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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音樂中:克勞迪奧?阿巴多 zt

(2014-05-02 07:21:05) 下一個
  • 原文標題:A life in music: Claudio Abbado
  • 原文作者:Tom Service
  • 原文來源:guardian.co.uk
  • http://article.yeeyan.org/view/341604/302199

    對我來說,聆聽是最重要的事情:去聆聽彼此,去聆聽人們在說些什麽,去聆聽音樂。”

    指揮家克勞迪奧•阿巴多已經在他位於撒丁島西北部的 花園裏勞作40年了。“當我搬到這裏的時候,這裏所有的東西僅僅隻有那些九重葛,”他說,指著他房子上那片不可思議地噴湧而出的紫色。“每一年,我們都要 建造一些更多的東西,栽種一些更多的東西。”阿巴多的土地位於麵朝地中海傾斜的一個陡坡上,你不得不越過一係列形成瘋狂角度的步道,才能來到他的海灘以及 為他的遊艇所設的碼頭。在浮橋的遮陽雨篷下麵,一個巨大的橫幅上宣告著“委內瑞拉”,這是一份來自玻利瓦爾管弦樂團的青年音樂家們的禮物。阿巴多定期地和 這些卡內卡斯音樂基金的學生一起工作,一個由何塞•安東尼奧•艾伯魯發起的有魔力的計劃——“他是一位聖徒,”阿巴多說。

    這所撒丁島的住 宅是他的避難所,是這位76歲(在2012年是79歲)的指揮家準備他每年的演出計劃的地方。他的演出計劃在2000年和胃癌頑強戰鬥之後被大大削減,這 意味著他一半的腸道被切除。他失去了樂迷十分熟悉的年輕迷人的黑發,成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幽靈一般的存在。阿巴多遵守著特殊的食譜,——“我必須確保每 兩個小時吃一點很少的東西,而且我也不能吃任何煎炸的食物。”——他談及他的病情時保護性地捂著肚子,但是現在,過了幾年之後,他的病情穩定並正在得到改 善,在撒丁島的家裏也是輕鬆愉快富有活力的。“正是音樂給予了我能量,”他說。

    當癌症襲擊他的時候,阿巴多是柏林愛樂樂團(BPO)的首 席指揮,他於1989年被選為赫伯特•馮•卡拉揚的繼承人,指揮世界上最有名的樂團(他直到2002年還官方地保持著這一職務,西蒙•拉特那時候才接 手)。在患病之前,他掌握著全歐最重要的音樂職位,但這已經是他建立名望後很多年的事情了。阿巴多1933年誕生於米蘭的一個音樂世家,他在威爾第音樂學 院學習鋼琴、作曲和指揮。在他畢業之後的幾年裏,他在美國的一個指揮比賽中獲勝,繼而在維也納和斯卡拉歌劇院完成了他最重要的初次亮相。但是阿巴多接下來 避開了舞台的燈光,在帕爾馬教了三年室內樂,以此來磨練他的音樂技藝。在他的自我放逐以後,他的事業開始騰飛,他迅速成為了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音樂家之 一。他在1968-1986年這一段接近20年的時間內掌握著米蘭的斯卡拉歌劇院;1979到1988年,阿巴多執棒倫敦管弦樂團(LSO),然後他離職 去維也納國家歌劇院任職音樂總監;接下來他開始了同BPO合作的生涯。

    從這些“瘋狂的日子”轉而享受現在相對平靜的時光,這正是他想要 的。“現在我需要更多時間去學習,去準備。”但如果沒有生病的話,他是否還能夠做出這樣的改變呢?“也許不會。但我必須要停下來休息。那就意味著現在我如 果要學習的話,我就要學得更深刻些。比如說馬勒第一交響曲,我已經指揮過它很多遍——我買了一個新版本,在其中我發現了很多新事物。”

    阿 巴多在他的撒丁島莊園裏的步道和植物邊,一處位於主要住宅下麵的小屋裏進行研究。在一片壯觀的山茶花旁邊,一個有著高高的天花板的房間裏麵安放著他的床, 他的藏書和工作台。環視這個房間,幾乎都被埃貢•希勒的畫作占據了,時代標誌性的扭曲和脆弱比其他事物更深地吸引著阿巴多:帶回了那個時代的維也納,一座 屬於勃拉姆斯、布魯克納、勳伯格、貝爾格,尤其是馬勒的城市。
    阿巴多1965年和維也納愛樂樂團(VPO)首次合作的曲目正是馬勒的第二交響曲, 在那時,32歲的他被卡拉揚邀請指揮本年度薩爾茨堡音樂節的樂團(他回憶起了他在維也納的老師,漢斯•斯瓦勞斯基,這個世紀最偉大的指揮教師,在這次演出 之後諷刺地恭維他“哦,看那,新的托斯卡尼尼!”)馬勒第六交響曲是他在1978年組建歐共體青年管弦樂團時上演的曲目;他和LSO合作期間的最佳狀態就 是馬勒,維也納樂派和20世紀作曲家的作品。是他2003年創建琉森節日樂團時候演出的馬勒第二交響曲是他另一個高峰的開始。

    阿巴多說到 馬二的聲樂部分——“複活”,馬勒精神重生的閃光部分,也是他自己音樂經曆的一個暗喻。在馬勒的歌詞中有這樣幾行:“凡生者必死/凡死者必複活/莫再戰栗 莫再戰栗/裝備自己重生!”阿巴多將此視為音樂被摧毀,又被它的暫時性所救贖:它在一瞬間之內存在而又消失,但仍然擁有無盡的被時間重新創造的可能性。然 而在阿巴多從疾病之中痊愈時,再次聽到他的個人回響似乎是不可能的:在他親手挑選的琉森節日樂團演奏家的配合中演出的首場音樂會中,他慶祝的是他自己的複 活。

     

六年以來,阿巴多年複一年地在琉森繼續著他建造的馬勒周期。在他的桌子上鋪開著馬勒第四交響曲的總譜,一份被他的鉛筆批注裝飾著的舊 譜子,在他的排演中將會用到這些標記。使人驚奇的是,在他的工作室內沒有一架鋼琴或是別的樂器。“我不需要,”他說。用以替代,阿巴多在頭腦內聆聽他所指 揮的音樂,在想象中研究著轉換中微小的細節,一段和聲又一段和聲,一個樂句又一個樂句,一行譜子又一行譜子。他在記憶中指揮著一切。他是怎麽樣掌握這些大 型交響曲或者歌劇的呢?“關鍵的是我知道我背下了這一首曲子,它也在心裏。如果我沒有記憶下這首曲子,我就沒有掌握它。”


 

琉森樂團是他一生夢想的實現:創造一個交響音樂製作的理想環境。它的源頭可以在阿巴多職業生涯中所創建的樂團中找到。和他與LSO與斯卡拉耀眼的合作同 時,阿巴多建立了一係列青年樂團,這些定做的樂團是他最偉大的成就之一,也將會成為他遺產的基石。正如1978年開拓性地建立了歐共體青年管弦樂團,他也 為1986年馬勒青年樂團在包括東歐和俄羅斯的擴張做出了貢獻。他是歐洲室內樂團的創始人之一,當古斯塔夫·馬勒樂團的第一代成員已經成熟得不能再稱之為 “青年”的時候,阿巴多建立了馬勒室內管弦樂團來容納他們。現在他有了莫紮特管弦樂團,另一個大多數由青年音樂家組成的樂團,在博洛尼亞組建。這些集體都 是以與通常的樂團不同的價值觀為基礎創立的,它們的指導哲學有關於聆聽——這是阿巴多試圖給予他的音樂家們、他的聽眾們以及他的家庭的饋贈。“我的祖父曾 經讓我在高山之間行走,”阿巴多回憶道,“他並不多說什麽,我在他身上學會了聆聽寂靜。對我而言,聆聽是最重要的事情:去聆聽彼此,去聆聽人們在說些什 麽,去聆聽音樂。”

在琉森,這一準則被擴展成為整個交響樂團的標尺。馬勒室內樂團是一個120人的集體,由許多來自歐洲各個偉大的樂團的 首席音樂家構成——BPO、VPO、阿班·貝爾格四重奏、哈根四重奏,還有獨立演奏家們,例如單簧管薩賓·梅耶和大提琴娜塔莉·古特曼。阿巴多難以相信他 的好運讓他擁有了這樣一個團隊。“這太美妙了:我們都是朋友,他們是各個國家的首都每個樂團最好的樂手。如果你可以想象的話,這裏有七八個首席大提琴,原 BPO中提琴首席沃爾夫拉姆·克萊斯特,還有VPO曾經的倍大提琴首席阿洛伊斯·波奇——令人吃驚。在我不知道在第一小提琴組我們擁有多少個首席演奏家。 去年的排演中我數了一下,有9個。”

你在琉森所聽到的是由最好的室內樂演奏家們演出的整套交響樂,這個樂團的藝術鑒賞力不可想象。這些樂 手們本能地知道他們的角色是巨型馬勒交響樂團中的一分子,當他們獨奏的時候,他們需要和其他的樂手們相諧和,正如他們需要在和弦中做到平衡一樣。自從歐共 體青年樂團建立開始,中提琴手戴馬特·波本每一年都和阿巴多一起工作,他現在坐在琉森中提琴聲部的第一排。“我們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通過他的手勢,他 能夠和樂團中的每一個人溝通音樂的意義。有太多的指揮總是在琢磨音樂的細節,但他們從未接近音樂的意義。在這個樂團中,我們從音樂發出的地方趨近它的意 義,因為克勞迪奧擁有難以置信的敏感。這很神秘:一些集合性的音樂能量形成,每個人都有同樣的想象和注意力。”但是阿巴多溫和的排練技巧並不總讓他和樂手 之間更為親密,克裏夫·吉裏森,阿巴多在LSO期間的大提琴手和管理總監,說:“他在排練期間基本上不怎麽說話,說話也很輕柔,因為他很害羞,人們很容易 感到厭倦。但這種方法行之有效,每個人都知道他的演出是如此的完美。我再也不知道有誰能這樣清晰地表達,他是世界上最為自然的指揮。有些指揮需要口頭上下 達指令,他們試圖通過言語工作。但是克勞迪奧僅僅隻是表現出來,就那樣做了。”你可能會設想一個羞澀的人不會想要站在指揮台上。但是吉裏森說,對於阿巴 多,“那全是關於為音樂服務,關於他在音樂麵前表現出的人性。他非常注意這個。對於克勞迪奧,音樂就是他生活中的全部。他每時每刻都在思考著演出的迫切和 重要。就像比爾·香克利說的:音樂無關於生死,不,它高於生死。

音樂總是為阿巴多存在:作為戰爭時期米蘭的一個兒童,他在一棟房屋的牆壁 上塗鴉:“巴托克萬歲!”蓋世太保來到了他的家,問他的父母:“巴托克的忠實追隨者在哪兒?”但現在,除了音樂,阿巴多還有時間做些別的事情:家庭,閱讀 (他正在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重拾舊好,“最深邃的俄羅斯人,”他說),還有園藝。在意大利,他還想創造另一項遺產。他首先會見了何塞·安東尼奧·艾伯魯,在 1999年與馬勒樂團訪問南美時,他體驗過委內瑞拉的音樂基金。他被這個項目的規模所震驚,它為近50萬的貧困兒童設立;也為玻利瓦爾青年樂團的質量而折 服。他隨後支持杜達梅爾作為這個樂團的指揮,還設立了一個計劃,允許古巴的音樂家們在委內瑞拉接受培訓。

阿巴多邀請艾伯魯9月訪問意大 利,在那裏設立了音樂基金——至少是它的一個分支。“當然,比起在委內瑞拉,你會看到它起了不一樣的作用。但是我想要他在意大利管理所有的一切。”資金來 自於何處呢?——政府?“政府?布盧斯科尼絕不會把錢為了這樣的事情拿出來。”阿巴多將意大利的執政階層在處理文化事業方麵描述成“無知又愚昧”。那它是 如何籌集到資金的呢?“我向我在那不勒斯、都靈、帕爾馬和米蘭的朋友尋求幫助。我告訴了他們有關基金的事情,他們都說,太棒了,我們會幫忙的。”這一定都 是些富有的朋友,如果阿巴多是在談論建立一個嶄新、全國性的音樂教育體係。“錢不是個問題。艾伯魯財力雄厚,我也會盡全力伸出援手。莫紮特管弦樂團沒有從 政府收到一分錢,但它運作起來了。”

一個室內樂團是一碼事,但一個意大利音樂基金又是另外一碼事。到現在阿巴多最多隻能夠將它啟動。他還 在遊說意大利的政治力量,就像當初他重返斯卡拉歌劇院時所做的那樣。令人震驚地,他16年沒有在這個世界上最著名的歌劇院演出,從1986年他遞交辭呈起 就沒有指揮過斯卡拉管弦樂團。去年,他下達了一個最後通牒,他將會準備好在米蘭指揮,如果莫拉蒂市長在這個城市內種植90000棵樹的話。他還說,“我要 求她種下三種不同種類的玉蘭,它們要被種植在市中心。但我不能接受它們被種在花盆裏,我讓他們把這些樹從人行道挖出來,種在泥土裏。無論如何,現在他們已 經聲稱在米蘭種植了500000棵樹。所以我會回去的。”阿巴多為斯卡拉管弦樂團和莫紮特管弦樂團的合作選擇了什麽曲目呢?馬勒第二交響曲——一首為了 愛、重生和精神成長的歌,阿巴多已經為它歌唱了超過40年。

阿巴多說阿巴多
我從我的錄音當中所學到的就是我還有很多可以改善的地 方。例如,我和VPO在80年代錄製的貝交全集,那是後來說還不壞,但是我和BPO後來合作的版本要更好些。我還有一個現場的貝交全集,它要更為自然些。 然而我不太喜歡這些錄音當中的很多地方。後期剪輯的人們出了些問題,他們不是最擅長於剪輯,他們還用一種我不能接受的方式進行了後期處理。馬交也是一樣。 我已經和芝加哥交響樂團(CSO)、BPO和VPO合作過,現在正在和琉森管弦樂團一起工作,這個版本可能會好一點。人們會因為某個原因去購買它們,我的 意思是,正常情況下,如果你已經錄製了一套交響曲全集,人們就不希望你出版另一套,所以新版一定要比舊版有些更好之處。我聽了聽和CSO錄製的馬一,然後 想,我的上帝,這版不太好——我柏林的那一版要更好些——但不是所有的都是如此。這是一個生活的秘密,我想,去尋求更好的東西,去發覺新的靈感,新的熱 情。沒有什麽是絕對完美的,總有些新的東西等待發現。

http://article.yeeyan.org/view/341604/302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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