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園（1）

頤和園（1）

 

鐵軌上

列車從遠處狂嘯而致

利刃一樣將你正在做愛的器官

攔腰斬斷

從此，每當做愛，你總是喜歡旁白

因為器官已經無動於衷

於旁白中，聽得出來

你無動於衷的器官始終處於

清醒狀態

放縱，已經成了一頭被牽引著的

馴獸

 

撒一群自由飛翔的白鴿

被你撞見

於是你昂天大笑

於是你麵向藍天

也展翅飛翔

而我，在兩分鍾之後於樓底拾起

你墜落的軀體， 就像從前

在廣場上拾起

某個領袖的演講手稿

 

你的靈魂已經飛走

翅膀掛在半空，忽上忽下地說，

自由隻屬於靈魂

身體永遠屬於大地

那麽在兩者分離的時候

我不知道該跟著誰

 

遠處的石頭墓碑上

狠狠地刻著

橡皮狀的悔恨和刻刀樣的欲望

橫豎交加

在一個自由空間裏

盡管你始終站著，也隻能站成

一個人的形狀

哪怕隻差分毫，便足夠被判成

路人

 

自由，是剪裁得當的盆景

你也許可以像蝴蝶一樣做愛

但不能像猛虎一樣逐鹿

頤和園裏早已經沒有皇家在遛馬

那麽你放縱吧，隻要不把草樹弄亂

 

如果你可以再次相約

那麽請你約在圓明園

那裏因為一次戰亂

便一直等待所有的戰亂

因為一次放縱，便可以永遠放縱

 

這裏怪石林立雜草叢生

正好可以露天放縱，在這裏

可以忘掉

廣場上的石頭

它們都是精心雕刻過的

平板

 

秦照於2011。《頤和園》瀏覽感想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