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被解聘者 (三十)

【小說】：被解聘者　(三十) 作者：惠蘭 30、 之後，JACK如願得到三個月工資，賣完房子去了紐約。他在離開聖路易斯的時候，曾發現他家的槍沒了。當時，他們家的絕大部份家具和他老婆的車，都是他老婆單位出錢搬走的。JACK連想都沒想，就肯定是老婆帶走了那槍。那支槍，JACK買了好幾年，卻從來沒有用過。現在他們到了紐約，說不一定還用得上呢。 到了紐約，JACK一家買了個公寓。前兩個月，他並沒有去找工作，而是呆在家裏，收拾他們剛買下的新住處。和從前相比，他們現在的住處，窄多了，隻是一個三居的普通樓房。但是，就是這麽一個三居，在紐約也是花了天價才能買的。這個房子的價格，要是換在聖路易斯，就可以以買到一大棟漂亮的房子。在紐約，JACK一家敢買這麽貴的房子，全是靠了他老婆的高薪。要是換了JACK自己的工資，看再過十年八年也沒有能力在紐約買這樣寬的房子。 老婆在紐約的工作很順利，JACK呆在家裏收拾，倒不比他去工作勞累和吃虧。要是他去工作，除了稅收，他們家得到的錢並不比他在家多。有了這種想法，JACK和他老婆就想讓JACK留在家裏搞裝修。把家裏搞得漂亮了，不僅省了稅錢等於有了一份工作，以後要是離開紐約，還可以大賺一筆。自從搬到紐約後，JACK腦子裏成天裝的都是這些事情。他要問老婆槍在哪裏的事，就忘得一幹二淨。 王小冬死後，警察找過汪洋和金理。找了兩三次，最後一次金理才想起王小冬從JACK臥室出來的事情。原來，那天JACK看到王小冬從臥室出來，金理也在場。他當時和JACK一起進屋抬酒水飲料。但是，他看到王小冬當時的尷尬神情，就立即出去了。王小冬和JACK當時的對話，他並沒有聽到。但是，王小冬去JACK的臥室幹什麽呢，會不會是進去找槍。金理把這個想法告訴警察，警察很快找到JACK。JACK這才知道，他家的槍，原來正是被王小冬偷走了。 看來，JACK開PARTY那天，王小冬無意中聽到他和金理的對話之後，就有了自殺的念頭。他想到美國人家裏可能有槍，就進到臥室亂搜一氣。等得到槍之後，就慌稱老婆不舒服逃走。第二個星期，金理的公司宣布解聘人。雖說被解聘的名單上沒有王小冬，但他的擔心，卻每時每刻都在折磨他。再加上，他偷了同事的槍，怕被查出來。他那段時間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那個星期一早上，當王小冬看到同事被叫進金理的辦公室，他在外麵緊張得雙手發料。第一個人出來，他就迎上去問消息，那人告訴王小冬他被裁了。王小冬想起自己在JACK家聽到的金理和JACK兩人的對話，更加擔心自已被解聘。他臉色鐵青，不安地坐在自已的位子上，等著金理叫他的名字。他有一種預感，金理下一個要叫的人，一定是他。王小冬緊張得不住喝水，不停地被嗆。金理卻沒有再叫人進去。王小冬等著，像是臨邢前的人知道自已快了死了，瞬間變得神誌不清。 “完了，我徹底完了。這一次，三立再也無法幫我，我死定了。”王小冬自已對自已說。但是，金理過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叫人。那個時間，王小冬感到如臨地獄，身上是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在椅子上坐立不穩，險些滑了下去。終於，金理叫到JACK。JACK和金理是哥們兒，業務又好，同事見金理叫到JACK，都是大吃一驚。隻有王小冬明白那是JACK自己的意願。 但是，王小冬的心情並沒有放鬆。他靠在椅子上，等著金理叫自已的名字。那種等待，真是比死去還要難受。他寧願金理下一個就叫他，讓他不要在這種等待中受心理折磨。可是，他等呀怕呀，直到最後一個，金理都沒有叫到他的名字。 那些被解聘的人，收拾好自已的東西走之後，金理給留下的人開了個會。告訴大家不要太過緊張，這次裁員後，公司不會再解聘員工，除非是公司撐不下去倒閉。金理讓大家放心，說隻要公司不跨，現在的人在三五年之內都不會有變化，除非是哪個人自已想走。最後，金理說目前美國經濟形勢不好，希望留下的每一個人努力工作，共同保住公司。 金理講了將近一個小時，可是，他講些什麽，王小冬卻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快散會的時候，金理注意到王小冬在角落裏一個人發呆，就問： “王小冬，會上的內容你都聽清了嗎？” 王小冬說：“是，我都知道了。你剛才的那些話，說的都是公司解聘人的事情。”王小冬回答。 “大家聽清楚就好。你們中如果誰還有問題，可以隨時問我。我也是個外國人，知道身份對有的員工的重要性。所以，我今天說的話，都是實話。希望大家都安心下來，多多努力。散會。”金理說完，人群便慢慢散去。隻有王小冬一個人還呆坐在原位，好像在想別的什麽。 “小冬，你沒事吧？”金理問。 “沒，沒事。”王小冬回答。金理這才注意到，王小冬臉色很不好，像是生病了。 “小冬，你是不是生病了？如果不舒服，就回家休息休息。工作上的事兒，不要太擔心。”金理又說。 聽完金理的話，王小冬的臉色像是更加難看了。金理見他這樣，生怕再說下去讓王小冬誤會或是擔心，隨便給王小冬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其實，從那個時候起，王小冬就已處在十分危險的狀態下。隻可惜，當時並沒有人去留意他的種種舉動。王小冬當時的處境和心情，也都是在他出事之後，金理才分析出來的。（待續） 作者郵址：[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