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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真愛無語

(2010-04-07 09:57:46) 下一個



上個世紀的九十年代末,在某個經濟繁榮的沿海城市,如火的八月,似乎要將整座城市的如火激情全都點燃。
八月的某日,正好是一個比較特殊的節日,也是坐落在那座風景秀麗城市的某個大型著名旅遊景點——民俗村第一次舉行傣族潑水節的好日子。

那天的民俗村,到處張燈結彩,鑼鼓喧天,歌聲繞梁,鳥語花香。民俗村裏來自全國各地的工作人員,則個個穿戴賦有各民族特色的節日盛裝,人人喜形於色,載歌載舞歡迎天下來客。

當中午的太陽,火辣辣的烘烤著那座海濱城市時,民族村裏的潑水節恰好粉墨登場——那喜慶的氣氛,悠揚悅耳的音樂,再加上主持人極其賦有魅力的煽情演說,伴隨著肆意飛濺的水花……頃刻間給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帶來了種種無法形容的清涼、爽快的感覺。

當時,有個年青快樂的少婦,帶著自己活潑可愛不足三周歲的女兒,在潑水節的歡快氣氛熏染下,即刻脫去母女二人的鞋襪,將隨身攜帶的各種物品交給自己大姐,買來一支威力強大的射水槍,馬上就也投入到歡天喜地的潑水節活動當中去了。
在那水花飛射、大雨傾盆般隨時都會撲麵而來的潑水激戰裏,老人、孩子個個笑的見牙不見眼,不分尊卑大小的互相嬉戲逗樂,讓人感覺格外激動、溫馨。

混在潑水節的歡快人群裏,不斷用水槍幫自己女兒報仇雪恨的少婦,很多時候都會被別人也充滿報複性的兜頭一盆冷水澆下去,早就全身濕透,大笑不止,成了一條會很快走動的大鯊魚了。
為了避開別人的熱情攻擊,趕快給自己的超大水槍加滿水,少婦需要在當時潑水節專用的,一個不斷往裏麵裝滿清水的小船裏加水,然後要趕快跑開,免得自己還沒機會開槍呢,就被人潑的狼狽不堪、眼睛都睜不開。

不知什麽時候,少婦一個不經意的轉身,忽然發現距離自己不遠處,有一些衣著整齊的軍人,他們站著很規整的隊形,正在默默欣賞沉醉在潑水節歡快氣氛裏的普通遊客們。當時,少婦毫不猶豫,挺起自己手裏的水槍,笑容燦爛、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朝那些軍人射了過去。
一幫老實巴交的年青軍人,忽然間遭到不明真相的襲擊,他們當中,有的依然站在原地不加以躲避,有的則出於下意識的即刻閃開。

在那群軍人裏麵,有個年青帥氣的軍人,因為自己心愛筆挺的軍裝被水打濕了,他當時囧的滿臉通紅,即刻低下頭去,抓起自己軍裝的前襟細看一番。不大會兒,他也調皮任性的,忍不住跑到那個不斷裝滿清水的小船旁邊,拿過少婦女兒手裏玩耍的一個裝有清水的小水瓢,緊走幾步,站在十步開外,衝著少婦潑過去。看到他微微翹起的嘴角,英俊可愛的臉龐,挺拔的身姿,讓人對他不由得充滿了好感。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
一眨眼,六年之後。在遠離海濱的某個城市教堂裏,當年貪玩快樂的少婦,被生活磨練的沉穩而含蓄。

那是一個春季,偶然的,少婦所在的教堂裏來了一位新人。

第一次,少婦發現有個陌生麵孔出現在自己座位前麵時,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卻發現他下意識的即刻低下頭去,快速轉移自己目光,他的臉居然紅的……讓人頓感莫名其妙的厲害。
聚會結束之後,他第一次見到少婦的女兒,脫口而出:“哇,女兒這麽大啦……”少婦隨口應到:“啊……。”

在教堂裏結識的人,大家都是兄弟姐妹。由於他比少婦小幾歲,平時,少婦很自然的,就把他當成自己親兄弟一樣看待。隻是,少婦從不喜歡打聽別人的任何隱私,一切有關他的個人情況,她幾乎一無所知。
有段時間,他和少婦就基督徒的話題可以無話不說。通過有關信仰方麵的思想交流,少婦知道他是一個很有智慧、憨厚正直、粗中有細、非常善良感性的好人。
少婦和他有幸相識、相處的那段時光是短暫而愉快的。不久,他因為自己父母年紀已大,希望他最好回到自己身邊工作時,她主動為他買好機票,讓他盡快回到自己家鄉親人身邊。

在他離開的那天早上,平時從不用香水的他,那天卻讓人頗感意外的噴了古龍香水,把自己收拾的斯文而得體。
相處的幾個月裏,他和她之間,從沒發生過任何親昵動作,也從沒說過任何有關情和愛的話題。

眼看他即將歸去,少婦臉上笑容依舊,言語平靜淡然,但心中委實戀戀難舍。
互相之間,輕描淡寫的說完所有體麵合適的告別言辭,她表情輕鬆自然的將他送出自家門外,臨別給了他一個匆匆的美國式擁抱。
如果當時,不是他非常及時的馬上來個急轉身,即刻又衝入她的家門,一邊關門還一邊自言自語的說:“嗯,把門關上。”以下的經典畫麵,也許就永遠不會真實的出現。

關好門之後的經典動作:他將她緊緊摟抱在自己懷裏,很久沒說話……將頭深埋在他寬厚的胸膛裏,雙手緊緊環抱著他的腰身,他的心跳清晰而有力,他的呼吸急促而深重……她的眼淚開始不爭氣的一個勁的往下掉……默默奔流的淚水,讓她最終無法自控的,惟有深深低下頭去,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很幸福的躲在他的懷裏偷偷抽泣不已……當時的他,眼內肯定充滿了無限的柔情,他一邊用左手一直緊抱她不放,一邊用右手非常輕柔、細致的,默默為她撩起額前散落下來的幾絲秀發……

良久,她很不好意思的離開他的溫暖懷抱,帶有歉疚的語氣對他說:“看,把你的衣服弄濕了……”他當時的下意識動作是,忍不住即刻撩起自己天藍色襯衣的前襟,口中含糊不清的說:“嗯,沒事的,沒事的……”兩個思維正常的飲食男女,當時卻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一樣,居然連個象征性的吻別都沒有出現。

他走之後不久,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被人徹底掏空了。為此,有段時間,她性情大變,幾乎精神崩潰。可時間,很快就治好了她一切的心底創傷。不覺間,差不多五年過去了,她再也沒有他的任何音訊,可她也從沒想過要去認真尋找他。過去的一切就此變為經典永恒。


在她心底深處,她覺得他到底是誰,自己今後還能不能再次遇到他都早已不再重要;隻要他一生平安幸福,那就是對她最好的回報。

很多時候,我們在有條件、有機會、可以互相擁有對方的時候,我們往往並不懂得珍惜。可當我們認真感受失去一段純潔感情,上天再也不會給機會我們補償的時候,我們才會不斷的回味、感慨萬千。

人是很複雜的一種高級生物。人世間,越是讓人容易得到的感情,往往越容易讓人失去。越是讓人得不到的,往往會越加令人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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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小雪兒2009 回複 悄悄話 無語,頂一個。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到楊子家來頂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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