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葬禮

不存在的葬禮

 

這把剪刀藏在角落，或者似乎

藏在心裏三十一年

我總是想把它丟進火裏燒掉

或者簡單地丟進垃圾桶一扔了之

 

我恨它，我恨它剪斷了我那年那天

新長出來的頭發

我之所以留著它，是想著有一天我會

在一個葬禮中把它掩埋，因為我把剪斷的頭發

都扔掉了，以無可奉告的理由

 

但是今天我猛然醒悟

這不是一把剪刀

這是一首詩，一首很長很長

一首寫不完的詩

 

我無法用我的頭發丈量這首詩的長度

我的頭發總是被這把剪刀剪斷

或許，我隻是期待

這把剪刀能記得它剪去的頭發的長度

那些剪斷的頭發早已埋在地下

它們在風中走過

 

但是我肯定至今

這些被剪斷的頭發都沒有變白

 

秦照於2020/6/3。紀念8964 三十一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