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傳說(14)：美麗的墮落

鶴立又見了Joseph， 還是在他的小公寓。不過這次不光是Joseph， 還有Joseph的朋友，GenTek的董事長春田十一郎。鶴立自始至終都緊閉著眼睛，象一架任人擺布的機器，隨意地轉動著齒輪與發條。

阿梁又安排了其他的約會，盡管不情願，鶴立還是不能不去。想想再怎麽樣，終究比坐牢受罪強一些，所以她還是照著阿梁說的做了。每次從別的男人那裏回來，阿梁總是特別的溫柔，給她很多的錢，很多的鮮花，很多個有人陪伴的夜晚。

鶴立學會了喝酒，隻要喝了酒，事情就不再這麽不堪忍受。通過Joseph，鶴立認識了許多有權勢的人，通過這些有權勢的人，鶴立認識了更加有權勢的人。這些掌握著權柄的人都有一把年紀，想來風流美女一定見過不少，於是想出各種千奇百怪的方式，用以證明他們不甘老去的生命。

蘿麗達不斷地來信，報告她在學業方麵的進步。鶴立總是一遍一遍地讀信，隻有在這一瞬間，鶴立覺得她的生命還有些價值。鶴立開始幫助更多的孩子，楊輝是一位被遺棄的孤兒，海明是一位小兒麻痹症患者。這些孩子偶然會來封信，寄幾張照片，為鶴立的生活帶來一種寄托。

時鍾剛剛敲了六點，阿梁踏著鍾聲走了進來。鶴立愣在了門口，她是既想見他，又怕見到他。

“梁，今晚去情侶島國散散心，好嗎？”鶴立搶先開口了。

“好，隻要小美人開心，去天上賞月都行。”阿梁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我可沒有這份福氣，今晚上有位大客戶。”。

鶴立歎了口氣，然後漫不經心地問道：“哪位大亨？”

“發電廠老板，從美國東部大停電起，電廠成了新的搖錢樹了。Joseph向我拍了胸脯，如果美美電訊拿到了電廠的訂單，這一次的好處可就是雙份了，五五分成！”阿梁的眼睛閃著光澤，雙手緊緊捏在胸前，象是把握著重大的商機。

“又是怎麽位古怪老頭？”鶴立伸了個懶腰。

“不老，這次可是個呱呱叫的壯漢。”阿梁摟住鶴立的肩頭，咬住她的耳朵小聲說道：“小美人，好好享用吧。”

鶴立聳了聳肩，“我才不在乎呢！”

鶴立錯了，完完全全想錯了。當她站在酒吧的門前，被介紹給發電廠老板的時候，鶴立在乎得不能再在乎了。淺栗色的卷發，海藍色的眼睛，還有那寬闊的胸膛，鶴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人竟然是她的妹夫，那個作為完美先生的約翰。

約翰直愣愣地望著她，眼裏流露著饑渴的欲望。

鶴立的心情是複雜的，約翰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她。那種目光，一向隻是注視著紅羽，那麽含情脈脈，曾經令她嫉妒得發狂，令她深深感歎生命的不公。然而現在，此時此刻，那雙眼睛正凝視著自己，那麽欲火熊熊，鶴立感到了一種滿足，美麗的滿足。她用手撩了一下高挑的發髻，又提了提肩頭的蕾絲吊帶，忸怩著美麗的女性身段。

“我叫約翰，請問小姐貴稱？”

那隻手掌寬大而又有力，曾經也是握過的，以前僅僅是禮節性的接觸。然而現在卻大不相同了，那隻手將她的手緊緊地攥著，帶著男性的力度，帶著男性的挑釁，鶴立的指尖微微震顫著。

“這位是譚小姐，”阿梁接口道。

約翰仰天大笑起來，“我老婆結婚以前也性譚，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我倆還真有那個什麽緣分啊。”

紅羽是美麗的，美麗就是幸運。然而紅羽現在不美麗了，挺著大肚子，沒有了美麗的身段，懷孕反應又特別厲害，幸運的羽毛飄不動了。三十年風水輪流轉，現在該輪到美麗的鶴立幸運了。鶴立跟著約翰大笑起來，“緣分？好一個緣份！”

鶴立瞥見阿梁悄然退下，心底裏不由得盤算起來。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不管怎樣那是紅羽的老公，應該狠狠地罵他，死命地抽他的耳光，讓約翰回到老婆身邊去。

約翰伸手來摟他，卻被鶴立擋了回去。“回……家吧，”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猶豫。

“不，”約翰卻很執拗，“我們跳舞去，我喜歡美麗的譚小姐！”

那麽熟悉的聲音，約翰曾經對父母說，“我願意娶你們的女兒，我喜歡美麗的譚小姐！”鶴立一直羨慕得要命，多少次了，多少年了，假想著那位譚小姐不是紅羽，而是自己這個苦命的鶴立。難道不是嗎？她鶴立其實也是一位譚小姐。

現在，鶴立等到了這麽一天，她終於成了美麗的譚小姐。而且，那個人喜歡她的人，竟然是一向趾高氣揚的約翰。

“回去吧，”鶴立閉上了眼睛。

火辣辣的吻，在她的臉頰上。濕潤的，帶著溫情，她的意誌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