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師

在我的一生中有許多值得我感恩的人。除父母外，對我一生影響最大的就是餘老師了。

餘老師比我大六歲左右，排行老五，他家在我家左隔壁。小時候經常到他家聽他媽和別的老太婆閑聊，說古（屈原，穆桂英的故事最早就從那裏聽來的）。夏天的時候，我這個小屁孩經常竄到他們家去玩。他家沒有小夥伴，但我喜歡聽婆婆們閑聊闊。我們那裏，家家都是門戶洞開，小孩子經常在別人家溜出溜進，大人一般是不管的。大概是我二年級的時候，有個夏天的一天突然注意到他家堂屋（living room)的一麵背光的牆壁上有一個小木板。因為背光，不仔細看不到，其實一直在那裏。憑我二年級的閱讀水平，能認出幾個字，上麵寫著“不準－－不準＂，記不清是五不準還是十不準，當時很納悶，怎麽我家裏沒有？後來才知道他家是地主，那個木牌子是要地主老老實實。我家住的房子原來就是他家的。他的外婆也住在他家，有一個舅舅在部隊，大致是團級。我們那裏批鬥地主時從來沒有他家的份，大致與革命軍屬有關。我們兩家關係非常好。那時候沒書看，喜歡聽大人們閑聊。記得聽到的故事有貓狸換太子，知道正宮娘娘，西宮娘娘這種詞。當時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不知道這些婆婆們是怎麽知道這些故事的。可能是他們小時候聽戲聽來的吧。大約我五年級的時候，餘老師從公社裏的初中畢業，成了我的數學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