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的舊城和集市 (Medina & Souks)－－by LP

在 Marrakech 頭一次逛 Medina ，摩洛哥異國情調的香風迷霧就把我們一家人吹得暈頭轉向了。 Medina 的 Souks 裏麵，有賣皮草陶瓷香料蟲草幹果的商家店鋪 , 也有賣生肉活雞蔬菜蜜餞雜貨的地攤排檔。行人自行車機動車和馱著貨物的驢子騾子，也是各不相幹自行其是地在高低不平的街道之間穿梭。

哥哥妹妹歡天喜地有如跟劉姥姥進大觀院的板兒 , 在美國哪裏有機會這麽近距離地和這麽多的人 , 貓狗 , 家禽 , 還有牲畜擠在一起相安無事呢 ? 哥哥妹妹見啥愛啥愛啥想啥樣樣東西都想往家裏搬。哥哥挑的竹子假蛇活靈活現 , 扭來扭去把妹妹嚇得到處亂串 , 妹妹看到皮革燙了金邊的小錢包就挪不動腳步了 , 每種顏色都買到了說是回家給小朋友做 goody bag 。爸爸媽媽在一家茶莊門口稍微停留了一下，斯文白淨的店主就已經眼明手快地在妹妹臉上抹上了紅胭脂，妹妹於是抱著那塊胭脂紅土愛不釋手，爸爸媽媽自然就被讓進店裏買回了很多包薄荷茶葉。

我們住在 Djemaa el Fna 廣場邊上，可以逛到很晚也不急著回去睡覺。晚上九、十點的廣場，正是人聲鼎沸食香撲鼻的時候 , 搭了布幔的臨時攤位賣餅賣糕賣鮮榨的橙汁，還有賣烤肉賣炸蝦賣魷魚圈的。雖然晚飯在俯瞰廣場的大飯店裏吃 Tagine 和 Couscous 吃得很撐，但是看到摩洛哥大叔支著大鐵鍋拿著大鐵鏟奮力翻炒著的（蝸牛）螺絲，我忍不住還是坐到大鍋子前的條凳上叫了一大碗來，跟我們上海的糟田螺比，摩洛哥螺絲味道好像淡了一點香料似乎也放多一點了，不過想到這麽漂亮的白色螺絲很有可能是地中海裏撈來的，一碗吃掉我又叫了一碗。

第二天大清早去看 Marrakech 的主要景點 , 我們又路過 Djemaa el Fna ，剛剛水洗過的廣場不再是又髒又臭了，早起的馴蛇師們，已經穿上了阿拉伯服裝 , 鋪好了腥紅的地毯，吹著嗩吶招呼遊人了。妹妹一路嚷嚷著要看跳舞的眼鏡蛇，走近了卻是葉公好龍地隻敢擺幾個 POSE 拍拍照，倒是哥哥躍躍欲試，在賣藝人的幫助下把去了毒牙的眼睛蛇在脖子上繞了幾圈。說起來我家哥哥平時文質彬彬，其實還真是不簡單啊，當年在泰國抱小老虎小豹子拍照的時候大概也隻有五歲吧，後來在台灣華西街跟著爸爸吃蛇羹蛇肉的時候，他也是一樣的臉不變色。

Fes 的 Medina 跟 Marrakech 比，好像更本土更豐富。 Fes Medina 裏的台階路有的狹窄到隻能容納兩個成年人側身擠過，碰到下雨天，總有人要把自己的傘提高了或著壓低了才能 “ 禮讓為先 ” 。在 FES 聞名遐邇的 Tanneries 觀光點，皮革商發給我們人手一枝新鮮的薄荷葉子，然後陪著我們盡職地介紹樓底下壯觀的皮革製造工藝，或許是他也看出我被底下的奇臭熏得一臉痛苦幾乎要把拿在手裏的新鮮薄荷葉子塞進鼻子裏，那個麵容冷峻的皮革商居然一點也沒有推銷他自己的商品，而是轉了身去彎腰逗我們家妹妹說話。

妹妹一個人端著個錄相機正專心致誌地“實況轉播”一窩坐在皮草堆裏湊在母貓胸前吃奶的小白貓。我忽然想起我在也是妹妹這個歲數的時候，在我祖父母家裏擱樓的抽屜裏發現過一窩新生的小花貓。我的祖父後來花了幾天時間把新出生的小貓送給要好的親戚朋友們 , 有一天還聽他念叨，有一隻送出去的小貓他前腳剛離開，後腳就跟著找回家了。“說起來也好幾站路呢，這隻貓這麽喜歡我們家，一定是和我們有緣。” 皮革商見妹妹不怎麽搭理他，又跑到我這裏來信誓旦旦地告訴我，他有個遠在法國的小侄女跟我家妹妹長得如出一轍，看我不置可否，一臉酷勁的皮革商掏出手機來拚命搜索，終於找出一張和我們妹妹差不多大小也是穿了粉紅色外衣的阿拉伯小姑娘照片，我看他這麽認真馬上笑著答應他：“真是的 , 真的很象哎，多漂亮的小姑娘啊！ ” 我想皮革商一定是想他的小侄女了。

我們 Fes 住的那個 Riad 在書桌上放了一套很考究的文件夾，燙了金的羊皮封套軟得象擦眼鏡片的絨布，那天我用了文件夾裏的白紙寫了日記，到今天找到那張日記紙來寫博客，沒有處理好的皮革的臭氣還能夠揮發到我的書桌上和房間裏。想到去摩洛哥前臨時抱佛腳通讀文學城 DZ 班主的摩洛哥係列，裏麵寫到過製皮工藝中糞坑的重要性，我當初就惡心連連告誡自己，“皮衣皮褲皮裙皮包，再漂亮價錢再好也不許買。”

Medina 每幾個街口就會有一二個烤麵包的作坊，婦女小孩來來往往抱著的案板上擱了和好的麵團送去烤。有一對七八歲左右的小姐妹捧著蓋了花布的生麵團從我們身邊擦過，目送她們一溜小跑地把麵包遞進前麵的麵包坊，不一會卻又看到小姐姐邊縮脖子邊吐舌頭地退出作坊，抱著麵團又急匆匆往前跑去，老公哈哈大笑，“小糊塗，送錯地方了，夜裏她家爺老頭子回來沒麵包吃要請她吃生活了！”

在 FES 找的導遊很專業，除了帶我們參觀了很多宮殿，僧侶寺，博物館，還帶我們看了磚窯廠，地毯廠，畫廊和古玩店。他時不時會把我們帶進一個店麵看一點新鮮的玩意兒，又領我們從後門轉到另一家店鋪裏再轉上一圈，等到出門我們才發現又走到了另外一條台階路上，雖然也是同樣的熱鬧。這樣的轉來轉去象極了我小時候在上海老城廂裏放學走過的小路，我們最喜歡趁人不注意，鑽進大馬路上一家臭哄哄的廢品收購站，再穿過做卷筆刀的一個生產組，在人家晾著衣服曬著棉花胎的天井裏鑽來鑽去，一轉眼就能串到我們家路口的蔥薑攤，然後繞過小菜場 , 走過醬油店和電話亭，就是我們祖父母家的石庫門老房子。

穿行在 Medina 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兒時的記憶全部回來了。在 Moulay Idriss 的 Medina 一群放學的小孩成雙結對地走來，看到栓在電線杆旁的一頭驢子，每一個路過的男孩子都衝過去在驢屁股上打一下。一個胖胖的小男孩打了驢屁股還不罷休，眼珠子一轉想到什麽似的又蹭蹭蹭跑回後麵的小女生那裏，哇啦哇啦不知說了些什麽，等到小女孩們走近毛驢的時候，一個個都別著身子，輕手輕腳地象是被嚇著了。。。。。我忍不住也大笑起來，這小男孩一定使了什麽壞。我們小時候男生們也有這麽壞的，惡做劇欺負女生的事情層出不窮，有一次在校門口等開門，男生們用手帕做了好幾個小老鼠丟到女生堆裏，好多女生都給嚇哭了。在摩洛哥我們也見到過中午學校門口一堆孩子在等開門的，有亂糟糟擠成一堆的，也有老老實實排好了隊的。摩洛哥的學校太好認了，再破敗的村落，它的周邊總有一個學校 , 而且它的學校總是有整齊的圍牆和大門，校門頂上，也一定是插了一麵國旗，簡直跟我們小時候的學校一模一樣。放學的情形也很親切，小學門口有一大半是等著接孩子的家長，中學門口就是放學回家成群結隊的自行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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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洛哥的 Medina 舊城，起始於遙遠的中世紀 , 就這樣喧鬧繁忙晝夜不停，世世代代生生不息。

１。路過的一個普通學校



２。Marrakech



3。Marrakech



４。Marrakech



５。Marrakech


６。Fes


７。Fes



８。Fes



８Ｂ。Fes



９。F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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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esymonkey]

re-read your blog, you spent 7 days there, but already covered so many great places in Morocco.

my eyes are turning green...

your photos are excell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