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泉 - 香穀先生

學者,詩人,書畫家,一級美術師。職業認證網球教練。現任“北美中紅書院”主席,”中華文化交流大使“等職。號白水道人,老泉,畫泉(多用於畫款),西邑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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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苦到極處休言苦

(2015-11-30 08:20:54) 下一個

徐渭,初字文清,後改字文長,浙江紹興人,號青藤居士、青藤老人等,明代著名文學家、書畫家,差不多是古今文人當中,最為牢騷困苦的一個。有人將他的一生用數字作了一個總結:一生坎坷,二兄早亡,三次結婚,四處幫閑,五車學富,六親皆散、七年冤獄,八次不第,九番自殺。

 

他自己寫詩說:天下事苦無盡頭,到苦處休言苦極。

 

徐渭被稱為“中國式梵高”,他內心有著強大的悲劇意識,又有著超強的抗擊打能力。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學會了自己找樂,“樂難頓段,得樂時零碎樂些”,人生好比做衣服,命運這個誰也看不見的裁縫師,贈與人的快樂,從來都是那樣吝嗇,都是些剪下來的零碎的邊角餘料,正因快樂太瑣屑,所以要珍惜。這就是苦命人徐渭的快樂哲學。

 

 

 

 

 
 
 

天縱奇才不會考試

 

 

 

徐渭生下來剛滿月,正德皇帝死了。剛剛百天時,當過五品官的父親徐鏓又病死了。迷信的人們在背後議論,話說得相當難聽:“這孩子真是顆喪門星!”徐鏓四十多歲時,先是娶苗氏為妻,但苗氏沒法生孩子,他就納苗氏的貼身丫環為妾,這丫環就是徐渭的生母,但徐渭稱她為“姨”,稱苗氏為母親。

 

 

此時的徐渭,雖出身官宦之家,但在紹興已無立錐之地,成了一個一名不文的窮秀才。

 

更大的不幸與壓力,則來自於科舉,徐渭自視甚高,自謂“讀書下筆萬鈞力”,以為金榜題名光宗耀祖,是手到擒來的事。結果十七歲第一次考試,就铩羽而歸,二十歲時再試,還是沒被錄取,仍然是個童生。徐渭不服氣,向主考官張公上書二千餘言,要求複試,說如果再不給機會,他恐怕要跳河或者自焚了。這樣,他才通過複試取得生員,成為秀才。然而一直到四十一歲,鄉試考了八場,都以敗北收場。徐渭是神童,幾百字的經文,老師讀一遍,他就能背。他很用功,八九歲時,每天清晨都要寫兩三篇文章,才開始吃早飯。

 

全都歸咎於什麽社會黑暗科場腐敗,顯然說不通。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尋死不得。

 

 

徐渭命硬,多次自殺不得,且情緒高亢,不能自控,常常“狂走無時休”,陶望齡在《徐文長傳》說徐渭是個身材高大皮膚很白的胖子,聲音明亮如同仙鶴鳴叫,他經常半夜淒涼地呼嘯,引來群鶴哀哀共鳴。他是太壓抑了。漸漸的,在人們眼裏,他瘋了。這時候的徐渭四十五歲,幾番折騰,早已命若遊絲,他寫了遺囑,家人也為他備好了棺木。後來經一華姓醫生治療,病情有了好轉。沒想到,第二年冬天,徐渭病發,與妻張氏為瑣事爭吵,一說用刀,一說是鏟雪時用釘耙,將張氏殺死。

 

手無縛雞之力的大才子,居然手刃枕邊人,這成了紹興城內的頭號新聞。殺人償命,自古天理,殺人重犯徐渭被打入死牢。在獄中,戴著木枷的徐渭,身上滿布蟣虱,與鼠爭食,又饑又寒,不人不鬼,隻等一死。幸得好友諸大綬及張天複父子先後施以援手,坐了六年牢的徐渭終於得以保釋出獄。

 

 

 
 
 

筆底明珠無處賣

 

 

剛出牢獄,就逢除夕,徐渭已經無母無妻,無家可回,所以隻得在朋友家裏過除夕。一方麵是為生計所迫,一方麵是殺妻之後被取消秀才資格,徹底斷絕了科舉夢想的徐渭開始大量作畫。可是這些畫作價格極為低廉,五十六歲時,他費心臨摹了一幅《千岩競秀圖》,報酬隻有區區三百文銅錢,相當於現在人民幣三百元左右。徐渭是個重義之人,特別喜歡吃螃蟹,有人送來螃蟹,他就畫一幅螃蟹圖送給人家;有人送來一條魚,甚至一捆青菜,他都要禮尚往來回贈字畫。但對於那些權貴,他不願搭理,那些人找到門前,他也會手推柴門大呼:“徐渭不在!徐渭不在!”

 

 

 

晚年時,徐渭患上多種疾病,耳聾、手足麻痹、下身水腫,他再也揮不動畫筆了,就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接濟,開始變賣家中的物品,他在《賣貂》《賣磬》《賣畫》《賣書》這些詩文中記下了不得已變賣心愛之物的情景。

 

今天,徐渭的書畫真品價格極高,在收藏市場已很難買到,2011年北京的一場拍賣會上,徐渭的書法作品《行書七言詩》以1200多萬元成交。

 

徐渭曾畫過不少墨葡萄,其中有一幅題句雲:

 

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書齋笑晚風。

筆底明珠無處賣,閑拋閑擲野藤中。

 

“明珠”是真的明珠,幾百年之後還在熠熠閃光,就是最好的例證。然而世道就是如此,滿世界人的眼睛都把明珠當做棄物時,你又徒喚奈何?

 

 

 
 
 

痛苦澆灌一朵奇葩

 

 

 

對於翻雲覆雨的命運,不向它屈服,就注定要接受它的鞭打了,注定了像陶器又像是寶劍,被煎熬被磨礪之後,才能煆燒出精品,然後在痛苦的廢墟上開出一朵朵奇葩,似乎隻有這樣,才能不朽。

 

然而,試問今人,誰又願意生時潦倒,死時不朽?

 

如果徐渭泉下有知,問他,他也不願意吧。

 

徐渭四十五歲時寫《自為墓誌銘》,對自己的死有過淒涼的設想。說自己“不善治生”,到油盡燈滅時,肯定沒有什麽值錢的陪葬品,隻有幾千卷書,幾件樂器而已。哪裏想到,他還是過於樂觀了,在七十三歲時,他真正離開人世之時,身邊隻有一條狗,床上除了一堆亂稻草,連一張完整裹身的草席也沒有!

 

縱觀徐渭一生,我們發現,其苦難與狂狷迸發的巨大能量,就像袁宏道所說,是“一段不可磨滅之氣”,“如水鳴峽,如種出土,如寡婦之夜泣,羈人之寒起”,這苦難又如苦鹹的海水,在才華之蚌上衝刷磨礪出閃光的珍珠,燦爛於人類文化恒遠的星空,讓人仰望懷想,久久不能釋然。

 

 
 
 

 


《梅蘭竹》 鏡心

 


《花卉》 鏡心

 


《桐蔭》 立軸

 


《墨荷》 立軸

 


引首:天池墨戲。癸巳二月曼公題

 


《墨竹牡丹》 立軸

 


行書五言詩 立軸

 


《鬆鼠葡萄》 立軸

 


《牡丹》 立軸

 

書法作品

 


花卉作品

 


花鳥作品

 

《墨竹圖》

詩文:老夫遊戲墨淋漓,花草都將難回首。莫怪畫圖差兩筆,近來天道教差池。

 


《花瓶圖》

 


《行書軸》

 

《自梳羽毛立高枝》

 

《芭蕉竹葉圖》

題詩:筆爛不可用,偈作芭蕉圖。墨重葉欲倒,須添湖石扶。

 

(來源:江蘇書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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