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媽

兒時夢想周遊列國,長大四處走走看看嚐嚐,行萬裏路,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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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劉叔叔

(2009-01-09 10:13:52) 下一個
上個月十號早上,一起來就看到兩個妹妹發來的兩條短信‘劉叔叔已於昨晚十一點三十八分去世’‘劉叔叔昨晚去世了’,我一下子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幾天前我們還在電話上聊了半個多鍾頭,怎麽會這樣?我馬上就撥給我媽,媽媽告訴我,劉叔叔真的去了,頭天晚上在醫院做CT時突然呼吸困難,緊急搶救三個小時,還是回天乏術,享年七十九歲。
十一號葬禮結束後,媽媽告訴我,盡管劉叔叔走的很突然,但他的葬禮還是辦得很隆重,所有的親朋好友來了,五大班子的領導也都來了,還是覆蓋黨旗走的。像他這樣一個令人尊敬受人愛戴的老人驟然辭世,真的很難讓人接受這樣的事實。事實上,他的身體一向很好,每天堅持鍛煉身體,日常生活很有規律,說話有條有理,考慮問題思路清晰,打起麻將來思維敏捷,反應速度不輸年輕人,一點也不像近八十的人。十一月份,親朋好友剛聚在一起慶祝他的七十九歲生日。
從看到短信得知噩耗的那一刻開始,劉叔叔瘦削精幹的樣子,還有林林總總、點點滴滴有關他的往事不停的在我腦海裏浮現。。。。
雖然我叫他叔叔,實際上他是我的姨父,十九歲他離開家鄉黑龍江參加革命,東征西戰。解放後,南下參加湘黔鐵路的建設,在湘黔鐵路建設者的紀念碑上刻有他的名字。經人介紹跟姨結婚後在我的家鄉安了家,在家中,除了外婆就是他最年長了,我聽媽媽說,失明的外婆還在世的時候,姨家我家舅家三家老老小小的一日三餐全在老屋一起吃,姨父和我爸很孝順外婆,外婆看不見,經常把床褥弄到又髒又臭,大多都是姨父和爸爸清理清洗;我五六歲的時候得了小兒麻痹症,也就是脊髓灰質炎,動了兩次手術,那時,我爸還在千裏之外工作,也沒有自己的房子,我一直就住在姨家,姨不太會做飯,所以每天都是姨父做。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他的拿手菜:炒花生-自製醬肉-豆瓣醬青椒炒肉。後來,高考前三個月,因為一些事,我在家沒辦法集中精力複習備考,就又住進了姨家,還是姨父做飯給我吃,他不是愛說話的人,有時他還會跟我聊聊天,叫我不要太緊張了,也曾教導我如何跟家人好好相處,不經意中著墨在我人生的關鍵時刻,讓我永難忘懷。
姨父下到地方後,在醫院擔任行政領導職務,在同事眼中,他和藹可親,沒有架子,兩袖清風,是個值得尊敬的好上司。在家裏,他是家裏的頂梁柱,從買菜做飯到自製蜂窩煤,從打掃衛生到自製拖把,從油漆地板到用板車搬家,甚至於表哥們腳上的草鞋也出自他的手。姨跟姨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在姨的眼中,姨父是模範丈夫,細致入微。姨父的突然離世,一時間空蕩蕩的家裏就剩下形隻影單她一人了,直道現在姨仍然不能接受姨父已經離去的事實,總跟我說,怎麽好好的一個人這麽突然就這麽去了呢?一直在檢討自己有沒有疏忽的地方。有著姨父一樣孝順體貼的小表哥怕她一個人在家想太多,就搬回去陪她,白天牙牙學語的小孫女讓她忙得團團轉,晚上小表哥夫婦在家,希望姨能慢慢走出驟然喪夫的悲痛,盡快適應新的生活。在表姐心中,姨父是慈父,雖然有兩個兒子,姨父最疼愛的卻是大我八歲的表姐,表姐也沒讓爸爸失望,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地區婦聯主任。後來曾致電表姐,在談話中她流露出對慈父的不舍,回憶起姨父對她的偏愛,對她的教育,對她一生的影響,說得最多的就是‘言傳身教’四個字了。然而表姐眼中的慈父卻是大表哥不折不扣地嚴師,記憶中,我隻見過姨父揍過大表哥,嚴師出高徒,自然是不一樣,大表哥現在也官拜局長,姨父葬禮的挽聯就是大表哥寫的,情急之下,雖不工整,卻是真情的流露,道出了父親的生平,寫出了對父親的尊敬:
左聯:十九歲參加革命戎馬生涯從東北到西南
右聯:八十載兒孫滿堂含笑辭世自人間回天堂
橫批:高風亮節
就這樣,帶著家人的不舍,帶著親朋好友的遺憾,我的姨父劉叔叔走完了他塵世中的一生,去到了來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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