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心情

世情險惡,人情淡薄。雨送黃昏,花謝易落。曾幾何時,昨非今是。雨後黃昏,博客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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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東蓀-書生謀國悲劇(3)

(2009-05-11 09:04:08) 下一個
國士的命運

在毛澤東和中共當政初期,張東蓀作為新朝重臣,政府大員以及民盟黨派的領袖人物,完全可以比照朝內其他諸公,屍位素餐,逢迎新科皇王爺,何必要落得家破人亡,粉身碎骨的下場呢?
若願揣摸聖意,稍存私心為自己和家人的身家性命,前途利益考慮,這又還是國士張東蓀?

張東蓀豁出去了,麵對毛澤東和中共的親蘇反美,出兵韓戰這樣的重大國策,尤其是在國家命運前途和社稷安危的重要曆史關鍵時刻,張東蓀表現了自己堅定的一貫立場和獨特的處世風格。對於“新中國”在內政外交和意識形態方麵的“一邊倒”,張東蓀居然唱起反調:“中國今後要工業化,必須在更大程度上依靠美國而不是蘇聯。”
毛時代初期,是否擁護“一邊倒”的國策,是考驗朝野上下政治忠誠的一個主要指標。如此一來,政府高官,愛國誌士、學術泰鬥張東蓀立刻落入萬丈深淵,丟官卸爵,被毛澤東指為“一貫反共”、“為美帝國主義服務”、“通敵叛國”等等,這些應該是張必然要麵臨的下場和苦果。

張東蓀倒下之後,身居紅色王朝高位的袞袞諸公,誰還有張東蓀這樣的耿直風骨?

張東蓀被皇上“削職為民”,趕出了金鑾殿。工資由行政三級的500塊,降到了100塊。“在五十年代中期,他的一個學生偶然在北京王府井大街上遇見他,隻見他身穿陳舊的布衣,麵容憔悴,十分蒼老,低著頭混在人群中,像是怕熟人認出的樣子。”

道不同,不相為謀。況且張東蓀本來就對“官位”是不在乎的。但隨之而來的“全盤蘇化,院係調整”,燕京大學被撤銷......張東蓀被迫辭去教授職務,再無可能潛心學問,更無緣哲學研究,這才真正的讓人疾首痛心。

張東蓀老少三代,一大家子人被趕出獨樓小院的朗潤園,張本人“調”到北京市文史館當勤雜工,每日所作之事,恰好正是當年毛潤之在北大圖書館打工時所幹的活兒。

張東蓀在燕京大學執教時的學生葉篤義,在“向黨交心”時寫的關於張東蓀的材料中說:“黨的30 周年大慶的時候,大家都歡欣鼓舞地在報上發表一些回憶慶祝文章。張東蓀解放後從來沒有發表過一篇文章,我勸他在這個機會寫一篇。他還是不寫,他說他要保持他的‘沉默自由’......

沉默是對強權最大的蔑視,此為張東蓀晚景的真實寫照。

全盤蘇化

毛澤東和中共在韓戰三年中,先後投入一百多萬“誌願”軍人與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對抗作戰,死傷數十萬。(依拉克的薩達姆是史上扮演毛當年角色的又一人。)
韓戰使中國與整個西方發達國家為敵,國家建設嚴重懘後。韓戰後,美中有長達20年的敵對關係,台灣統一遙遙無期。韓戰後,毛澤東和中共已無選擇,隻有徹底投入斯大林的“社會主義陣營”,全盤照搬斯大林及蘇共治國的一整套體係,同時承襲斯大林的“一個主義、一個政黨、一個領袖”的極權獨裁治國方式。

五十年代初期,毛和中共采用蘇聯的“國有化”和“集體化”方式,佔有了國家(包括土地在內)的一切物質資源。以此同時,全麵接受蘇聯的工業產品和二手設備。完全依靠蘇聯提供的圖紙、技術標準和管理方式來進行國家工業化。由蘇聯科技和管理人員來實行“手把手,傳幫帶”。完全複製蘇聯式的國家工業經濟,也複製了蘇聯式的經濟管理體製,上層建築和教育模式等。

蘇式社會主義被引入中國後也變得不倫不類,甚至麵目全非。同是專製殘忍的斯大林,在幾十年裏,尚能依靠專家和知識界,使蘇聯從一個落後的農業國成為世界強國。以暴力革命奪取政權的毛澤東和中共,卻把專家和知識界視為異端,仇敵。毛在統治中國的二十七年,始終一直把整肅,改造知識分子當作最重要的政治任務。如此一來,大老粗領導,以“階級鬥爭”和“運動”治國成了毛澤東時代最大特色之一。使得中國在毛皇晏駕,撒手西歸後,依然是“第三世界發展中國家”。

曆史無情地嘲弄了毛澤東的“一邊倒”,毛以“全盤蘇化”的鬧劇開場,卻以“反修”和反蘇,甚至兵戎相見的悲劇告終。五十年代末,蘇中開始長達三十年的敵對關係。

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鬆訪華的消息傳到身陷囹圄,垂暮之年的張東蓀耳中,張東蓀百感交集,老淚縱橫,麵對鐵窗,晾天長歎:“還是我對啊!”

曆史不可能完全回到原來的起點上,曆史卻能夠告訴我們應當記住什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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