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網上聖人，還是做性情中人？

是做網上聖人，還是做性情中人？

 

這個題目在我的筆記本裏已經呆了半年多了，一直不知道從何寫起。無從下筆的原因，是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是該做網上聖人，還是該做性情中人。

聖人是什麽？聖人就是完人，就是永遠不犯錯誤，說話句句正確，一句頂一萬句的那種主。我們這一代人大多出生在聖人倍出的年代，所以深諳聖人之威力，那是絕非常人可以比擬的。

那麽網上聖人又為何物？網上聖人當然是聖人的一種，在網上當聖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你得保證政治永遠正確，這就很難為人了。因為很多問題到底怎麽樣才算政治正確就是個很成問題的事，如何事事都拿捏得準確，還真是對人的智慧的一種考驗。其次，凡是聖人就不能有疵瑕，無論是個人品行還是言談舉止，你都得有楷模和風範的韻味。

有了這樣兩條做網上聖人的原則，每當寫文章時，你想的就不是你想要說什麽，而是你說了別人會怎麽想。你看這問題一下子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其結果就是你不能隨心所欲，因為你的“心”裏有可能帶有私“欲”，而聖人是要有一顆聖賢之心，容不得半點私心雜念的。所以，要做網上聖人也是要有犧牲的，犧牲的就是那個“真我”或曰“小我”。當然，也不乏有人天生就擁有一顆“聖賢”之心。

做網上聖人看來是有些難度的了，那麽還有沒有別的選擇了？當然有，那就做性情中人吧。有人要問了，性情中人是個什麽玩藝兒？這還的確是個新派詞匯。到百度搜索了一番，得出了這樣的定義，性情中人是指感情豐富，率性而為的人。性情中人應該是忠於內心感受，敢愛敢恨，愛憎分明的人。性情中人多數是情感大於理智，至少是很多時候不很冷靜理智的人。單從這些定義來看，性情中人也還算是不錯的一類人，他可能做事豪爽，俠肝義膽；他重感情，講義氣，肯為朋友兩肋插刀；他容易理解別人，也易於被人理解。

現實生活中，人們可能更喜歡與性情中人一類的人交往，因為心無城府，毋須提防，沒誰願意和老謀深算的人打交道。但是到了網上，性情中人就未必那麽受歡迎了。正是因為網絡的虛擬性，人們之間不再有實質性的厲害衝突，交鋒的隻是思想。而性情中人的率性求真，注定了他的命運是挨更多的磚頭。因為表現了“真我”，當這個“真”未必正確時，你離聖人的康莊大道便愈來愈遠了。既是背離了聖賢之道，挨批挨鬥就是不可避免的了。別忘了，網上聖人永遠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他可以隨意指手畫腳。因為既然是聖人，有錯的怎麽可能是他呢？

想到此，做性情中人的結果也不是那麽令人樂觀的，至少你無法得到“聖賢”的英名，甭管這名聲到底值多少錢。

說來說去，網上聖人和性情中人都不是那麽好做的，那就做自己吧！其實，人最難的就是做自己了。這話怎麽講？但凡加上個“做”字，總免不了有做作賣弄和故弄玄虛之嫌，因為人是要活出自己，而不是做出自己。英文的be yourself，說的也是要保持純真的自我，而不是給“我”加上一個套子。

然而在網上不是你存心不想做真實的自我，很多時候是不得已。因為有太多的因為所以，它們如同泰山一樣壓製了“真我”的自然流露。每個人都希望展現自己好的一麵，良善的一麵，高尚的一麵。但是，那也許隻是你希望成為的“自己”，而並非現實世界中真實的自己。所以，在網上應該是評文不評人，因為那個人不是“真人”，它不過是個虛幻的影像。有人說，文如其人，這話到底有多靠譜，實在是該打個問號的。

到了末了，還是沒有答案。到底是該做網上聖人呢？還是最好做性情中人？恐怕每個人的答案都是不同的。我認為，還是做自己吧，因為這樣最容易，不累！

互聯網自有她的魔力，正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2010 年 8 月 19 日

 

下麵這個youtube  是一首很好聽的英文歌曲，Be Yourself。願大家過個輕鬆愉快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