴黎的屋頂上警察追賊的驚險場麵一樣。

  然而,辛西亞的同情和受聖靈的啟示戰勝了我們行政上的一切顧慮,讓拉姆住進了兩間特別病房的一間。在這種沒有親人陪伴的情況下,基督徒們輪流來看護他,更重要的事是為他禱告。好些天拉姆的病情沒有什麽變化。整個教會的外國傳教隊隊員和本地教友,個別地和成批地為他恒切禱告,希望拉姆不僅治好病,而且能認識和敬愛上主,這位上帝是他近日來寄托他垂死掙紮的希望的。

  人們可能把他的治療歸功於時間、禱告、醫藥或上述三者的結合,不管怎樣,經過四周的時間,拉姆完全痊愈了。他變成了一個新人,自由自在,侃侃而談,吃得香甜,深深地感謝和他一起分享神愛的基督教友們。在他出院的那一天,辛西亞在他病房裏和他坐在一起談到基督耶穌,送給他一本馬可福音小冊子。末了祝福他要緊跟那道在他病重時照耀他的光,要探索那道光的光源所在。

  此後幾年我們都沒有看到拉姆。聽說他最初想參軍,但未成功,他就去印度找工作去了。他一去差不多三年。一天他母親來我們教會參加一次特別聚會,在會上她請求我們為她兒子和她自己禱告:希望兒子寫信回家解除她的懸念。一個名叫芭婷尼(Battini)的虔誠尼泊爾信徒,文盲但信仰很堅定,這次碰巧來參加聚會,她和辛西亞一起把拉姆母親拉到一邊特為代禱,希望他免受危害,並希望他即刻寫信回家,以免家人懸念。她們也禱告:希望拉姆認識救助他的上主。禱告後,芭婷尼對他母親說:“現在放心回家吧,你不久就可得到來信。”

  幾個月過去了,仍無片紙隻字音信。辛西亞每次遇見拉姆的家人都感到不安,生怕又一次聽到否定的回答。後來有一天,即在芭婷尼和辛西亞為拉姆禱告的四個月後,他母親忽然接到拉姆的來信,報告他身體健康,並在印度北部找到一個好的工作。這封遲到的信,實際上是四個月前寫好投郵的,算起來,正是辛西亞、芭婷尼和他母親一起代禱的那個星期之內。

  在神應許她們為拉姆的代禱後不多久,辛西亞去拜訪拉姆的家,才知道他母親已到有一天路程遠的一處著名的印度教神社去進香感恩去了。等他母親回來後,辛西亞再次到他家去,責備這位巫醫和他的妻子不該從一位上主得到賜福,卻到另一位“神”那裏去謝恩。辛西亞對他們說:“這位曾救了你兒子的上主會高興你們這樣的所作所為嗎?”

  一年過後,拉姆.巴哈德厭倦了印度北部人口稠密的平原的炎熱和忙亂,回到安祥熟悉的喜馬拉雅山麓的家鄉。他的心情又像病前一樣活潑而愉快。由於難以在我們醫院找到工作,他就孝順地在他父親的田地裏幹農活,就這樣度過了一年。其時,“校園十字軍”(Campus


  這次福音研討會果如教會的禱告,這次有影響的活動使拉姆認識了神而決誌請他做個人的救主。他並且獲得“校園十字軍”的某種異象(vision)和他們的激情。他一回到安普琵琶爾就邀集了一打(十二)鄰居的兒童們參加星期三晚上的禱告會,會上充滿了罕見的福音熱忱。其他雖知道我們的禱告會而從未參加的人們在拉姆的鼓動下也突然開始參加了,連他的革命的弟弟哥佩爾也有時到會。

  幾個月後,拉姆被正式接納進我們教會的團契,從此以後一直是我們積極有為的成員。由於他沒有固定職業的束縛,他能有自由時間組織各項在過去沒有人有空幹的活動:他樂意從事跑腿、送信、甚至仆役性的服務,隻要有人求助,無不應允。他比任何人都充分地利用了教會的傳道的錄音帶,在他的手裏,那個錄放機很少閑著。

  最近,他有效地組織了一個活躍的基督青年組,對整個教會發展起了促進作用。他們的集會參加者很踴躍,集會的時間常常超過預定計劃許多小時----準確點說,根本不必計劃。其中一次集會剛好和他邀請我們去他父母家晚餐時間重疊,這就是那晚為何遲到三小時的原因。

  這僅是拉姆.巴哈德故事的開端。更精彩的故事還在後頭。為了將來的發展,他談到要去聖經學校學習,以便更有能力向他的家庭及鄰居們傳布福音。他的宗教熱忱具有感染力,他的“異象”傳播得愈來愈廣,並不因他父母的冷淡以及他弟弟過去的“革命”朋友要揍他的威脅而有所減弱。

  拉姆.巴哈德的例子並不是僅有的。在尼泊爾已湧現越來越多像他那樣的青年男女。這是許多信徒組織在這塊土地上辛勤勞動的果實。他們是新教會的建築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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