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關

雄關

你被夕陽照成一座銅像，卻不坐落在任何廣場

棱角分明凸凹有致愛恨交加

黑暗的依舊躲在光明的背後

嗚咽

夕陽裏述說往事，為什麽不問問有誰在聽嗎？

你的臉色時而燦爛時而灰如土色

而當夜色更濃你便陰沉著臉

藏起來心情的狼煙

就地而臥，不出鼾聲

 

聽慣了風中戰旗獵獵鼓聲咚咚喊殺震耳

此刻，寂靜的出奇

耳中，隻聽到遠處傳來烏雲裏埋不住的大刀

一次次向你

劈來

而你巍然不動

坎在身上，竟然迸裂出道道閃光和雷聲

如你的胡須，難分黑白粗細長短

卻都

向一方延伸

 

粒粒砂土啊，藏著多少血埋著多少淚

那都是一滴滴血淚的幹枯，而那些屍骨

長出一株株

無形的野草，繼續著生命的欲望

現在，再多的雨水也潮濕不了英雄的眼睛

站起來，哪怕像一節折斷的旗杆

隻要立著，就沒有覆沒

盡管臉色如雨水中的砂土

那也不妨叫作蒼茫，塗在銅鏡的另一麵

背對夕陽

 

勝敗，隻是曆史中的一個標點符號

歎息，確是長長的斷章，沒有任何文字可以如實存檔

那麽，謊言，也許可以像畫一樣，將筆劃藏在文字裏

或者幹脆就成為文字，砌成牆

在陽光裏金黃或者大紅

真相，不過是夕陽和牆之間穿梭的光線， 隻有灰塵揚起，才會被偶爾發現

而你，不出一聲，確不是因為已經死亡

 

你偉偉英氣雄霸一方

雲翻卷而來隻是讓你的心境明亮或者陰沉

隻要你昂著頭，太陽就會被照亮

過去或者回憶，隻是荒草無形

 

雄關不倒是因為有英雄承載

我將城牆洞穿，卻隻挖出來一個一個

明皇

 

秦照於201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