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也彷徨（三）--初戀的感覺

愛也彷徨（三） -- 初戀的感覺

 

說起來笑非和嘉揚的初次見麵竟是在舞場，這一直是笑非的一塊心病，因為她聽人說，舞場上交的朋友靠不住。可是，回想起十六年前那個初夏的夜晚，一切仿佛都是命運的安排。還在讀大三的笑非和女友晶晶，就是那樣毫無顧忌地闖進了研究生會主辦的舞會，而且，經女友的引見，他認識了嘉揚。

她至今仍記得，當她向嘉揚報出了自己的姓名時，嘉揚把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說：“好名字啊，笑看天下是是非非。”

她馬上回了嘉揚一句：“我現在最想笑的是你了。”

“為什麽？”

“看看，你怎麽還攥著我的手啊！”

這一下把嘉揚搞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地把笑非的手鬆開了。她和嘉揚的緣分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笑非的父母都是B大學的教職工，她爸爸是理論物理學教授，媽媽是附屬中學的老師。笑非是家裏的獨生女，從小被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寵慣了。而嘉揚呢，他來自江蘇一個小鎮，家中沒有女孩，隻有個哥哥。所以，倆人從一開始認識，嘉揚就把笑非當成個小妹妹了。

做妹妹沒什麽不好嗬，和男孩子談戀愛，他若把你當成妹妹，那就意味著你可以撒嬌任性，反正你比他小，哪有哥哥不原諒妹妹的道理呢？誰知道笑非在和嘉揚認識了五六個月之後，她並未感到有多開心。她覺得嘉揚這人很淡，對她總是不冷不熱的，搞不懂他是天生就這樣，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於是就跑去找她的密友晶晶。

晶晶心裏正憋著一肚子火呢，她特別後悔把嘉揚介紹給笑非，這可真是為人作嫁了。一見到晶晶，笑非就急不可耐地說：“嗨，你的這位朋友是怎麽回事啊？他好象是有先天性冷淡症嗬。”

“沒有吧，以前他和白依玫談戀愛那會兒，你知道人家背地裏怎麽說他？人家都說他得了‘癡愛症’了。”

“你說什麽呢？嘉揚他以前談過朋友啊，他怎麽沒跟我提起過呀？”笑非好象一下子給打懵了。

“嗨，他幹嘛要跟你說這些嗬，那不是承心刺激你嗎？再說，他研究生都快畢業了，怎麽可能沒談過戀愛呢？”

“哼，你倒是挺理解他的。那個白依玫是誰呀？我怎麽沒聽說過。”

“噢，她是嘉揚大學同學，早都離開學校去工作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還有啊，告訴你個經驗吧，你嫌他對你淡，你濃點不就成了。你要學會主動進攻嗬，別老是擺出一副大教授公主的架子來。”晶晶沒好氣地說。

笑非可不是好惹的，馬上反駁晶晶道：“人家都說男追女，誰聽說過你這種女追男的理論？”

“不聽拉倒，看你一條道跑到黑，吃苦的是你自己！”晶晶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爭辯歸爭辯，笑非還是用心琢磨了一番晶晶的話，覺得言之有理。她決定改變對嘉揚的策略，反守為攻。笑非在心裏為自己開脫，唉，誰讓我喜歡上了這個家夥呢，好象灌了迷魂湯似的。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喜歡嘉揚什麽，是他的那種成熟穩健的風度，還是他的那種過人的聰明勁兒（至少她這樣認為）？都是又都不是。連嘉揚和她講話時那專注的神情，甚至他說話的聲音，都令笑非著迷。她從小就喜歡眼睛大大的男孩，按笑非的說法，嘉揚的眼睛不光是大，而且純淨，他會盯著她看很久，一眨都不眨，這讓她很感動。

笑非從小到大一直信奉一條真理，那就是隻要她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能得到。可是這一回，對於能否贏得嘉揚的心，她確實有點吃不準了。她能隱約地感覺到有不少女孩兒喜歡嘉揚，包括她的女友晶晶。這令她既驕傲又焦慮。驕傲的是她的男友很惹眼，說明自己眼光不錯；可焦慮的是至今仍摸不透嘉揚對自己的心思。好了這麽久，嘉揚最出格的舉動就是拉拉她的手，這和笑非在書上讀到的以及她幻想的戀愛差得太遠了。她暗自思忖，會不會是嘉揚心裏仍然想著他的那個什麽白依玫，所以才對她不冷不熱的呢。

笑非真的有些按奈不住了。又到了周末，倆人還象往常一樣，約好了去紫竹院公園散步。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笑非故意靠近了嘉揚，悄聲問：“哎，嘉揚，你真的喜歡我嗎？”

“喜歡還分真假嗬？當然是真的了。”嘉揚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如果現在我告訴你，有別人向我求愛，你說，我該不該答應他呢？”笑非盯著嘉揚的眼睛問。

“誰？快告訴我，那人是誰？”嘉揚問得急切，他顯然急於要知道那個潛在的情敵是誰。

“他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噢。”笑非得意地說。

嘉揚拍打著笑非的肩，“你這個小精靈，可別和我開這種玩笑，你知道我這個人膽子不大的。”

“可你就沒發覺人家不開心嗎？”笑非噘起小嘴，揚起臉看著嘉揚。

“怎麽啦？我哪兒做得不夠好嗎？”嘉揚用手臂攬住笑非的肩，關切地問。

被嘉揚這一問，笑非似乎是悲從中來，竟掉起眼淚來了。“也沒有，就是，和你在一起，老沒有男朋友的那種感覺。”

“噢……”嘉揚似乎領悟了什麽，他幫笑非抹去了眼角的淚，笑嗬嗬地說：“笑非，你才二十歲，是吧？我想，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再說，你是教工子弟，我做事要格外謹慎才好，萬一出了差錯影響不好，這是對你負責啊！”

“哼，就比別人大四歲，還擺老資格。誰象你，做事象個老夫子。”笑非又怨又愛地嘟囔道。

“是嗎？那我就證明給你看看這老夫子的厲害。”嘉揚說完，把笑非順勢擁在懷裏，吻住了她那衝他嘟起的小嘴。笑非那是第一次被一個男孩子這樣吻著，她感到全身的骨頭跟化了似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