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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霸權即將終結

(2009-02-06 00:09:43) 下一個

作者: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菲利普•斯蒂芬斯(Philip Stephens) 2008-10-27

責怪貪婪的銀行家,責怪艾倫•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對美聯儲(Fed)管理疏懈,責怪不負責任的房屋業主借了從沒打算還的貸款,責怪各國政客與監管者對日益逼近的風暴視若無睹。

他們都該受到責備。我確信還有更多的惡人也應受到責備。不過有時候,我們需要從望遠鏡的另一端看問題。金融係統的災難反映了不斷變化的地緣政治平衡;為西方世界應如何看待新興的全球秩序提供了建議和警示。

直到最近,美國自由資本主義蒙受的恥辱還是人們談論的焦點。美國政府7000億美元的紓困計劃是為過去的自以為是付出的代價。對於這位仍然保障著歐洲安全的盟友遇到的麻煩,有一兩位歐洲政客似乎頗為高興——其中的原因我仍然不明白。
幸災樂禍之後是陷落。堅實而保守的德國是被迫向銀行業提供支持的歐洲國家之一。德國總理安吉拉•默克爾(Angela Merkel)不得不向德國選民公開保證,他們的儲蓄是安全的。

比利時與荷蘭為富通(Fortis)紓困。愛爾蘭與希臘向銀行儲戶提供全方位擔保。其他國家也采取了相似措施。最驚人的舉措是,戈登•布朗(Gordon Brown)政府決定將英國所有的主要銀行部分國有化,為擊破信貸凍結的堅冰進行奮力一搏。
如果說侵蝕全球金融係統的問題抵押證券和不透明的信用互換帶有美國製造的標記,那麽歐洲銀行就是熱情的購買者。因此我們應該用西方世界的恥辱來代替美國的恥辱。

正如10月初市場所顯示的那樣,亞洲也未能免受衝擊和壓力。日本直到最近才從上世紀90年代銀行破產的長期陰影中複蘇,卻再次遭遇全球風暴。中國被迫追隨西方央行降息的腳步。亞洲其他許多國家也紛紛減息。歐美的衰退將放慢亞洲日益崛起的經濟體的增長步伐。

不過,退後一步來看,有兩點使這場危機顯得獨一無二。首先,這場危機極其猛烈。我不確定拿它和上世紀30年代的危機相比有多大用處。曆史從來都不是直線發展的。可以明確的是,要應付過去一年那種強度和廣度的衝擊與壓力,任何政府和央行都沒有經驗。

第二點不同是這場危機的地理分布。西方世界首次成為震源所在。在華盛頓、紐約和巴黎看來,金融危機向來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比如拉丁美洲、亞洲和俄羅斯。

地震衝擊波有時也會拍上西方世界的海岸,通常是需要富裕國家拯救本國那些魯莽的銀行。但是那些危機還在南北之間、在工業化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之間劃了一道線。新興國家陷入困境;西方國家嚴厲地教導它們必須怎樣做才能擺脫困境。
教導的形式是名副其實的華盛頓共識:這些令人痛苦的處方包括市場自由化和穩固財政,是得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金融援助的代價。
這次,危機始於華爾街,觸發因素是美國住宅價格的急劇下跌。新興國家成為受害者而不是罪魁。這種角色對調的原因何在?新興國家已經吃夠了西方開出的藥。
10年前,在1997-98年的危機對一些亞洲最具活力的經濟體造成毀滅性打擊後,亞洲表示,再也不會容許此類危機重演。在追隨變得並非易事後,亞洲不會再畢恭畢敬地追隨西方。為了避開IMF破壞性的規則,各國政府將通過積累外匯儲備來建立自己的災難防禦係統。

這些外匯儲備——目前總價值已經超過4萬億美元——為歐美的信貸提供了融資。當然,還有其它流動性來源,特別是美聯儲和能源生產商積累的外匯儲備。把不計後果的抵押貸款變成AAA級證券也會出現金融欺詐。但正如一位中國官員那天向我在英國《金融時報》的同事戴維•皮林(David Pilling)所說的那樣:“美國是被亞洲的流動性淹死的。”

對富裕國家來說,坦然承認地緣政治意義,和為肆意揮霍付出國內代價一樣痛苦。西方國家道德權威受到侵蝕始於伊拉克戰爭,現已急劇加速。西方的債務人再也不能指望債權人聆聽他們的訓誡。這中間隱含著更為廣泛的教訓。全球經濟力量向東方轉移,已經成為政治對話中的老生常談。談到中國崛起的速度、印度成為地緣政治參與者、巴西和南非在國際關係中扮演日益重要的角色時,西方人無不帶著敬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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