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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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真實的故事--萬裏孤魂求援記

(2008-10-09 23:02:18) 下一個

一個真實的故事
--萬裏孤魂求援記


馮馮


有一件真事,積壓在心中很久。覺得應該公開一下。雖然這種事迄發稿為止,還未有圓滿的結果。本來打算等到圓滿解決之後才執筆,可是此事的進行現在遭到了困難,我已經感到有心無力,無法再進一步給予任何幫助,所以我才改變了主意,提前發表,希望有熱心的讀者伸出援手,幫助這個萬裏孤魂。

事情的最初發生,是在一九八九年的孟蘭節之夜,寺廟有法師放大蒙山,我在住處也誦地藏本願經,自放大蒙山。誦經之間,忽然門外花園冉冉出現了一個人影,在門外就向我下拜,時間已是子夜兩點多。
“怎麽那麽晚才來?蒙山早放過了。”我傳心問之。
那人影良久不回答,隻是不住拜我,又不進來佛堂?

“你有事求我!為什麽不進佛堂?”
“馮居士!我是有事求你,你佛堂供奉有韋陀菩薩,光芒太強,我不敢進去怕被銷毀,形神俱滅!”
“那麽,我出來外麵見你!”

我走出門外,就坐於石階,那人影又再伏地叩拜,並且哭泣,不能成語。吾以視察,也大約看到他的心事。
“你是來求我助你還鄉的,是不是?”
“是的!”那人影說:“馮居士,我是來求你助我重返故鄉福州!”
“你是福州人?廣東話卻講得那麽道地。”
“在廣東黃埔住過幾年,而且我太太是廣東人。”
“你是黃埔軍校的?”
“不是,”他說:“我是福州馬尾出身,後來在黃埔海軍基地。”

“是的,”他的影像漸漸較為清晰,是一個看來大約四十多歲的胖身材男子,身穿海軍黑呢質製服,袖口有兩條金線,一條較寬,一條較窄,有一條金線圓圈。左肋下挾著一頂海軍白色大簷帽子,他的胖胖臉上笑容可掬。

“但是你不像在艦上航海的軍官。”
“你的觀察沒錯,”他說:“我的確不是航海的軍官,我隻是一個文教官,一九四九年隨海軍來台灣,我是在海軍機械學校當英文教官的。一九五一年以後,已經因病退役,我在左營海軍總部的聯絡室做編譯工作,不是軍人身份了,是雇用文職身份。後來調到台北海軍總部,最後又到陸軍總部聯絡室,一直到我腦溢血不治身亡為止,我是中風死的。”
“看得出來,”我說:“你一向太愛肉又喝酒!吃了太多太多的肉類,以致膽固醇太高,動脈硬化,終於中風不治,假如你一向吃素,不吃肉,也許現在還活著呢!另一方麵來說,也未嚐不是果報,你吃肉,那些動物的屍毒與其它毒素,加上它們的怨恨,在你體內報複你!”

“這道理我現在才都明白了,”他說:“可惜已經太遲!”他歎息說:“我是一個人隨軍來台,家眷都留在大陸。我又不願另娶來對不起我的太太,我擔心吃肉的危險,我現在懂得,也已經太遲了。”

“你們那一代,也有懂得養生的,”我說:“也有很多人吃長素,得享齡。也有人肯從善如流,一改吃肉的習慣。改為吃長素。例如一位張將軍,他在六十三歲那一年中風,被送中心診所急救,他是我家母的好友,我去中心診所探望他老人家,勸他別再吃肉喝酒,他都聽從了。——他從年輕時代在行伍開始,即以豪飲出名,喜歡大碗高梁酒和大塊鹵牛肉,以豪氣著稱,綽號是 “活張飛”,袍澤都尊敬他,常和他在一起大吃大喝,酩酊大醉。——可是他竟肯聽從當時一個十多歲的小孩的勸導而戒酒肉,改為吃長素和念佛,後來他活到八十多歲才去世,那時我已經早就移居加拿大多年了。”

“可惜我從前不認識你!”他說:“也不懂得去研究素食養生之道,你那時還 是小孩子呢,我怎會有機會和你認識?我那時便已經五十多歲了,五十多歲,唉,才活了五十多歲呀!我死了以後,悠忽又過了三十年!”

“馮居士!你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說:“我來求你,不是求你助我的中陰身。我的中陰身已經返鄉多次了,我是求你助我的骨灰送回故鄉。我三十年托夢求過好多人,其中也有法師,都沒有人相信我理會我。地藏菩薩叫我來找你,說你熱心慈悲,一定會助我。”

“你是火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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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一個真實的故事--萬裏孤魂求援記(馮馮)

“是,”他說:“因為我信佛教,所以臨終時要求火葬,也盼望有一天,我的太太和兒子會把我的骨灰運回故鄉入厝佛寺的墓地或骨灰塔!”“你的骨灰現在何處?”“在台北……”

他說到這裏,他的神色突然慘變,身影淡化,話說不下去了,我要再多問,他已經消逝無蹤,隻見滿天星鬥,殘月斜掛。

這個孤魂,萬裏來求援,卻連姓名也未留下,此事很奇怪,莫非隻是幻覺?我覺得未宜深信。過了三星期,又是深夜,我正在看經,窗外有聲音低聲呼喚:

“馮居士!馮居士!”

那人影在窗外出現了,這一次卻是身穿香港衫,顯得胖胖的肚子更胖大,臉上的年齡也老了許多,看來有六十歲左右,臉上發腫,不過,依然笑容可掬。

“是你!”我說:“上次怎麽跑了呢?”

“對不起,”他笑著說:“我不是有意逃跑,實在是因為支持不下去!你知道,我最初是信基督教的,到了五十歲才改信佛教,學靜坐,也沒學到什麽,也沒戒吃葷,我死了以後,這麽多年,隻靠持念地藏菩薩聖號,得蒙地藏菩薩體諒我生平無大惡,對我加持,使我暫時追它座下,與眾生億萬陰靈在一起,暫時得免輪回,又暫時得以形神不散。但是,我若離開地藏世界太久,則無法支持而形神具滅,每一微粒都各隨業力而輪回,完全失去識力,否則我就完了!就是每次去看我自己骨灰,也隻可即去即回地藏世界。”

“原來如此!”我說:“看來你也還是一個戀屍鬼那!”
“我還未修到忘我。”
他說:“到底也還是個穀鬼呀!還是念著骨灰,念著妻子兒孫!”

“你上次說骨灰在台北,什麽地方?國軍公墓嗎?”
“是的,我住過新店,也去住過賀通寺,和承天寺。”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姓名,叫我怎樣去查?”

“對不起!”他腆靦地笑:“我忘記了,我以為你有天眼通是什麽都看得出的。”
“我不會看得出人家的姓名,還是請你自報貴姓大名吧!”

“我姓王,三豎王,小名叫美樂。”他說:“海軍有一艘艦的名字美樂號和我相同,這是方便你去記住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海軍軍艦的名字。”
“你去問問老海軍就知道。”
“老海軍也會有人記得你是誰嗎?”我問:“事涉荒唐,假如我問老海軍,人家不會說我是鬼話連篇?你能提出你仍在的老海軍朋友,讓我好證實一下到底有沒有你這個人嗎?”

“你去問白熊就知道了。”
“白熊”
“是的,白熊,”他說:“應該說是白熊皮,不過,皮沒有了,隻可以問白熊。”
“白熊是誰?”

“會有人告訴你的,”他說:“我得走了——我又感覺到支持不住了,必須立刻回地藏世界去下次再來看你!”

這一次他又消逝了。以後一個月內再沒有他消息,我剛巧收到台北一位在外交部服務的P小姐打來長途電話。我就拜托好有空為此去查一查問:(一)福州同鄉會的會員名冊,(二)海軍總部,(三)陸宮總部,(四)國軍公墓、圓通寺、承天寺等各機構,有無王美樂其人。這位熱心的女讀者P小組,在大熱天為我到處奔走查詢,後來覆電說:“馮老師,福州同鄉會說隻保留五年以內的會員名冊,超過五年以上的已經沒有紀錄,福州同鄉都說沒聽說過有王美樂其人。軍方也說沒有此人!”這一來,我的疑惑就更增了,我認為我的兩次都是自己的幻覺,也就不再去理會它。

“馮居士!馮居士!”有一天深夜,王先生又出現了:“你怎麽不肯幫助我?”

“我拜托了P姐去查問,福州同鄉會、海軍、陸軍、國軍公墓、新店、圓通寺,到處都說沒有你這個人的紀錄。”

“怎麽沒有?”他說:“我的確是存在的呀!”
“那麽,請告訴我,你到底在那一個公墓?”

“起先在國軍公墓,因為我沒有親屬在台,治喪是陸軍總部派人做的。後來放在內湖公墓,因為我已不是軍人身份,不能再住國軍公墓,也寄放在圓通寺,先後搬了幾次家,我的遺產,有一輛腳踏車,是我常騎的,我住在竹林路河邊,騎車上班,我還有一隻掛表,我要留給我小兒子的,還有一些錢,大約值有幾千美元,都由當局代為保管,說要將來返回大陸之後交給我的家屬的。馮居士,勞駕再請你的朋友再去查問一下,把我的骨灰和遺物都送回福建老家去給我的家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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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個真實的故事--萬裏孤魂求援記(馮馮)

“你老家住在什麽地方?”
“在福州,很近東門。”

他一瞬間又消失了,我知道他不能遠離地藏世界,必須趕回去充電。

這件事令我很為難,依常情而論,就算找到他骨灰我是不能擅自移它的,必須由他的家屬向國府的有關機構申請才可能。最好是由他的妻子兒女出麵向台灣申請。可是,他的家屬在那裏呢?大陸經過三四十年的大變動。他們還會住在原處吧?又無姓名地址,我怎樣去找他們?我想起來,福建莆田有一座廣化寺,長老是圓拙老法師,已經八十多歲,他是弘一法師的傳人,廣化寺是大陸上唯一最嚴格的律宗道場,圓拙老法師師徒們都是苦行僧,精嚴戒律,興學弘法,不遺餘力。老和尚自己每月薪金四元人民幣,弟子僧眾每月是二元,他們不化緣,不攀緣,不趕經懺牟利,不應酬。他們自食其力,耕種維生。寺內不辦葷素宴會堂會,堪稱為當前全大陸最好道風的寺院之一,這是律宗大師弘一法師(弘一法師,即出家前的李叔同,中國新文化運動的早期啟蒙者、前驅者,近代史上著名的藝術家、教育家、思想家、革新家。)的遺規,有口皆碑。

我並不認識圓拙老法師,也沒去過這所寺院,隻是心神去過。這是一座破舊的佛寺,並非什麽名山大刹,可是我很尊敬它。我與圓拙老和尚有一函之緣,那是一九八九年初的事。一九八八年,天津工學院機械係教授陳家征老師,是一位退休的學者,也是天津佛教會的副會長,他應老和尚禮邀,赴廣化寺的佛學院講學,他在該院開講兩門課程,一是馬鳴菩薩的“大乘起信論”,另一是拙作“太空科學核物理學與佛理的印證”(天華公司出版)。兩門課都很受學子歡迎,尤其是拙著,吸引了福建各地學人與青年數百人赴課。陳教授來信向我報道詳細情況,說明“轟動一時”,有人滿之患,他稍後又轉來圓拙老法師親筆寫給我一封信。老和尚很慈悲,他在簡短的信函中,先稱讚拙著,然後他就婉言規勸我不可再講天眼神通的故事,他以“正信不尚神通”之言來勸我,這是他老人家的善意愛護,我是接受的。不過由於太忙,一直未回複他,現在我可記起來,欠他這一封致謝函,並且打算請他老人家出麵賜助王美樂骨灰返鄉的事。明知老和尚是正信不尚神通也不會相信我的鬼話,我也還是厚著臉皮寫了信給他,懇求他,我的信是這樣寫的:

“圓拙老法師,你老人家法體康泰,謹此祝禱,數月前收到陳家征居士轉來你老法諭開示有加,非常感謝。今日此函,一是致謝開示及問候,二是有一事相求:大半年以來,有一陰魂先後數次於我誦地藏經時出現向我求助,自稱是原籍福州,一九四九年被國軍征調赴台灣,後在海軍任上尉教官,大約三十年前因腦溢血病死於台北,火化骨灰遺物由國軍當局代管。此人自稱姓名為王美樂,在福州有太太及三個子女,在台灣並無妻兒親人,孤魂淒苦,他說是信佛之人,唯有誦念地藏名號,一心隻想他福州妻兒將他骨灰返鄉入厝佛寺皈依佛法,他說在台無人可相求特來求我……(中略),但是我在福州並無認識之人,我想拜請你老代找福州熱心佛教人士或你的弟子,找尋王美樂的家屬出麵向台灣當局申請領回王美樂骨灰及遺物,因為隻有遺屬才可申請領回,我是外人,不能出麵。以上全是實情,尚祈你老與廣化寺各位大德慈悲賜助,使此位佛教徒骨灰得以返故土入厝福州或附近的佛寺墓地,以償其心願,至為感謝!顓此恭叩法安佛弟子培德頂禮”此函寄出之後,我也不敢存什麽奢望,因為事涉荒唐離奇,以信使人置信,何況長老早已有函勸戒不可信神通,他怎會賜助呢?我倒有些後悔向他求助了。沒料到圓拙長老慈悲,真不愧是弘一大題的法嗣,他雖有規誡於前,也仍然回信給我。圓拙老和尚已覆給我的信,抄錄如下

“培養德居士道席,來教於六月七日晚奉讀,次日即上福州,準備參加省佛教協會代表會議,關於王美樂求助之事,足見仁者悲心廣大,道業精深,至為欽敬!在福州時以尊紮傳視教友,見者鹹於同情,複印六份廣為傳布,“孤魂欲歸”於六月二十六日早午晚三次廣播,多數人均可聽到,王之家屬如無反應再請福州市對台辦事處與台北有關單位聯係,請查國軍亡員注冊,看王美樂名下有無家屬姓名地址,並請速複,便於尋訪,或由對台辦事處與福州主管戶籍單位聯係,協助到幾個“門” 附近街道查詢一九四九和一九五○年戶籍,或可找到線索。假使都無效果,可由宗教團體部門,通過台胞到大陸旅遊機緣,托其代向台北有關部門,並與聯係,可否由寺院代為委托台灣寺院教友代為領取骨灰,並帶來大陸,進入福州寺院之骨灰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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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一個真實的故事--萬裏孤魂求援記(馮馮)

拙日內當往泉州承天寺,即與台灣承天寺聯係,請其代領骨灰傍緣帶來大陸,拯教孤魂漂泊異鄉之苦,滿其回歸故裏入厝之願望,即此布達,禱安康!”

同日收到福州市陳意順居士來信,用的是福建省塑料工貿公司信箋,節錄如下:“培德居士台鑒:多年來拜讀居士大作,受益非淺,總想致謝,奈無因緣,心中佛香一束,遙祝居士法體康健。這次居士給圓拙法師來函,尋求王美樂妻兒,閱函之後,弟曾數次到省市有關部門查詢,後在一九三八年省檔案海軍軍官名冊,查到了王美樂在海軍司令部軍需處任準尉秘書,字敏堅,福建人,其它資料都沒有。從以上情況分析,王美樂確有其人其事,要進一步從電視及廣播電台中查詢。圓拙法師在七月三日福州晚報刊登尋找王美樂親屬的啟事,相信不久將即水落石出。 (下略)人生歲月匆匆唯有佛光永遠普照三千大千世界。法喜充滿 不才後學意順九○年七月四日”一九九○年七月二十八日這夜,陳意順居士從福州打越 洋電話來。

“是馮培德居士嗎?”他國語講得很標準:“我是陳意順從福州打電話給你的。”

“啊!陳居士你好?”我感覺到很意外:“從福州打來的?真不容易,這還是我頭一次接到福州打來的電話呢!請問有什麽指教?”

“關於王美樂的事。”他說:“我們已經去馬尾查過,也查過了省政府檔案,查出來,王美樂確有其人!是福建人,字敏堅,一九三七年加入海軍,任職準尉秘書,我已經寫信給你了。”

“我剛收到信幾天,”
“我們已經在福州報紙刊登了廣告尋找他的家屬,但是至今仍無反應,沒有人寫信來,可能是廣告登得太小了,明天我們去請電台廣播這段新聞,希望效果好一點,在東門一帶找了很久,問過幾家很像是他家的人家,結果都不是!東門地區很大,可不能每一戶都去問,福州是個很大的城市,很難找呀!你能不能問王美樂他太太和兒子叫什麽名字?住在那兒?有姓名地址才好找一些。”“我現在找不到他!我若找得到他,一定問他。”

“問到了就把電話給我們吧!”

“好的!不過打給中國大陸電話好難找,打不通就寫信給你吧!”我說:“一方麵,我會再試試找他,可沒有把握。另一方麵,我會再請台北的朋友去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他在台北的戶籍登記。總之,我會盡力去查。”

“好的,有什麽消息再聯絡。”
“謝謝你那麽熱心慈悲助他!”我說。

上述的函電都令人興奮,至少已經證實了確有王美樂其人,現在就是要進一步求證在台灣究竟有無其事了。我立刻去函台北外交部的P小姐,請她再辛苦查詢: (一)台灣省戶籍上三十年前有無王美樂,他的妻子及兒女叫什麽名字。(二)內湖公墓登記有無王美樂的名字。(三)圓通寺與承天寺有無王美樂骨灰寄存? (四)國軍“軍墓處”或什麽機構有無登記。(五中和鄉竹林路派出所是否有三十年前戶籍紀錄有王美樂及家屬資料?

我嚐試過召喚王美樂,但是召不來,我其實並無召魂之術,隻不過是誠心呼喚他而已。他不出現,很可能是靈力已太弱,無法應召而來,所以我才又再去麻煩P小姐代為查詢。一般人誤以為 “天眼”是無所不見無所不知,其實並不是全知,也得看各人的功力,我的功力很低,還不能到達萬裏之外也可以查戶籍區冊的地步。我也很後悔每一次都忘了問王美樂他的家屬姓名與住址,他隻說有一個兒子在東北,沒說地址,我也不會留心去問他,現在隻好靠朋友們幫忙去查了。

信寄出後不久,紐約的一位林凱先生打長途電話來,他已和我通過多次電話,以前我在電話中看出他有一個天才兒子,才十五歲,身高五英尺十一寸,同時念三間學院,數理化一概都難不倒他,他覺得太容易了,還有餘力要念第四家大學的物理係。這孩子的智力高,IQ高達四百多,比我高出五六倍!我的觀察都合實情,林先生及太太由是與我做了朋友,也更增信佛吃素行善之信心。

我將王美樂求援的經過大致告知林先生,他表示毫不懷疑王美樂求援的真實性,我就問他海軍有什麽人叫做“白熊皮”?是外號,抑或是諧音的姓名?我說:“可能是三個人的姓氏吧?一個姓白,一個姓熊,一個姓皮?

“對的對的!”林先生說:“海總連絡室是有一位姓白的,是白樹綿,他是主任,是那一個時間的上校的主任。還有一位姓熊的,熊德樹少將,是稍後的主任,已經退休,現在也在紐約附近住。姓皮的是沒有,倒有一位姓裴,名叫裴毓芬,已經去世了很久。這三個人是王美樂所說的時期的人物。也有一艘登陸艇叫做美樂號。

“是他的同事或上司?”
“對對對!”林先生說:“那位姓熊的,我認識,我可以去找他詢問一下他是否記得有王美樂這個人。”
“那麻煩你了!”我說:“謝謝你!”(以下刪節四段)

林凱先生答應為我去向海軍舊日友好查詢有無王美樂其人,進一步也會協助使王美樂的骨灰如願回故鄉。我自己已確知實有王美樂其人,但是我無法拿出證據來予以證明,我也沒有本事用天眼查出他的戶籍登記的妻子姓名,可見我仍是段數太低!現在唯有依靠P小姐,林先生和他們各個的朋友熱心去查詢了。我也望讀者當中有人慈悲熱心去為我查詢!如有眉目,祈通知我,讓我們佛教徒來幫助這個萬裏孤魂的骨灰返回他的故鄉吧!

王美樂的靈識看來很軟弱,恐怕已維持不久,我已經召喚他不到,我現在隻能偶然望見他含淚微笑懇求的模糊形象,他要求骨灰返鄉皈依故鄉的佛寺高僧,我已求圓拙老和尚慈悲接受他的皈依,希望在老和尚的加持之下,助他多維持一個時候,直到他骨灰返鄉。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隻是為他誦念地藏經而已,我不知道他能維持多久。

這件真實故事還沒有結局,目前隻是開頭,再說一次,但願我們佛弟子大家幫助這個萬裏孤魂早骨灰返鄉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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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一個真實的故事--萬裏孤魂求援記(馮馮)
附錄:萬裏孤魂求援記續篇
陳意順

孤魂王美樂,尋找妻兒的信息,通過加拿大的馮培德居士(簡稱馮馮)熱心服務;廣化寺園拙老法師的慈悲及各位善友的努力,終於在國內找到他親生兒子王#炳章,事雖告一段落,但這段孤魂尋找親人的奇事因緣卻令人久久難忘,現將尋找過程如實敘述以增善信。

九○年二月園拙老法師收到加拿大“馮馮”居士一封來信,請求他代找福州市熱心的人,為王美樂孤魂尋找的國內的妻兒。
我認真而高興地閱讀了這封信,立即複印了六份,並到福州市檔案局、福建省檔案局查詢記錄,總算在省檔案局找到中華民國1938年海軍名冊上有王美樂、字敏堅、福州人,任海軍軍需處準尉司書的記載。立即給“馮馮”居士回了一封信。緊接著,便深入福州東門、對台辦公室、街道、鄉村……到處查找王美樂的妻兒,又到省電視台尋找親人欄目報紙的廣告、電台、希望是一個個地破滅了。我隻好給“馮馮” 居士寫了第二封信,第三封書信,周圍的人,也都覺得十分驚奇,誰會相信,一個去世了30多年的孤魂居然會通過加拿大的“馮馮”居士來福州尋找妻兒,有的人認為奇怪、有的人認為荒謬、有的人認為……。

我卻堅信著這段因緣,因為我多年在國外雜誌看到“馮馮”作家寫的書,品格高尚、心胸豁達不依附權勢的修行人,我十分敬仰這隱居的加拿大的佛教修行者,我尊敬這位世界上寧靜淡泊的文人學者。我還堅定不移地去努力尋找和等待!到了七月十五日,孤魂王美樂又來到“馮馮”居士麵前,問他妻子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他含淚告訴:叫潘秀瓊,家住上海複興榮譽裏13號”,根據馮居士久隔一個月後這個來信,我又立即派人到上海查詢,結果,查遍複興中路都沒有榮譽裏這個名稱,我堅定相信一定會有,讓我上海的善友,想辦法,最後在一條靠複興中路平行的襄陽路上,找到一個弄堂叫永裕裏(同音字)找到13號查詢,潘秀瓊已於74 年去世,他的兒子王#炳章在上海海上交通監理處擔任工程師。王#炳章知道此事之後,立即來電話詢問他父親的情況,我告訴他已去世30多年,是孤魂來找你們,他幾乎不敢相信!

10月15日,王#炳章攜帶了有關戶口證明來福州我家,把相互情況勾通,他告訴我,他祖父福州人是民國初年海軍艦長,住在武漢安樂裏,所以他父親王美樂出生在武漢,所以取名為王美樂,48年在海軍機械學校,任教官,48年跟學校遷到福州馬尾,他是馬尾隨軍去台灣。事情暫告一段落,孤魂王美樂的骨灰,何日何時能返回福州,看因緣如何安排。事隔四年了,我埋在心底的往事,時時浮現在前,隻好執筆書告各位善信人士。

福州 陳意順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日
注:陳意順,男,現年58歲,福州人,現任福建省皮革塑料工貿公司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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