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性空

很多年前在北京，我家住2樓，5樓的鄰居在樓道裏放了個上了大鎖的櫃。我就琢磨曠課時把書包存在這個櫃裏出去玩方便許多。 撬鎖是萬萬不能，用個釘子把活頁拆下來門也就掉了。 櫃裏很多書，而且很雜，我連看帶拿，喜歡的都帶家裏，不喜歡的邊看邊在小樹林裏擦了屁股，別說，老書舊紙擦屁股挺柔軟。 某年冬天，我拿了本佛學的書，看的似懂非懂，有個故事叫:緣起性空。 大概是要吃飯，先要有米，還要有水，有火，時間，空間，物質條件，做飯的願望火候都對了，也就煮出了飯， 這便是緣。飯呢或是吃，或是爛掉，這便是性空。 現在我老了，如同一個坐在地頭的老農坐在公司門口想起這個故事，似乎比那時候明白了些。 緣起性空，多好的意境，人生盡在不言中。 所有的書都有簽名，書主姓熊，樓裏的人我都認識，沒有姓熊的。書在哪裏躺了3-4年，除了我每人動它們。 魯迅在孔乙己裏說，“偷書不算偷，讀書人的事……”。 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讀書人，有人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愛讀書。 我覺得毛澤東是最有成就的讀書流氓。時間，空間，願望，都讓他趕上了。 我討厭上學校的課，但我喜歡看書，是老天爺賜了一櫃書給我，可惜我回國放在東單的書都沒了。 僅以此文紀念熊先生，謝謝了。 最近鐵子沒音訊，我發悼文，人家馬上回複以證明沒死，人就是這操行。 人不當，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