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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遊蹤(1)

(2014-06-10 06:53:57) 下一個

天涯遊蹤(1
2011年古巴、墨西哥、危地馬拉、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哥斯達黎加六國行日記
 
第一天
111 星期二
悉尼-洛杉磯-達拉斯-坎昆(Cancun
 
半夜離家,整4個小時後到悉尼機場。
訂的是美航(AA)飛往墨西哥東北端加勒比海畔坎昆的機票,其中第一程由悉尼至洛杉磯的航班由美航和澳航(Qantas)聯合經營(Codeshare)。
2010年底起,澳航的飛行員、機械師、行李工等工會在待遇、工作保障等問題上與公司爭執不下,多次罷工或局部罷工,令公司頭痛心怵。以降低成本、提高競爭力為由,澳航在8月中宣布將在亞洲設立子公司,並計劃在澳大利亞砍去上千個崗位。對此工會自然反應激烈。然而不待工會有所動作,澳航就籍口防止工會破壞,釜底抽薪,先發製人,於1029日突然宣布禁止員工進入機場,其所有飛機從當天下午起停飛,甚至連已滑上跑道的飛機也被責令掉頭。
停飛第一天就導致澳航全球約6百個航班被取消,8萬乘客滯留機場,經濟損失愈2千萬元。
史無前例的“老板罷工”極狠也極險。這種不惜“魚死網破”的玩命架勢迫使政府迅速反應。為了避免澳航停飛對整個澳大利亞經濟造成災難性的破壞,政府下屬的公平就業委員會在1031日淩晨下令澳航和澳航係統工會雙方立即停止一切罷工。
由於澳航從一開始就宣布外國航空公司與其聯合經營的航班不受停飛影響,加上昨天的消息,我知道我肯定能走成,不過同時也擔心不能按時走。機場總得清理前兩天被耽誤的眾多航班。
果然一進機場就得知航班被推遲2個小時。作為補償,澳航給了張價值20元的餐券。
實際耽誤了2個半小時。飛機在13:20啟動。
一夜之後的早晨8點到洛杉磯。依然是111日。
第二程從洛杉磯到達拉斯,起飛時間為10:10。在洛杉磯原本近4個小時的轉機時間被壓縮了一半。幸虧澳航在出機口為急需轉機的旅客準備了桔紅色的快速轉機通行卡(Express Connection Card)。這卡的最大作用是讓持卡人得以通過特別通道履行按指紋、眼睛拍照等等世界上最繁瑣的入境手續。美國當局已經有了我的全套10指指紋,所以這次隻要我右手除拇指以外的4個指紋。
2009年在洛杉磯轉機去紐約時,就是缺了這張卡,因排長隊辦入境手續而誤了航班,無奈在洛杉磯機場白白浪費了56個小時。
上機前安檢時初次體驗全身X光透視。然而,有了全身X光透視卻還是得脫鞋解皮帶。不禁想到歇後語“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盡管按時趕上了去達拉斯的飛機,可是由於某些電氣故障,飛機在11:20才離開洛杉磯,不多不少把我在達拉斯原有的1小時10分鍾的轉機去坎昆的時間全耗完了。
於是剛鬆一口氣,又緊張了起來。那機長是個善人,在等待期間不斷通報檢修進展,起飛後又許諾盡可能彌補損失的時間,並逐個告知飛機在達拉斯機場的下機口和各銜接航班的登機口。我從沒到過達拉斯,請教鄰座的胖大嬸登機口之間的距離。胖大嬸也不熟悉那裏的布局,不過她從椅背的口袋裏找出了張機場的平麵圖。圖上顯示我的登機口正好在下機口的對麵,兩者間隔著一大片空地,看上去挺遠。胖大嬸安慰我說,別看有點距離,所有登機口都由方便快速的有軌電車連接。我告訴胖大嬸,我明天中午得從坎昆去哈瓦那,萬一脫了航班就糟了。胖大嬸掏出手機,上網幫我查看美航的航次,果然美航每天就一次從達拉斯去坎昆的航班。
飛機在達拉斯停穩後,乘客們爭先恐後。我身後的中年婦女一麵大聲嚷嚷,一麵不住地推我,要我往前擠,而我前麵的女人則穩如泰山,不肯側身讓道。此時已15:55
下機後我問那看上去比我更著急的女人去哪裏,她說“坎昆”。我頓感安慰,至少有了個難友。她說你跟著我就行。我當然照辦不誤。
出口處有個男子在等她。兩人非常親熱地擁抱接吻,顯然是對新戀人。那男子對我們說,不用著急,他剛在這條路線來回走了兩趟,單程需要大約22分鍾,而我們距預定起飛時間還有25分鍾。他笑著說我們就像The Amazing Race(美國一個已有20多年曆史的真人秀環球旅行競賽節目)一樣,分秒必爭,隻差沒個攝影小組陪伴我們。跟著他轉彎上樓,然後上那叫做Skyline的機場環線車,果然及時趕到登機口。
從達拉斯去坎昆就像在美國國內旅行,不需辦出境手續。
當地時間約18點抵達坎昆。入境手續簡易。
在機場大廳裏先找自動取款機,結果發現1台壞了,另1台隻有西班牙語指示,於是不得不以1美元比10.1墨西哥比索的高價在機場裏的外幣兌換處兌換,然後買了進城的汽車票。
出大廳後發現在取款機、外幣兌換處和汽車售票處之間奔走時把水壺給拉在什麽地方了,但已進不了大廳。還沒真正開始旅行就損失裝備,該自打屁股若幹下。
機場專車北行40分鍾到城裏,行程約30公裏。路兩邊黑燈瞎火,看不出多少究竟。
網上預訂的旅館距汽車站就34百米。
飛越16千多公裏,折騰近40個小時。有驚而無險的漫長一天。
10點半熄燈睡覺。
 
第二天
112 星期三
坎昆-哈瓦那
 
夜裏雨聲淅瀝。
半夜醒來睡不著,研究了1個多小時坎昆和哈瓦那地圖。
到坎昆是為了參加Tucan旅行社組織的從坎昆到哥斯達黎加的27日遊。這是我第三次跟Tucan旅行。
我對坎昆本身興趣不大。坎昆舉世聞名的海濱、沙灘、陽光和豪華旅館是供人、尤其是美國人度假的,就像印尼的巴厘是供澳大利亞人度假的一樣。度假人追求輕鬆悠閑快樂佳肴美酒,而我熱衷的是旅行,即遠足、登山、探幽、冒險、新鮮體驗。我對酒吧望而卻步,躺沙灘曬太陽也會讓我很快就無聊生厭。
不過坎昆是去哈瓦那的近水樓台。
位於尤卡坦半島的東北端,坎昆與古巴的最近距離僅150公裏,距哈瓦那約510公裏。雖然佛羅裏達的邁阿密離哈瓦那更近,可是因為美國曆屆政府荒唐的禁運封鎖政策,連生活在那裏的大量美國古巴人回古巴探親都得繞道墨西哥。
            在我兒時,哈瓦那是個比天邊還遙遠的地方。然而那時的孩子卻幾乎人人都會唱那首安波作詞、李劫夫作曲的兒歌《美麗的哈瓦那》:
            “美麗的哈瓦那,那裏有我的家,明媚的陽光照新屋,門前開紅花 ……
記得還曾專門穿上母親剛洗幹淨的白襯衫,戴著紅領巾,舉著小紅旗,和同學們一起上街遊行,跟著老師高喊“要古巴,不要美國佬!”
小屁孩什麽都不懂,卻又似乎什麽都有份。
於是就知道了古巴、哈瓦那和大胡子卡斯特羅。
於是一旦有了拐道去哈瓦那的機會,就毫不遲豫。
起床後先到車站買了12點去機場的車票。接著在旅館簡單吃了早餐後上街。
70萬人口的坎昆吸引遊客的一切幾乎全分布在城東呈“7”字形的狹窄的坎昆島上。當地人生活的市中心乏善可陳。在1個多小時裏,看到幾處占據要津、尺碼巨大而設計製作粗劣的街頭雕塑和一個廣場上的露天舞台,加上連片不怎麽入眼的店鋪住宅。

2011 MEXICO-005 CANCUN 墨西哥 坎昆
坎昆街景
去機場的一路上證明昨晚來時確實什麽都沒錯過。
在機場領取登機卡後到一櫃台花250比索買古巴簽證(今年3月一個朋友同樣從坎昆去哈瓦那,隻花18美元,買的叫“遊客卡(Tourist Card)”)。
            安檢時隨身背包被搜。
古巴航空的機票是早早在網上訂的。飛機是架俄製圖-2042百多人的艙位大半空著。我坐的後半艙裏乘客屈指可數。
進入古巴上空後看到大地上仿佛盡是叢林,一片蒼翠,其間零星點綴著村落小鎮。
當地時間晚上6點降落哈瓦那機場。飛機跑道上黑色輪印密密麻麻,又黑又粗,像百歲老人臉上的皺紋。
入境手續包括眼睛拍照和查看駕駛執照(後者也許是隨機抽查,因為不是人人都有駕駛執照的),但不需填寫任何表格,護照上也不蓋章。
快走到機場大廳時被人攔住。聽不懂西班牙語,看到其中一人穿著白大褂,他們身邊桌子上放著一疊紙,突然明白他們在索要醫療保險證明。我在澳大利亞外交部的網站上讀到過這是古巴政府2010年後的新規定,在準備行李時卻忘了把保險的複印件放在隨身背包裏了。顯然古巴美名遠揚的全民免費醫療不再惠澤國際友人。
不懂為什麽在這樣專門針對外國人的崗位上不安排個能說英語的人。
從行李箱裏找出文件交上。剛走進機場大廳,就被幾個出租車司機攔截。作目中無人狀,我闖出他們的包圍後找到外幣兌換處。
古巴實行雙幣製:老百姓用的比索(CUP,即Cuban peso)和主要為了“斬老外”而發行的兌換券(CUC,即Convertible peso),兩者比率為24:1(自然而然想起中國當年的兌換券和上海當年唯一使用兌換券的華僑商店)。
事先有朋友警告說,古巴人嚴重歧視美元,其兌換手續費(加稅)高達近20%,因此我為古巴之行特地準備了歐元。
得到的兌換率是1歐元=1.32 CUC
兌換時身旁一邊是個安保,另一邊是個比其同伴更鍥而不舍的出租車司機。
我知道對外國遊客來說,從機場到城裏的標準車費是20 CUC,因此從兌換窗口拿到錢後就抽出張20 CUC,對司機晃了晃,又把預訂的民宿(Homestay)地址給他看。他點點頭,我就跟他走了。
沒想到出了大廳後得往右走好長一段路,再從梯子往下10多米。一路上街燈昏暗。雖然不肯讓司機替我拉行李箱,倒也不覺得恐懼。一是因為朋友們都說古巴特別安全;二是因為換錢時司機始終在那安保的眼中,不太可能是剪徑打劫的蟊賊。梯下小路對麵停車場裏停著寥寥幾輛車。這裏更暗,不過我還是看到入口處站著個警察。
我找的在城東老城南部的民宿是朋友介紹、網上聯係的。聯係時因為民宿房東用英語表達有困難,隻能用西班牙語回複我的谘詢,我不得不請一位秘魯朋友居中幫忙翻譯,有點累人。我還曾企圖在網上直接找民宿,結果發現全哈瓦那總共才20來處,價格大同小異,而老城和中城的都滿了,有空位的幾處都在遠離主要景點的城西。
機場到城裏約18公裏,很快就到。一路上也是燈火闌珊。司機不會英語,彼此無語。
問了兩次路轉了兩個圈後,司機拐進一條小馬路,在一扇鐵門前停下。
他去打門,但沒有反應。隔壁門口台階上一男一女坐著乘涼,他們幫著叫喊,也沒反應。我把房東給的電話號碼和手機號碼給司機看,他用手機撥號後,搖搖頭,表示沒人接。
我正在暗暗叫苦,司機頻頻指著他的手表咭咭呱呱。我明白他急著要走,不能陪我等待。
我可以讓他帶我去旅館。問題是附近就是老城中心,旅館怕起碼得23百美元一晚,好像不值得。
決定既來之,則安之。說不定房東馬上就會回來。看那兩鄰居對我這不速之客沒有半點驚詫,說明他們對這民宿的人來客往早已司空見慣。
司機臨走前把我的行李箱放到那兩鄰居身旁的台階前,示意我坐在台階上等。
我跟他倆打了個招呼後坐下。
兩人都40來歲。女子矮個,大肚豐乳。男子高大,棕黑的皮膚下肌肉結實得令人眼紅。
他們一直朝著一個方向看,那男子還不時站起來眺望,無疑我的房東應該從那裏回來。
路上行人絡繹。注意到不少黑人青年男子都像我身邊漢子那樣,穿著汗背心,露出健美的二頭肌三頭肌和胸肌。
又注意到時而有人在旁邊人家前停步,然後拿了枝煙或冰棍走開。那裏完全不像有什麽商店。我走近瞥了一眼,隻見89瓦小台燈的燈影裏,一對男女躺在兩張搖椅裏看電視。原來是個家居式微型雜貨店-古巴特色的私營經濟。
坐著無事,從背包裏取出幾塊巧克力,跟那兩人分享。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民宿那棟樓有人從外麵回來,打開了鐵門。男子提起我的行李箱,招呼我跟他進門上樓。民宿在三樓,男子在一扇門前放下行李箱,讓我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他自己就下去了。
我坐了幾分鍾,覺得同樣枯坐等待,還不如在樓下,那裏空氣流通,又能看到些養眼的肌肉男,於是提著行李箱又走了下去。
那兩人見我下來,也一點不驚奇,照舊聊他們的天。
一會兒來了兩個姑娘,其中一個指指自己,“Daughter”,又指指那中年婦女,“Mother”。可惜她的英語極有限。我隻弄清了她17歲,是個學生。母女都抽煙。
後來那男子上樓了。再過一會,姑娘指著樓裏對我說:“My home?
我大喜,心想:“姑娘,你早該請我進屋了。”下飛機快3個小時了,我上需進水,下需排水,正憋得慌呢。
他們家是樓下第一間,10餘平米,方桌、椅子、搖椅、立櫃、小冰箱、搖頭風扇、牆上幾張照片。一小半空中搭著個閣樓。鄰居的話語笑聲隱約可聞。女主人請我喝水,我還是用巧克力回報。用完廁所後水箱不出水,剛在納悶,她遞給我一小桶水。
女主人把民宿房東的電話號碼拿去鄰居家嚐試,也是沒有結果。
屋裏先進來個小夥子坐了一會。女主人又找來個算是能說點英語的警察,他豪爽地說有困難他會幫助,我趕緊問明白了房東肯定夜裏會回來。
不停地吃了兩塊巧克力以後,女孩對我說“I”,“You”。怕我愚鈍,她又跑到鄰居家請教後回來指著自己字正腔圓地說:“Girlfriend?”
本來這裏的一切都帶著似曾相識的溫馨,但姑娘的超級主動讓我大囧。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具有如此不可抗拒的魅力。
我大笑,然後搖頭。
姑娘也笑,她媽也笑,在屋裏的一個鄰居也笑。
給母女倆拍照留念。

2011 CUBA HAVANA-072 PEOPLE 古巴 哈瓦那 人民
母女倆
等了兩個小時,近10點時房東小夥終於回來了。他沒直接回家,而是進我在的樓裏找朋友。見到我他有點意外。他沒準備今晚有客人。
到他家後,他一麵招待我喝咖啡,一麵找出個小本子。房東叫艾瑞,而跟我在網上聯係的是他的哥海克特。海克特近來不在哈瓦那。本子上寫著的是我將在113日到。他們弄錯了一天。
艾瑞告訴我,他家的冰箱和電爐壞了,我住著不方便,不過可以住到他朋友那裏去,問我行不。
我當然不在乎。我的當務之急是洗澡睡覺。
剛喝完咖啡,艾瑞的朋友就應召而至。一個50來歲的富態男子,叫瑞內。
瑞內家就在隔壁街上。艾瑞那裏是普通的3居室,其中兩間作客房。瑞內這裏有點怪異,進門的廳裏放著3張桌子,一台小電視機,像個公共飯廳。給我的房間至少有20平米,放著一大一小兩張床。我的房間和飯廳之間還是個廳,放著2把搖椅和一張茶幾。房子樓麵極高,少說也有56米。
抽水馬桶有水,不過瓷座上缺了那塊活動墊板。
瑞內在看上去專用的本子上登記我的姓名地址護照號碼。他邊寫邊反複地說:“這很重要,這很重要。”那一定是政府的監管措施。
住宿費每晚25CUC,早餐4CUC,午餐和晚餐810CUC
 
第三天
113 星期四 多雲
哈瓦那
 
繼續倒時差,夜裏前後隻睡了4個小時。喧鬧的雨珠也搗亂。
Harlan Coben的《Gone for Good(一去不複返)》。偵探小說是旅途中消疲解乏的良藥。
起身後即外出。
住處往東上百米就是哈瓦那灣。
剛冒出地平線的旭日在灰藍的天空塗上了一團乳黃。對岸稀疏地散布著幾柱高聳的煙囪和幾座塔吊。此岸廢棄的碼頭和水裏的殘樁如戰後的瘡痍。一棟昔日曾經輝煌的宏大建築占了岸邊數百米長的寶地,它的兩座塔樓卻欄杆坍塌、門破窗碎,其中之一的斜披瓦頂上露出個如同被炸彈擊穿的大窟窿。街頭樓宇隨處露出年久失修的窘態。

2011 CUBA HAVANA-002 BAY 古巴 哈瓦那海灣
哈瓦那灣

2011 CUBA HAVANA-012 STREETS 古巴 哈瓦那 街道
風光不再
一葉知秋。如是個樂觀主義者,你也許會說:這地方百廢待興;如是個悲觀主義者,你也許會說:這地方在苟延殘喘。無論如何,這裏很有點懶婆娘當家的味道。
幾近全新的建築也有,最招眼的是2008年正式落成的白色的喀山東正教大教堂,其洋蔥頭頂金光熠熠,足以與日爭輝。

2011 CUBA HAVANA-111 KAZAN ORTHODOX CATHEDRAL 古巴 哈瓦那 喀山東正教大教堂
喀山東正教大教堂

            那暖意象征著近年來古俄關係的逐漸升溫。
1991年蘇聯突然解體,一時自顧不暇,中斷了對古巴的巨額援助,導致古巴經濟一落千丈,陷入所謂的“非常時期”,讓古巴人非常非常地不爽。多年後古巴人才慢慢接受了現實,明白了糾結不如釋懷,人家怎麽說也是大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回民宿吃了早餐後上街,往北走孤星出版社的導遊書推薦的步行遊覽線。
全線1.3公裏,起自號稱哈瓦那最佳啤酒釀造廠的Taberna de la Muralla,終於豪華餐館El Patio。線上羅列了17處景點。除了遊客必到的近年裏修飭一新的老城廣場、聖弗朗西斯科廣場、阿馬斯廣場和大教堂廣場以外,我特意按圖索驥去Camara Obscura頂上平台俯瞰老城街景,看那裏以獨特方式投影的哈瓦那城市景觀;去Maqueta de La Habana Vieja參觀製作精致的的哈瓦那全城模型;去Amdos Mundos旅館瞻仰海明威在三十年代常住的511客房。
後者位於5樓的街角,窗外風光宜人,不過房間很小,僅能容一張單人床。海明威在這裏寫他的《喪鍾為誰而鳴》伸展有餘,但他和他的第三任夫人瑪莎如在此纏綿,恐怕會嫌活動空間太窄。
房間裏陳列著海明威的手稿、打字機、魚杆以及他跟他的經紀人往來的電報等等。當然還有照片。
Amdos Mundos旅館一箭之遙的阿馬斯廣場上一溜10來個舊書攤,豎著的攤架上大都是卡斯特羅、切·格瓦拉、馬克思、列寧等領袖的經典和介紹古巴革命偉業的紅書。我來回反複掃瞄,還是沒找到我們偉大導師的著作。琢磨了好一陣才醒悟:古巴兄弟豈有不讀老人家紅寶書的道理,他們一定是把那些書當作傳世之寶,珍藏著呢。

2011 CUBA HAVANA-019 STREETS 古巴 哈瓦那 街道
舊書攤
與書攤為鄰的還有幾個小小的舊貨攤,賣早不流通的硬幣、破打火機、老掉牙的相機、鏽跡斑斑的匕首之類陳年百古的小玩意。
舊書舊貨攤百分之百都是衝著有心獵奇的外國遊客。而老城中心角角落落無處不在的警察想必也都意在確保外國遊客的安全。
4個廣場中,大教堂廣場最為熱鬧:在露天或遮陽傘下喝酒吃飯的遊客周圍有耍狗戲猴拉琴吹笛的藝人;教堂前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拉人合影抱人接吻然後向人索費;一對夫婦在接受一位銀白長須的老者的倫巴舞指點。

2011 CUBA HAVANA-113 CATHEDRAL 古巴 哈瓦那 大教堂
大教堂
大教堂廣場東麵的皇軍城堡(The Castillo de la Real Fuerza)據說是美洲最古老的石砌城堡。完工於1577年,這原意為阻止海盜船進入哈瓦那灣而建的城堡卻因為距離海灣入口太遠、並無實際防禦功能而很快軍工轉民用,成了哈瓦那的總督府。自2010年起,這裏成了介紹古巴航海史造船業的博物館。展品沒有英語說明。
在皇軍城堡前拍了幾張海灣東岸雄偉得多的聖查爾斯城堡的照片,然後回瑞內處吃午飯。
飯間先後有兩個人進來,跟瑞內交換片言隻語後坐下,幾分鍾後瑞內就從廚房裏拿出食物,再幾分鍾後他們已經吃完默默離開了。
原來瑞內這裏還開著個供應便飯的地下飯鋪。
從艾瑞處轉移到瑞內處,對我來說是塞翁失馬:一不用爬樓梯;二出入方便得多,因為瑞內夫婦整天在家。
下午去中城。導遊書上也推薦了那裏一條長4公裏的步行遊覽線。我沒有從頭走到底,而是中間切入,從國家藝術館、中央公園、國家劇院一路走到外形與華盛頓的國會山有點相似的國會大廈(Capitolio Nacional)。1959年革命後,新政權不需要參眾兩院等那套分權製衡的政體,將其另辟它用,現在裏麵有科技部和科學院等。這是哈瓦那最顯赫的建築之一,不過內部好像在裝修,反正正麵的巨大台階空無一人。

2011 CUBA HAVANA-153 CAPITOL BUILDING 古巴 哈瓦那海灣 國會大廈
國會大廈
與國會大廈相連的博愛公園因1928年在哈瓦那舉行的第六屆泛美國家首腦會議而建。園中有棵被欄杆圍住的木棉樹,樹下的泥土來自南北美洲所有國家。這樹這土代表著當年那些政治家們“美洲大同”的美好理想。
2011 CUBA HAVANA-157 FRATERNITY PARK 古巴 哈瓦那海灣 博愛公園
博愛公園
公園裏高聳入雲的棕櫚樹下散布著美洲各國傑出領袖的半身塑像,其中美國總統由林肯代表。
著名的但既不精致也不壯觀的“印地安女王噴泉(The Fuente de los Indios)”在公園的東端。噴泉無水。
國會大廈和博愛公園這一帶似乎是哈瓦那明信片上常見的老式美國敞蓬轎車的集散地。這些祖母級的車超寬超長、色彩誇張,隻是作為出租車,不免令人聯想起騷首弄姿依門賣俏的半老徐娘。

2011 CUBA HAVANA-210 VEHICLES 古巴 哈瓦那 車輛
老爺老媽車
除了這些“老坦克”,哈瓦那街上跑的其它出租車、小車、卡車等也都飽經滄桑。例外的是些公交大巴和旅遊大巴,它們嶄新奪目,車身上有碩大的“中國宇通”字樣。(後來我上網搜索時,大吃了一驚。鄭州宇通客車公司原來竟是“世界規模最大、工藝技術條件最先進的大中型客車生產基地”,而我居然一無所知,這些年來在世界各地旅行,也從未見過宇通車的芳蹤,頓覺羞愧莫名。)
2011 CUBA HAVANA-215 VEHICLES 古巴 哈瓦那 車輛
宇通大巴
在這條遊覽線上看到了些非同尋常的建築:一處是幾幢或粉或藍的兩層樓房,玲瓏細巧的立柱和小小的凸出的陽台上的傘狀頂蓋活象寶萊塢電影裏的印度宮殿場景;另一處是幢設計奇特、當年一定極其華豔極其招搖、如今千瘡百孔因而更顯得詭異的三層高樓。

2011 CUBA HAVANA-023 STREETS 古巴 哈瓦那 街道
哈瓦那街景

2011 CUBA HAVANA-024 STREETS 古巴 哈瓦那 街道
哈瓦那街景

            唐人街(中國城)也在這條線上。標準的俗氣的綠瓦飛簷牌坊、狹窄街道、大紅燈籠以及眾多餐館。出乎意外的是個有巨大而陳舊的招牌的金鷹戲院,不過戲院前門可羅雀。
哈瓦那唐人街曾經是拉丁美洲最大最興旺的唐人街。後來蕭條是因為革命政權剝奪私產,迫使成千上萬華裔家庭逃亡美國。親不親,階級分。卡斯特羅並不對華人另眼看待手下留情。
Malecon大道從老城的哈瓦那灣口沿加勒比海海岸一直向西,是全城最寬的馬路,交通卻清淡得很。路南多半是34層的新造或新修樓房,而殘留其中的老房子往往透出些許貴族氣派。路北是沿海大堤,堤上防水壩一米多高。在堤上攜手漫步在壩上相擁而坐的盡是花季少男少女。有幾處防水壩不能完全擋住拍岸的驚濤,於是有人就利用濺到堤上的海水處理不知從哪弄到的巴掌長小魚的魚鱗和內髒。
2011 CUBA HAVANA-069 STREETS 古巴 哈瓦那 街道
海濱大道

2011 CUBA HAVANA-079 PEOPLE 古巴 哈瓦那 人民
海濱大道
大道東端起點是大片草坪修剪齊整的戀人公園(The Parque de los Enamorados)和烈士公園(The Parque Martires)。古巴獨立戰爭中軍功卓著的馬克西姆·戈麥斯將軍的雄偉紀念碑在這一帶獨領風騷。
2011 CUBA HAVANA-135 MONUMENT OF MAXIMO GOMEZ 古巴 哈瓦那 馬克西姆·戈麥斯紀念碑
戈麥斯紀念碑
除了戈麥斯紀念碑,今天還看到拉美獨立戰爭領袖、征戰四方的“解放者”西蒙·波利瓦爾、古巴獨立之父何塞·馬蒂、古巴獨立戰爭中另一指揮官安東尼奧·馬塞奧等反西班牙殖民統治的立國先驅的雕像,但沒看到社會主義古巴的創立者如卡斯特羅兄弟、切·格瓦拉等人的雕像。顯然古巴同誌不太熱衷“大樹特樹”、 “大招手”。他們連拉美、非洲常見的在政府機構掛元首像的那一套也不搞。在街頭牆上偶爾能看到民間崇拜者畫的切·格瓦拉的頭像,在政府建築的外牆上偶爾能看到切·格瓦拉、卡米洛·西恩富戈斯(195910月死於飛機失事)和另一不知名的革命元老並列的三人頭像,但沒有卡斯特羅的像。

2011 CUBA HAVANA-029 STREETS 古巴 哈瓦那 街道
革命元老
晚上吃完晚飯後實在忍不住,請瑞內轉告他太太千萬別往牛排雞塊裏放太多的鹽、往色拉裏放太多的調料。我早已領教過拉美菜肴的極鹹,如今住民宿,我至少能作點促進改善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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