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青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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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峽有不少神秘的地方，“黑發魔女”就是其中的一處，“黑發魔女”不真是什麽妖魔鬼怪，而是一處神奇的瀑布。在溪水的上遊，峽穀的深處，爆發出嘩嘩的聲響。翠珠領著傑克、桑蒂、約翰朝著響聲走去。

瀑布本是白色透明的，從黑色的崖石上傾瀉而下，就象魔鬼的黑發，從十米、幾十米高處的懸崖上披散下來。那飛濺的水花陽光一照，斑爛絢麗，象億萬顆彩色珍珠編織的發網。

外賓們欣喜若狂：“啊，太美啦！”“美，這是野性的美，神奇的美！”“簡直是魔鬼的化身！”

他們端祥著奔流的溪水，向瀑布走攏，搶拍著各種角度的照片。桑蒂情不自禁，挽著翠珠：“來，給你拍個照嗎！”翠珠扭捏著但仍然走攏去了。

“這麽美麗的姑娘，可惜不會化裝。比方你的頭發。”桑蒂端睨著她頭發，結著山裏人的長辮：“你的頭發很美，象黑色的緞子，可是幹嗎把它約束起來？”

“約束？”翠珠不懂她的意思。

“聽說中國姑娘，要受到許多許多的結束，幹嗎頭發也要受約束呢？”

“這是辮子。”

“不，它應該得到自由。”桑蒂將她的辮子打散：“頭發是人的一部分，一個人應該自由自在，絕不能受到約束。你們看，多美啊，就象黑色瀑布！”

翠珠又黑又亮的頭發，從肩上披到了腰間，她旋轉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可我們這裏叫披毛鬼！”

“披毛鬼？”約翰問道：“鬼是什麽意思？”

翠珠告訴他：“就是人死了以後變成的鬼。”

“人死了就不存在了。”傑克說：“世界上根本沒有鬼，好別動，給你拍個照！”

“慢，給她換件衣裳。”桑蒂拿出一件領口開得很低的花裙衫，強迫地把翠珠拉到崖後，給她換上。

也許是大山裏日照很短，也許是山裏姑娘即便在夏天也是長袖衣長褲，領扣也扣得緊緊的，穿著這低領而又半透明的裙衫。潔白豐滿富有彈性肉體便影影綽綽地呈現出來，翠珠感到羞臊萬分，滿臉紅得象白玉染上彩色，更加迷人。他們喝采道：

“太美了！好，別動！”傑克搶拍了一張照片。一次成相旋即取了出來。

他們爭著看照片：“美，太美了！”

可是翠珠卻說：“醜死了！”

桑蒂說：“不，美！”

“對，美！”傑克說：“像瀑布一樣美，象野狐峽一樣美，可是你自身卻沒認識到你的美！”

翠珠換好衣服，悄悄地收下了照片。

夜晚，她回到了木樓上自己的臥室，將這張照片在牆上懸掛起，仔細地品味起來。

她正欣賞著，樓梯聲響，照片來不及摘下，朱海山就上來了，他看著這照片怔住了。翠珠也慌亂了，象罪犯似的低下頭。

“少家教的外國婆子，不要跟她學！”朱海山發怒了，他將照片取下來，往地下一摔氣衝衝下樓了。

翠珠委曲地在床上哭泣起來。正當朱海山還在生氣，小梅又火上加油來了。“場長你看，這是錢嗎？”小梅把外匯遞給朱海山。

朱海山反複地看著，吃驚地問：“哪來的？”

“外國佬交的。”

朱海山肯定地說：“這是假票子。”

“對了，聽說 外國人有造假票子的。”小梅說：“我們不能放走壞人呀！”

“不能驚動他們，我們先向公安局報案。”說著，朱海山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