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兒童的重症ADHD和頑固性哮喘

美國有很多人有哮喘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現在說說前一段時間治好的一個少年的頑固哮喘。此少年約 14歲，自小就患哮喘，是因為先天不足的緣故。他媽媽生他的時候恰好是美國經濟衰退，生活很是困窘。而且因為第一胎，沒什麽經驗，飲食很不正常，據說還吃了很多的西瓜。後來連她的兒子長大了後都知道自己身體這麽差是媽媽懷他的時候吃了太多西瓜。西瓜，俗稱白虎湯也，大寒涼之品。孕婦吃了可不是那麽好玩的。

結果生了下來後就沒有省心過。本身就是 33周的早產兒，生下來隻有三磅三，在醫院玻璃箱裏住了 22天才能出院。這少年從小就多病痛，學步也比較遲。所謂的病，就是沒胃口，不肯吃飯，咳嗽痰多，一天到晚都出狀況。天氣稍微轉涼，或衣服穿少點，馬上就傷風感冒，他媽媽說他像個玻璃做的小孩。吃飯時，要百般勸誘，才吃下幾口，吃著吃著，還經常一口痰翻湧出來，然後又急急忙忙的走到廁所裏吐，這還算好的，有時候甚至在飯桌上就嘔吐出來。還有個情況，就是經常吃著飯的時候，就說要去廁所大便，把他媽媽氣得不行，但也不得不讓他去。後來就正式確認是得了哮喘病，然後就吃西藥，噴激素，總之該有的都有了。但情況還是很差，8年前甚至一度有了不行的心理準備。

他媽媽從小就沒少在他身上花功夫，一天到晚就像救火隊員，帶他看醫生，連夜急診，看中醫吃中藥，但一直都沒多大效果，隻能維持住可控製的水平。

去年他由母親帶著來到我的診所，5尺8，體型稍瘦，帶著眼鏡，臉色青白。我叫他伸舌頭出來看看，好家夥，一層白色厚厚的舌苔，舌體胖大。我一看，當下就有了主意，是痰飲壅塞，肺氣不降，體質屬虛寒。於是開方，小青龍湯合三子養親湯。一般人隻知道這是小青龍湯能治哮喘，但單用其實稍嫌不夠力，還要加上三子養親湯加強祛痰。

很快這少年就來複診了，情況大好，不是小好。痰咳大幅減少，無論是咳嗽還是痰飲，大便也好轉。少年母親非常興奮，信心大增，看了這麽多中西醫這次的感覺是最好的。她還說，這小孩子還算是很懂事的了，知道自己身體不好，所以從小就不怕吃中藥，在ＡＢＣ裏算是難能可貴的。我也很高興，中醫師不是每個病人都可以有好效果，有時候是需要醫緣的。於是再接再勵，再擬方開藥，再吃再複診。

之後，斷斷續續，不斷調整處方，偶然間有所反複。但總體是向好的方麵走。入冬以來，天氣漸漸轉冷，這少年每天要很早起床去曼哈頓上學。據他自己說，這個幾天他出門上學時，覺得自己冷的透骨，像個老頭子那麽冷。我聽了，看了看他的舌頭，發覺苔又有轉厚膩的傾向，還是體製虛寒，痰濕流連。於是當機立斷，擬下一個重方－－附子理中湯。

結果這次複診又有新的進展，該少年自覺全身溫暖，胃口大開，痰也少了很多，頭腦也清醒很多。原來他媽媽說，該少年一直以來都在看心理醫生，被診斷為重症ADHD，因為症狀太重所以要另外定義一個新的病名： Pervasive central nervous system development disorder--一個嚇死人的大名字，也一直在吃西藥。但頭腦也是偶爾有點混沌不清。經常心不在焉，做事丟三落四，從小丟失的眼鏡，外衣，書包等等不知凡幾，總之整個人就像腦筋裏少了根弦似的，做功課則是經常短少甚至不交。弄得他老師經常拉住他媽媽Complaint 不斷，說他總是在課堂上做 Inappropriate Things，比如亂摸其他的同學，亂拿別人的筆，經常怪笑怪叫。脾氣也始終是有點捉摸不定，他媽媽舉例說，上一次帶他去滑雪的時候，這小孩子因為一件很小的事情就突然間和旁邊的小孩大吵起來，竭斯底裏，完了後還拿起餐桌上的叉子向自己的大腿猛插。把他媽媽嚇得夠嗆。

但他媽媽說，其實她兒子還是很聰明的，在幼兒園起和小學時候就被選上天才兒童班，測 IQ達到一百二十幾，全班第二高。考高中時，媽媽帶他去本地的一間名高中（stuyvesant)考入學試，結果在紐約中城裏迷了路，比開考時間遲了半個小時才趕到考場，結果還是讓她兒子考上這高中。可惜的是他的成績總是不上不下的，讓人泄氣。

這就是典型的痰迷心竅，西醫不明白這個道理，隻知道把精神病的大帽子蓋過去，所以我在美國的一個感覺就是這裏的人太容易患上精神方麵的疾病了。必須溫化頑痰才能把這所謂的精神病處理好。後來我就把附子理中湯改成丸以圖慢取，讓他慢慢堅持服用。

過了一段時間後，又有好消息。他媽媽回報說，小孩子覺得吃藥丸沒有湯藥那麽有效，但是也好多了。學習成績趕上班裏的前百分之五，他的老師竟然有一次還對她說，她從來沒有要求學生家長要自己的小孩不要太用功的，但這次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講一下。而且她小孩子竟然發現自己有一點東西很受同學們歡迎，就是自己的課堂筆記，私下裏很是得意。這跟以前丟三落四的情況真是天淵之別。至於哮喘呢，整個冬天都沒有發作過，這也是他第一個沒有哮喘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